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七夕

小精靈遇到了方弱柳，蒜苗遇到了可可，也許他們未來的道路會崎嶇坎坷，但至少都有了明確的目標去追尋。Ｉ。com而我呢，什麼時候才會遇到能夠陪伴我走完一生的人？「不知道輕輕現在皓月宮還好嗎，不知道她現在正在做什麼呢？」儘管平時嘻嘻哈哈，但有時候我也會想一個人靜一靜，尤其七夕就快要到了，難道今年又要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

清晨醒來，家人就來報告說，大清早蒜苗和小精靈分別向我的父母親道別，不約而同的說師門有要事，要及時趕回去。「靠，什麼爛理由！分明想去找自己的意中人共度七夕，重色輕友，不夠朋友，沒義氣！」不過泄歸泄，還是要好好想想這個七夕該怎麼度過。突然，我想起一個流傳很久的傳說，七夕那天如果能登上傳說中的聖母峰，就可以心想事成。反正我也從來沒有去過那裏，不如乘這個機會前去體驗一把，也許真的可以夢想成真呢。

方到聖母峰下，縱目四望，但見冰川交錯，儼若銀龍，又是另外一番奇景。冰川的冰層，雖因受到初夏的陽光，已有部分融化，匯成小川流下。山頂的雪花，一片一片輕飄飄落下，就好像水晶末一般，由於太陽光的折射和散射，整個冰層都變成淺藍色的透明體，端的是奇麗萬狀，難以形容。但最美麗的地方，往往也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如果繼續前行，一不小心很可能便會死無葬身之地。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感慨一番大自然的偉大與神奇之後，我動身開始上山。

這裏充滿了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冰川，是大自然留給地球的不朽珍品。向四周望去，全都是冰雪的世界。各種各樣的冰塔分佈在末端冰川表面，形態多樣，構成了群山中最奇麗的景觀。高達數米的冰蘑菇被細細的冰柱支撐，搖搖欲墜。冰牆陡峭直立，象巨大的屏風，讓人生畏。最令人着迷的是無數冰塔拔地而起，有的象鋒利的寶劍，有的象古剎鐘樓，還有冰桌、冰橋、冰柱、冰洞等等。這天然的冰雕世界，都是經過陽光的不斷雕塑而成，形成后又慢慢衰亡。越往上山風也越刮越大，夾着漫天風雪，冰刀一般割着我的每一寸肌膚。我開始有些後悔，幹嗎這麼犯賤，家裏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要跑來吃苦。事到如今，只能不斷運功抵禦肆虐的寒風，艱難的一步步向前走去。

終於轉過一個山拗，景色頓時大變，群峰環抱之中，前面竟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湖水。原來這個大湖，便是世界的第一高湖，藏名叫做「騰格裏海」，但見湖水清澈，碧波蕩漾，湖中有片片閃光的浮冰，湖邊水連天，天連水，恍如湖泊就在天上。藏胞稱為「納木錯」，意即天湖。天湖的西側是個小小的瀑布，水花飛濺。剛才凌厲的寒風好像也失去了肆虐的威力，我趕忙活動一下快要被弄僵的四肢，暖和一下身子。

前面就是聖母峰頂，我站在上山路前但覺熱血沸騰，壯懷激烈，仰天長嘯一聲，大步向著世界之顛邁進。奇景驟然在眼前出現，但見冰川交錯，遍佈在雪白的山坡上，蔚藍得像翡翠一般，無數冰川匯到一處，突然好似平地上湧起許多寶塔，這便是聖母峰上的「冰塔群」！抬頭望去，天下第一峰：珠穆朗瑪峰便在眼前。一塊冰塔被人雕成冰碑，蒼勁有力刻着四個大字：人天絕界。

勝利就在眼前，我頓時鼓足氣力，加快攀登的步伐。誰知一個不慎，驟然之間，無數巨大的冰柱冰岩，在狂風中呼嘯，炸裂，鋪天蓋地向我頭頂上砸來……一塊巨大無匹的冰石從天而降，幸虧躲閃及時，才保住一條性命。我只得在心裏反覆提醒自己，這裏千萬容不得半點閃失，不然真的小命難保。

終於，經歷了千辛萬苦，我終於攀上了峰頂。這裏便是天下第一峰——珠穆朗瑪峰！！天下群山，遠方的大草原盡在腳下。白色的布達拉宮在驕陽下看來亮如純銀，但見天藍色的冰川，像彩緞一樣，從峰頂向四面八方撒下去，鑲嵌在潔白的山坡上。狂風雖勁，冰雪駭人，但望着這大好山河，豪情在胸，壯志凌雲，我頓生睥睨天下之心，長嘯連連，擊掌放歌。

