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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灰石鎮吃了兩頓,庄越就有些膩了,因為就連早餐都是滿滿的肉。

迫不得已,他只得取出乾糧,用肉湯蘸着餅,喝了一大杯奶酒,才對付了這頓。

沈傾更是碰都沒碰,只吃了他們自備的食物,喝了一些清水。

沒吃掉的東西,庄越倒也沒有浪費,打包帶走了。雖然作為早餐來說太過油膩,熱一熱中午或者是晚上還是可以吃的。

庄越不浪費食物的習慣是從前生帶過來的,其實就算他不打包帶走,桌上剩下的食物也不會被浪費,這裏的奴僕下人們,會很樂意分食掉。

庄越從客棧出來,沈傾已經放出了梭舟,庄越腳在地面一點,就跳到了停三米高的小舟上。

庄越撫了撫裝着百寶囊的位置,笑着說:「灰石鎮的奶酒喝着還挺不錯的,我買了一些,我們可以路上喝。」

沈傾看了看他,沒有反對,也是他倆經驗不足,從來沒有到過這麼冷的地方,秦嶺更是想不起來幫他們準備些烈酒驅寒。

讓他坐好,沈傾操縱着小舟升空,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天際。

沈傾站着眺望遠處,庄越招呼他說:「調整好了方向不用老盯着,隔一會兒再看,眼睛總看着雪面,會得雪盲症的,對眼睛不好。」

沈傾回頭對庄越說:「有點小情況,要不要來看?」

庄越好奇的爬起身,沈傾放緩梭舟的速度,飛過一片林地前方視野更加的開闊,茫茫的雪原上,一群體格碩大狼群正飛速的移動,奔跑中濺起的雪屑,像是翻起了浪花。

庄越的眼睛向著狼群前進的方向看去,前方有數百隻麋鹿在亡命奔逃,不時有麋鹿脫離族群,被追上來的狼群撲倒。

五六隻狼咬住這隻,其餘的也不停下,反而是繼續追逐麋鹿群。

「咦?」庄越奇怪的說:「通常狼群捕到獵物后,不都會聚集在一塊,按照地位進食嗎?怎麼這極北的狼群一反常態,到嘴的獵物不吃,繼續去追趕鹿群?」

沈傾說:「應是為準備過冬,這群麋鹿該是準備遷徙到氣溫更暖的地方,鹿群一走,食物更少,狼群會很難捱。」

庄越剛想說,既然如此狼群幹嘛不跟着麋鹿一塊,邊走邊吃。就看到荒石山上忽然冒出一個龐然大物,一頭巨大的棕熊,怒吼著從山坡上跑下來,衝散了鹿群,逼向狼群。

看來這片地盤屬於棕熊,它對於狼群的越境,很是不滿。

「好——大的棕熊!」庄越吃驚道。

沈傾為了讓庄越能更仔細的看熱鬧,降低了梭舟,他們這會兒距離地面也就不到五十米。

所以,庄越一下就估算出了巨熊的體格,體長絕對超過三米,站起來加上腦袋,怕要超過五米。

「這巨熊也算是極北的特產,此地的修仙者以狼跟熊身上的材料,作為與南境交易物品之一。」沈傾聲音依舊冷靜,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樣子。

棕熊是雜食性的動物,落過這場雪之後,就要冬眠了。睡覺前,它肯定要最後吃一頓包飯,來地盤上搶食的狼群理所當然的不會受到歡迎。

底下早打得血肉橫飛,庄越看得咧了咧嘴,這極北荒原上的競爭,就是這樣的殘酷。

巨熊似乎是方圓百里的霸主,狼群最終丟下幾具同伴的屍體,退去了。

巨熊仰著頭望了望天空,見倆人沒有下來的意思,才慢慢的跑去吃那死掉的麋鹿的殘屍。

「走吧。」庄越拍拍沈傾的胳膊,等他把梭舟的速度提起來,又設定好了方向,就拖着他坐下閑聊,不讓他總是盯着白茫茫的雪原看。

極北是真正的地廣人稀,路上很少遇到人類的聚集地。等到了預定的第二個造訪的地方,才算是看到了稠密的人煙。

這裏的修仙者名叫洪禮,他不像巴朗那麼熱情好客,並不因有南境的修仙者到來,就主動迎出來結交。還是庄越跟沈傾先見了這裏的管事,詢問了來意,才被領到正廳里去。

這一次,就不是庄越出面,而是沈傾引導著主動權。他也沒刻意,隻身上那股特殊的氣質,讓人第一眼就知道他出身不凡。

洪禮的管事應該是事先提醒了他,洪禮出來后,第一眼先看的沈傾,才又打量了一下庄越。

洪禮長得高大魁梧,可能是受到這裏環境的影響,皮膚很是粗糲,一點也不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城的主人。

