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四 兩隻船
「我明白。」唐星點點頭，「我不是小混混，所以伯父你不用忍什麼，如果對我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可以直接說。」
他的確明白，雖然他不是父親，但只要是男人都會贊同——就象段公明所說，現在段煙煙喜歡的是小混混還是有為青年都不重要，重要的她喜歡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男人不好以後可以換，要是喜歡女人不管怎麼換都是悲劇，雖然從美學的角度來說，百合要比玻璃高出了幾百個檔次。
但作為一個正常男人，唐星堅決捍衛男性擇偶的權利，據說現在男女比例都已經達到1點2比1，美女本來就少，不但要和同性爭，還要和異性爭，這日子簡直就沒辦法過了。
「我只是打個比喻而已，以煙煙的品位也不可能真找個小混混。」段公明上下打量着他，「而且來之前我對你已經有所了解，只是沒有親眼見過而已——侯濤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是。」唐星坦然承認。
「為什麼要對他下手？」
「因為報復。」唐星簡單地將襲擊的事情說了一遍。
「雖然有些魯莽，但年輕人的確就該如此，男人嘛，要是連有仇必報都做不到，活在世上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段公明到是很贊成唐星的做法，看起來年輕時沒少快意恩仇過，「這件事你不用再擔心了，侯濤昨天晚上已經認罪，少說也要在牢裏待個一兩年的，這幾年他沒少幹缺德事，就當是報應吧。至於陳家，我已經跟陳院長通過氣了，年輕氣盛，鬧點誤會很正常。」他頓了頓，「今天晚上煙煙的奶奶做壽，陳芷會來，你也來吧，當面把這一頁掀過去，怎麼樣？」
還好你沒說「以後就都是一家人了」，唐星暗自出了口氣，下意識就想找個借口推掉，但不知為什麼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口。
難怪段煙煙昨天問自己晚上有沒有空。
「那我當你答應了。」段公明笑了笑，「別緊張，隨便吃個飯而已，就當是去朋友家做客就好了。煙煙她奶奶不知道她和陳芷之間的事情，每年都催她帶男朋友回家給自己瞅瞅，老人家到了這把年紀最在意的就是這個了。我不急，不用擔心我會催你們什麼，感情的事，我急也沒用。」
就瞎扯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連「要是明年這個時候能抱外孫就好了」這樣的事情你也敢想，簡直就是喪盡天良，還想給我改戶口把年齡改大兩歲以達到法定結婚年齡……你乾脆找個科學家複製一個我出來好了。
「對了，伯父你很確定我和煙煙是戀人關係——是她告訴你的么？」唐星問，他和段煙煙雖然已經生了關係，但在公共場合從沒有表現得很親昵，連手都沒有牽過。
「不，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談過除公司以外的事情了。」段公明搖搖頭，神色有些黯然，「自從她母親去世后，我們的關係一直不好，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賭氣跑去國外念了幾年書。」
唐星哦了一聲，心裏彷彿有根弦被牽動了。
結束這場突如其來的談話，唐星慢悠悠地往回走。段公明為人如何他不是特別清楚，或許真的很喜歡段煙煙這個女兒，但唐星可以肯定他這次來並不只是「考察一下未來女婿」這麼簡單，就象他說的那樣，現在段煙煙和誰談戀愛並不重要，只要是個男人就行，既然如此，何必親自跑來看自己？隨便找個手下來摸摸底不就行了？
而且，他不是一直在暗中監視段煙煙么？
既然不是段煙煙將他們的關係告訴段公明的，那麼唐星只能想到三種可能。第一，陳芷將這件事告訴了段啟程，後者再告訴段公明，但這麼做對段啟程沒有任何好處，他雖然是段煙煙的堂哥，兩人卻是競爭關係，可能性不大。其次是那天晚上在37度5夜總會時，唐星將段煙煙從陳芷懷中拉開，段公明當然不會去那種地方，事情傳入他耳中只可能是因為他刻意在收集有關段煙煙的情報。
最後是昨天下午，萬彤突然推開門闖了進來，秘書看到了唐星和段煙煙正在親熱，如果秘書都是段公明的人，那麼他對女兒的愛未免有些太可怕了，那已經不能被稱為愛護，而是**裸的控制欲。
