第【037】章 楚漢交鋒
「啪」一聲脆響，項莊放完箭之後並沒有立即鬆手，繼續發力，竟硬生生地將弓弦扯斷，臉色漲紅，微微喘著粗氣，將憋在心中的怒火全發泄出來。項莊長長地舒了口氣，將手中的斷弦弓隨手一扔，氣呼呼說道：「這傢伙真是找死！」
殷通一直認項莊也就劍法不錯，卻不知他的箭術也如此高明，剛才那距離少說也有一百五十步左右，百步穿柳可以算得上神射手，項莊的目標大了點，末必可以穿柳，不過射程加長了近一半，可以適當彌補精準度。那時代要當個稱職武將一般都是弓馬諳熟，十八般兵器都有所涉足，然後有個特別善長的。殷通摸了摸腰間的天子劍，劍雖是王者之器，可在兩軍交鋒時沒有槍矛戟槊等的威力，想繼續當這個霸王，要學得東西太多了。
「好！射得好！」城牆上的楚兵一陣高呼。
殷通又暗想，如今的強弓硬弩一般射程都在一二百步之內，記得漢朝以後就漸漸出現大型的弓弩車，一車幾矢甚至十幾矢，射程能達到三五百步，若是在城牆上架滿此等弓弩車，那該多麼……似乎大不列顛的長弓威力也非常驚人，只不過對於使弓的人臂力要求高出許多……殷通竟然在這個時侯神遊天外。
「霸王，小心！」旁邊虞子期等將突然驚呼道，殷通一怔，一道勁風擦臉而過，臉上頓時出現一條血絲，緩緩地轉過身子，一支勁箭釘在身後的城樓牆上，箭尾的翎羽上還帶着少許血漬。
剛剛給劉邦一個下馬威，對方立即就使了回馬槍，要不是殷通夠『遲頓』，那一箭說不定會射中那裏呢？
「哼，算他命大！」漢將酈商收起寶雕弓略帶失望道，不是他准心不夠，而是他認為項羽察覺到之後，必然會躲閃，固然射偏少許，萬沒想到對方竟然一動不動，覺得可惜的同時暗贊項羽的鎮定與目測能力，他那知道殷通當時壓根就心不在焉，等清醒過來時還沒來得及反應。
酈商露得這一手足亦令楚軍驚悚，剛才項莊是居高臨下加上拋射距離差不多一百五十步左右，而酈商凌空飛射那神力更勝項莊多籌，漢軍隨之吶喊，立時將楚軍的聲勢壓制下去。
「好！」劉邦沖着酈商大讚道：「我們酈商將軍之神射不比他楚項羽差。」這也算是替劉邦報了當年滎陽城外的一箭之仇。
「漢王，項羽是不可能出城應戰了，下令攻城吧。」旁邊陳平悵然若失道，是他獻得這出激將法，以他對項羽的了解，定然中計，不料對方竟然置之不理。
劉邦也不想拖延下去，嚴肅道：「傳令，擂鼓進攻！」
「咚，咚……」戰鼓聲響起，殷通目光如炬，朝城下掃了一眼，緩緩地抽出寶劍，吼道：「準備！」城上的弓箭手紛紛抽箭上弦，各就各位。
城外，漢軍頂着巨型木盾慢慢向城下移動，巨型木盾令城上的楚兵幾乎看到漢軍的身影，只能在移動時看到他們的腳丫子在動。相距不足一百步，已到射程範圍之內。
「放箭！」隨着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在空中形成一朵烏雲，隨即箭雨當頭淋下，可惜巨盾擋去絕大部分傷害，漢軍依然徐徐前進，在數輪齊射之後，巨盾上幾乎插滿箭枝，不過距離又近了二十幾步。漢軍突然一頓，巨盾拋開，背後閃出二名弓箭手，沖着城頭一頓亂射，將楚兵壓制住，後面漢軍的刀盾兵架著雲梯衝向城牆。
戰爭陷入白熱化，鼓聲響起時，北門外的劉賈兄弟也發起進攻，攻勢雖沒有南門猛烈，可兵力的優勢足亦讓北門陷入苦戰。
令殷通等楚將感到絕望地是，東門外的淮南軍也同時發起進攻，而且攻勢相當兇猛，原先約定不過是虛張聲勢，所以東門項聲手中不足二千人馬，形勢非常險急。
進攻開始后，西門外出現韓王信的兵馬，見城上兵馬不多，立即下令進攻，幸好有所防備，陳嬰奮起反擊，擋住韓王信的進攻。
幸虧漢軍中沒有韓信所用的投車石，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可是數目龐大的弓箭兵令南門的楚兵不敢露頭，只能躲在後面朝城外盲射，反正城外密密麻麻都是漢兵，總能找到個『幸運兒』。
城外的弓箭突然停住，殷通一愣，「快，別讓敵人上來。」論臨敵經驗，殷通還遠不能與虞子期等將相比，話音剛落，垛口出現敵人的腦袋，殷通不加思考，從箭垛后閃出，照頭一劍，頓時削下半個腦袋，頭盔在天子劍下絲毫起不到保護作用。
這時城下的箭矢沒有剛才那麼密集，但零星的勁箭更居殺害性，往往是中者斃命。
鏖戰已達三個時辰，城門雖然還在楚軍手中，可已是狼狽不堪，傷亡慘重，殷通機械地揮舞着手中寶劍，嘴裏喊道：「焚城！」
劉邦坐在戰車上，仰望着城頭上搏殺的場面，回頭朝部下淡淡一笑，「楚軍已到絕路矣。」
這時，登上城牆紛紛跌落，同時城上扔下許多柴草樹枝，並且灑下油脂，隨着一支火箭射出，城牆下陷入一片火海中。
「哦，難道項羽想要玉石俱焚！」望着城下火海中掙扎的漢兵，劉邦臉上沒有絲毫不忍，首先想到的是項羽的目的。
「不，楚軍焚城是為了阻檔我軍繼續攻城，令其有喘息之機。」陳平提醒道：「項羽絕不會束手待斃，他一味據守不出定有所恃，漢王不可不查。」
「項羽能說服韓信、彭越退兵，對於英布，我們不能不防啊！」張良覺得三王之中英布的變數最大，可眼下齊、梁二王皆走，唯英布始終不退，他對於漢王的忠心能超過齊、梁二王？太值得懷疑了。
「哈哈，子房先生放心吧，本王一直派人監視着英布，他們攻打東門正緊，攻勢之猛更勝北門。至於韓信、彭越的人馬亦無回師之跡象。」劉邦呵呵笑道，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張良捋須尋思片刻，仍不放心道：「現在攻打東門的是英布的兵馬還是吳王芮的人馬？」
「據報是吳王芮的兵馬……哦」劉邦一愣，立即問道：「可否看到英布與吳芮在陣前督戰？」
「並末見到，指揮攻城的是吳王芮的侄子吳程。」立即有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