「靠，哪裏來的小子，沒事鬼嚎什麼？」突然從背後傳來略顯蒼老的聲音，我嚇得蹦了出去，「什麼人，你是人是鬼？」回頭現，不知什麼時候，有個灰衣老者站在我背後，這麼毫無生息，嚇得我半死。

「你的長輩難道沒有教過你要敬老尊賢嗎？」他不知從哪裏抽出把摺扇，對這我的腦袋猛敲，「我讓你亂說話、我讓你亂說話……」

「前輩，我錯啦，你饒了我吧！」不肖的某人因為說錯一句話，正在抱頭鼠竄中……

追打了半天，我也上竄下跳了半天，他的武功真厲害，我的無物無我在他的面前好像小孩子過家家，一點效果都沒有，隨手一伸總是準確無誤的砸中我的腦袋。最後，我累得躺倒在地上，「不跑了，跑不動了！不行了，讓我歇會。」

他這才心滿意足的住了手，「現在的年輕人阿，不給點教訓總是不長記性。」

「前輩啊，你七夕一個人爬上聖母峰來幹嘛？莫非……」有時候最好引開注意力的辦法，就是換個話題。

他變得非常尷尬，支吾了半天，沒說出過所以然來。抬頭看了我一眼，目中突然流露出沉思之色，對我說：「小子，你可以願意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後，有你的好處。」

一聽有好處，我立刻來了精神，從地上蹦了起來：「前輩有事儘管吩咐，晚輩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入地獄走油鍋，萬死不辭。」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目光變得飄移而朦朧，虛無飄渺的聲音在空中迴響：「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了……」不覺搖了搖頭，回神嘆道：「紅塵中事如同指間砂，明明盈盈握在手裏的，不知覺間就已漏盡了去。若是有緣，請將這隻小船送給它原本的主人……如果沒有這個緣分，我也不敢強求了。」他交給我一隻紙折小船，忽又一嘆，低聲道：「天下無敵……為了這四個字，我付出了太高的代價，何苦來，何苦來？」

「不知這位船主人現下身在何處，姓氏名誰？」我問道。

「以前，江湖上都叫她大人物，你沿着這條近路下山，就在不遠處的煙水相忘。」難怪，他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摸上來，原來還是抄的近路啊！想想我剛才上山時的經歷與遭遇，鼻子不禁有點酸酸的……

「前輩，晚輩這就前往，您就等著聽我的好消息吧。對了，還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過去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小人物。」小人物？名字好熟，等等！他不就是江湖四大高手之四的小人物嗎？不是說他風流倜儻，怎麼這幅德行。看來這些年，他一定吃了很多苦，方才顯得如此蒼老。大驚之下，一個沒留神，我就直接從小道上滾了下去。「靠，你還真行，不用滾的那麼快吧？」他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

精緻石雕的桌子，紫漆描花的扶欄，空氣里彷彿還彌散著淺淺淡淡的清茶香。天空中雲霞變幻，整座煙水亭籠罩着一層溫暖的暈黃，只是風雨杳杳，歲月流年，小小的亭台還在，當年相對小酌，誓言著永不分離的人，卻早已散落開去，相忘在海角天涯。

「在下柳隨風，受小人物前輩之託，拜見大人物前輩。」媽媽從小就教我，做人應該有禮貌。

一位貴婦人從亭後轉出，我連忙恭恭敬敬的把紙折小船奉上。她低下頭，看看手中的紙折小船，又看看我：「這是他給我的么？這麼久了，還是放不下么……」大人物的眼中有些朦朧，慢慢的說：「呵……不過是一場隨處可見的誤會和遺憾，他竟然還沒有釋懷呢。拼將一生休，盡君一日歡……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對我而言早已經過去的事了。說到底，就是一場無限繁華，無限旖旎的大戲啊……」遙遙地看着小湖邊的夕陽殘照，柔聲道：「一生倥傯一生休，便一生只做一件事情也罷……請告訴他，就說我說『一切都已不可能回頭了，我們緣分已盡』，叫他……不用再念着我了。」

聽到我轉述大人物的話，小人物似乎一下更加蒼老了許多：「天下無敵……沒想到到頭來卻只是鏡花水月，竹籃打水。」說着邊縱身一躍，已在十長開外，一物突然向我飛來，連忙伸手接住，確是一本薄薄的書簿，「小兄弟也是習武之人，這是我多年來一些習武的心得，今日就轉贈給你以作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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