說起來這個叫王彤的女警察真是有些古怪，居然這麼囂張地就直接推開門闖了進來，要知道她雖然可以對唐星進行口頭傳喚卻沒有申請搜查令，鼎信集團又是本市的龍頭企業納稅大戶，和政府高層關係密切，她一個小小的副科級副大隊長，段煙煙本來又就是法律部的，抓住這一點不放的話她會有不少苦頭吃。
更奇怪的是段煙煙絲毫不以為意，一點要和她較真的打算都沒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還和顏悅色地讓唐星跟她去一趟就是了。
她們認識？但又沒見她們打招呼。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出人意料地搞定了侯濤，段公明是斷然不會親自來見自己的，更不可能邀請自己參加家宴。段公明雖然看起來和藹，但內心卻是殺伐果斷，否則也不可能走到這一步。親自跑來觀察自己，無非就是想確定一下自己對他有用還是有害，前者到還無所謂，若是現自己心術不正，或是接近段煙煙另有企圖，別看他嘴上說的好聽，只怕接下來一個電話就會把自己給滅了。
一邊走一邊尋思著，順便給6小槿買了她最喜歡的腌菜包，到家時這丫頭正好梳洗完畢，接過包子豆漿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不過今天她有些奇怪，以往看到好吃的都是眉開眼笑，今天明顯情緒不高，吃了兩個就咕嚕嚕將豆漿給喝完了。
「就吃飽了？」
「嗯。」6小槿抽紙擦擦嘴，「昨天晚上和朋友吃了宵夜，有些撐著了。」
昨天晚上6小槿沒回家吃飯，十點多才回來，唐星當時正在洗澡，出來現她房間已經關了燈，以為她困了直接睡了就沒吵她。
「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唐星笑嘻嘻地問，有意逗她。
「關你什麼事？」6小槿白了他一眼。
「當然關我的事了，好歹我名義上也是你男朋友么，你跟別的男人一起宵夜，要是別人問起來我不知道，多沒面子。」
「哦？這你就覺得沒面子？」6小槿晃悠悠地拖着嗓子，「那你偷偷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都不告訴我一聲，我還在別人面前給你辯解，這筆帳該怎麼算？」
糟，糟糕。似乎大事不妙。
「什麼別的女人？」唐星硬著頭皮說。
「你自己心裏清楚。」6小槿冷哼了一聲，不再看他提起包出門。
唐星愣了幾秒鐘，「我今天不去公司。」
砰！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然後唐星才現自己又犯了個錯。今天上午他不打算去公司了，既然答應了段公明晚上去參加段煙煙***壽宴，當然不能就這麼空手去，再怎麼也要帶件禮物。唐星在公司其實就是個閑職，去不去報道沒什麼區別，根本連假都不用請，但上班費事，裝裝樣子送6小槿去上班順便賠個禮道個歉又不費事。
這小妮子是真的生氣了。
唐星不傻不笨，當然不會看不出來6小槿對自己多少有些好感，雖然還沒有上升到喜歡的高度，但女人這種動物是很奇怪的，完全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不僅喜歡的東西要得到，不喜歡的東西也要佔住不放，對於唐星這樣介於喜歡與不喜歡之間，就象是淘寶收藏夾里儲存了幾個月還沒想好究竟應不應該買的東西，如果有一天突然現提前下架了，悵然若失不必說，飆怒罵也是必然。
說起來唐星不僅是貨物，還是不守規矩的店主，6小槿沒把他罵個狗血淋頭已經算是不錯了。
頭痛。那些小說里，主人公腳踏兩隻船簡直就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腳踏三四五六七八隻船的都大有人在，從沒見他們有這方面的煩惱，唐星捫心自問自己連腳踏兩隻船都算不上，雖然和段煙煙生了關係但是不是戀人還搞不清楚，把精神和**分開來算的話頂多算半條，6小槿就更別說，四分之一條估計都不到。
呃，這樣算的話，腳下根本的就不能算是船啊，只是幾塊破帆板而已，你妹的這樣還要挨罵，天理何存啊！
自嘲式的怨天尤人了一番，當然不可能當真，6小槿已經走了再追上去也沒有意義，日後再想辦法補救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給段煙煙的奶奶選件禮物。
等等，唐星突然現了個問題——他今天晚上被邀請了，但這個邀請是段公明出的，段煙煙卻並沒有正式邀請他出席，而按段公明的說法，他們父女關係並不好……
要是段煙煙沒打算邀請自己，或是已經邀請了別人，那就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