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三章 傳說

在寫顧守謙之前，我想說，我記起了那首非常有名的歌曲：哥只是個傳說。

是的，在周維亞眼裏，顧守謙就是個傳說。首先，我必須澄清一下，「傳說」並不能只從字面上來解釋。打個比方，在2008年北京奧運會女子舉重賽場上，就誕生過那麼一個。

劉春紅，雅典與北京奧運會舉重冠軍，尤其是在北京這個神奇的地方，她上演了人生最波瀾壯闊的一幕。也許，我覺得，在那一刻，她從那片母親大地的身上獲得了無窮的力量；在那一刻，她已經化身成了神。

一個世界紀錄的誕生，一個也許永遠無法被打破的世界紀錄的誕生，是不能用理性的文字足以描述的。

它的神秘，它的震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不用去思考為什麼，但只需要正視它的存在。

一位偉大的哲學家說過：存在即合理。

所以，在面對似乎知識淵深似海、智慧廣闊如穹的顧守謙時，周維亞有和我對待劉春紅一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是，你很失敗，你無比明智的發現，無論你怎麼做，你永遠都無法超越。

無法超越的是精神。

但是，無法超越的，似乎還有很多。比如說規律、真理。一個現實的例子，就是人類無法超越自然。套用無比俗套的舉例，從有人類歷史開始，人類就在不停的試圖征服自然，像典型的工業革命時代、電氣革命時代以及新科學技術革命時代。可是結果呢？人類開始不斷的接受懲罰，不斷進行反思，直到開始試圖征服自己。而後就有了哥本哈根會議，一次又深刻意義的國際性峰會。

厄，扯遠了，讓我們回到精神，回到傳說，回到顧守謙。

我剛剛說了，之於顧守謙，他無法被超越的是精神，一種學習的精神，一種海納百川、兼容並蓄的包容精神。

就周維亞與顧守謙相處的經驗而言，在一起的感覺可以用「如沐春風」來形容。這個世界上，是很有一些這樣的人的。比如好久沒在這裏露面的程務挺，比如那個歷史上大名鼎鼎的王翠翹。

與顧守謙的相處，周維亞不僅能發出問題，獲得解答，而且能收穫一種精神的自由。是的，精神自由。如果周維亞的想法有道理，顧守謙一定會給予讚揚，還會予以吸收；如果周維亞的想法沒有道理，在顧守謙看來，還是會給予讚揚，但並不會有任何色彩的評價。如果有人想起美國歷史上一位偉大的議員，那位唯一在對一場戰爭舉行表決時反對的議員，以及他說的那句震撼人心的話，或者他應該有所明悟。

聖人，如果有聖人，那也不過如此。

「你是說有這麼一個人？」杜審言激動的搖著周維亞的肩膀，神情複雜。

不知該怎麼說，也不知該不該說什麼，周維亞只有點頭。

「他在哪？」杜審言問道，「養鵝班在哪？」

「山溝里，」周維亞說，用一種可以讓人砸他的方式，「名字叫繞水灣，離這裏有二十多里。」

杜審言鬱悶了，繞水灣，離這裏有二十多里，周維亞說的全等於廢話。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周維亞告訴他，該朝哪個方向走，走哪條道，在第幾個岔路口往哪邊拐，杜審言也不定能找對地方。

「排長。」周維亞一臉為難。

「我了解，我很了解。」杜審言在心裏說，同時儘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他就真的冷靜下來了，還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個，明天我去跟連長請個假，還有你，一起去見見顧大班長。恩，對了，剛才聊了那麼多，一轉眼二十分鐘就過去了，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多可惜，快上訓練場去，抓緊時間訓練。」

周維亞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晃。他發現，排長真不是一般人。換別人的話，他一定能給侃上半個鐘頭到一個鐘頭不等。只是沒想到，度排長非但是個急性子，眼光還十分敏銳，一問就問到點子上，半句話沒說完就已經明白什麼意思，根本不給你廢話。被周維亞這個小花招拖了二十分鐘，那已經是周維亞口舌生花了。

只是，周維亞自己並不認可，他覺得這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悲劇。

到了訓練場，杜審言也沒有廢話，集合。一班，二班，各自在班長帶領下出操。出操的內容，是五公里負重跑，跑完接着一百個俯卧撐，然後，歇歇；再來一圈五公里負重跑，跑完又是一百個俯卧撐－－－－直到中午開飯。

從訓練場上下來，全排的人看着兄弟單位，再看看自己，真是欲哭無淚啊。

哎，沒辦法，杜排長這邪火可是大了去了。大到作訓大綱他都可以完全不放在眼裏，只是一個勁的要把所有人累趴下才甘心，還美其名曰：體能訓練。

說實在的，在杜排長眼裏，過高橋，翻矮牆，越壕溝，穿狗洞，爬草地，那都是孩子家家的玩意。

杜排長振振有詞的聲明：上了戰場那屁也不頂，還是體能訓練最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