洪禮聲音洪亮的說:「兩位找我,不知道有什麼事?」

那聲音好似響雷,在高大寬敞的正廳回蕩,震得庄越的耳朵一陣刺癢。

沈傾平靜的直視着對方,說:「正羲宗,沈傾。因事前來極北,有一事想向道友相詢。」

「正羲宗……這等大仙門的修仙者,竟跑到我們這又苦又寒的地方,要我說,你們來的真不是時候,接下來的半年都是風雪天。」洪禮雖然還很大,卻比剛才少了幾個分貝。

庄越安靜的聽着,沒有搭話。

事先在巴朗那裏了解,這個洪禮不是個好打交道的人,他的城鎮足足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他本人的修為跟沈傾差不多。

因為控制着附近的幾十個城鎮,算是一方勢力之主,平日裏很瞧不上其他的修仙者。

所以雙方一接觸,沈傾上來就亮出來了出身。即便是身處極北,很少往南境活動,正羲宗的名字也是如雷貫耳。這樣一來,也好從洪禮那裏打聽出來他們想要的消息。

沈傾平淡的說:「不過是些風雪,與我等修仙者並無什麼大礙。」

洪禮點點頭,唔了一聲道:「兩位道友修為深厚,想來這風雪對你們不是難題。」

剛一照面,只顧著為沈傾的身份驚訝,這時洪禮才察覺對方竟然是修為與他不相上下的元嬰期修仙者。

最後那點底氣也比不過,洪禮的聲氣終於恢復變成能正常交流的狀態。他修鍊了三百年才到元嬰,這沈傾看着才不到三十歲,境界就能跟他差不多,這不由得讓洪禮氣悶。

沈傾說:「洪禮道友,不知你可知道,極北數百年前,曾有一仙門上下滿門被滅?」

洪禮訝異的揚眉,「上下滿門被滅?你們是說那個被南境來的修仙者一人挑了全門的仙門嗎?」

庄越錯愕,跟沈傾對視了一眼,沈傾道:「能詳細說說嗎?」

洪禮說道:「我們這地方的仙門很難立下來,所以為數不多的能建了山門的仙門,別管大小,必定是有自己的本事。平日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偶爾起些衝突,我們也不敢跟他們鬧大。」

「要說這個被滅的仙門,是幾個仙門裏邊最神秘的,說是避世也不為過,甚少出來走動。所以當初那仙門被滅,我們這邊的修仙者都很吃驚,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那個南境來的修仙者。」

庄越終於忍不住了,說:「能跟我們詳細說說那個南境修仙者嗎?還有,你們是怎麼知道是這人覆滅的那仙門。」

洪禮遲疑了一下,說:「這……時過境遷,我當時還未出生,也是聽別的人提起。據說仙門被滅后,僅有此一陌生修仙者出現過,大家都推斷,是此人做下的。」

庄越皺起的眉頭,這才鬆開。

也就是說,這些人並不知道,南境修仙者到底是去殺人滿門,還是正好路過給人收屍。

庄越倒也沒懷疑,是那位筆者做下血案。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趨吉避害的本能下,會下意識的迴避被人知道,不大可能當成故事記錄成書。更沒有必要刻意編造,屍身焚燒過後灰燼當中出現黑色粉末的疑點。

沈傾問道:「你可還記得,那座山門的地址。」

洪禮道:「當然,當初那遺址有不少人去探索過,我築基后也去過,東西早讓人搬光,後來就被人遺忘了。那地方曾被人掘地三尺的搜刮過,你們去了也不會有什麼收穫。」

沈傾淡淡的說:「就不勞費心了。」

洪禮碰了個軟釘子,也不再說那些沒趣的話。

拿到地址后,倆人直接告辭,一刻也沒在小城多待。

雖然只短短的相處了一會兒,庄越卻感覺自己跟洪禮合不來,對方身上有一種凶蠻之氣,絕不是巴朗那種正正經經,老老實實走種田流修仙的人。

三觀既然不合,倆人乾脆決定用梭舟即刻離開,以免多生事端。

出門在外,什麼樣的人都見識過,庄越自認看人還是有點準的,並不是怕了洪禮,而是他們時間寶貴。

從他們進入極北,已是下了兩場雪,晚上宿營的時候,沈傾總能找到合適的地方。

或者是一個山洞,或者是一個山坳,總之,他不會讓庄越冷到,餓到。

這天晚上註定又要睡在野外,沈傾正用極好的夜視視力四下里搜尋,庄越忽然拽了拽他,指著一個地方:「那,就那!落下去。」

沈傾看了一眼,那是一個平緩的坡底,雖然地勢還算平,也沒什麼風,可四周並無遮擋。

不過,庄越堅持,沈傾也就控制着梭舟往那處落了下去。

距離地面還有十多米,庄越就等不及的下去了,這邊的積雪更厚,直接淹到他的大腿。

沈傾皺了下眉,說:「這裏積雪太厚,不適合宿營,還是找一塊能避風雪的地方吧。」

庄越卻對這裏很滿意,他叉著腰,仰著頭笑笑,「不用,今天晚上我們就睡這裏,保管你冷不到。你先休息,看我一會兒給你變個魔術!」

隨後,庄越就不理沈傾,自顧自的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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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裝大佬在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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