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國寶脫險

第五十一章國寶脫險

大家聽了秋芋的介紹，都對羅所長充滿了深深的欽佩之情。

盪兒打量著黃鱔伯，問：

「您的身體沒問題吧？」

黃鱔伯點了點頭說：

「一切恢復正常，沒得問題。」

盪兒又問：

「您為何也跑到這裏來了呀？」

黃鱔伯拍了拍胸脯，說：

「我也是為了追尋中華鱘呀！」

那口氣，那神態，與過去似乎大不相同。

盪兒說：

「你們放心，中華鱘已經安全回到了機動船上。」

接着，他講了他們在目平湖上所經歷的各種磨難和危險。

黃鱔伯聽了才魚精打死紅眼鸕鶿的經過時，牙齒咬得嘣嘣響。當盪兒說完，住口，黃鱔伯便馬上追問：

「中華鱘吃了三步倒老鼠藥，沒什麼問題吧？」

盪兒說：

「放心吧！那老鼠藥是假的。如今，好多東西是假的。牛皮吹上天，目的是騙人。你騙我的錢，我騙你的錢，誰騙到手，就歸誰。才魚精平時做魚生意，往魚肚子裏塞砂、灌水，騙了許多人的錢，他沒想到，這回他也被賣老鼠藥的人騙了。我們應該找到那賣老鼠藥的人，放一萬響鞭炮，向他表示感謝！」

黃鱔伯還有些不放心，說：

「那老鼠藥當真是假的啵？」

曉芡說：

「昨天，我在三層網漁船上撿到一包三步倒老鼠藥，肯定是才魚精慌慌張張掉下的。我們把老鼠藥散開，倒進魚桶里，盛上水，撈幾尾小魚放進去，照樣游得歡。」

盪兒問：

「我們是不是還要去向羅所長報案，緝拿才魚精？」

黃鱔伯說：

「不！才魚精真是要犯，他就是癩蛤蟆躲端午，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隨他往哪裏逃，也莫想逃出人民的法網。眼下最重要的是護送中華鱘回長江。時間拖長了，中華鱘有個三長兩短，就無法挽回損失了。大家都快上船去。」

大家相互望一眼，都點頭贊同。

黃鱔伯再也不講二話，朝江邊走去。

五個少先隊員高興地緊跟上去。

經過一天一夜的驅波逐浪，機動船駛進了洞庭湖注入長江的口子上。

又是一個好晴天，太陽早早地從洞庭湖那邊送來了千絲萬縷的金光，照得江面彤亮閃爍，鋪天蓋地的楊柳林，蘆葦灘，泛著碧亮的光彩，條條柳絲，片片蘆葉，垂向水面，欲撲下去，摟起跳躍的珠寶。

少先隊員們看到這美麗迷人的景色，簡直如醉如痴，頓覺連日來的勞累不翼而飛，盡情伸臂，張嘴，朝江面上「呵――！呵――！」地高聲呼喊，抒發心中的愉悅。

盪兒指著中艙里的中華鱘，說：「難怪它喜愛長江，只肯在長江生兒育女羅！長江多麼美麗，多麼有氣魄呀！」

大家都放聲笑了。

就在少先隊員們異常興奮的時候，黃鱔伯默不做聲地端起魚桶，走近中艙，抓起魚桶里的魚蝦、螺蚌，一尾尾，一個個，連連扔進中華鱘嘴裏，說：

「寶貝！吃吧！吃吧！吃飽了好回娘家。見到你娘屋裏的人，請多多包涵，莫把俺虧待你的事情講出去了，那才丟人得很。還有才魚精做的事，最好也莫講，省得你娘屋裏的人聽了害怕，日後再不敢到洞庭湖來觀光了。」

也怪，中華鱘似乎聽懂了這番話，深情地望着黃鱔伯，脊鰭一搖一擺。

魚桶空了。

中華鱘飽了。

大家扯開一條漁網，輕輕放進中艙，兜住中華鱘，然後，每人抓住一隻角，共同用力往外抬。每個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還是抬不動。

這時，一艘水上公安摩托艇飛馳而來，隔老遠，水上派出所的羅所長揮手朝他們打招呼：

「你們跑得好快呀！」

旋即，公安摩托艇靠攏機動船，羅所長躍身登上船舷，讚許地摸摸這個的頭，拍拍那個的肩，嘴裏不停地嘿嘿直笑。

「羅所長！才魚精他，他……」

秋芋急着向羅所長報告。

「他再狡猾，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羅所長信心十足地說着，俯身摸摸中華鱘的背脊，道：

「夥計！這兩天讓你受驚嚇了，真對不起呀！歡迎你下次再到洞庭湖做客。那時，保證你平平安安地來，愉愉快快地去。黃鱔哥！盪兒！汪明！你們大家說是不是呀！」

「是！一定是！」

大家歡快地回答。

盪兒激動地抓住漁網，說：

「來，我們一起用勁，把中華鱘送回長江。嗬—--嗨-――！」

隨着盪兒發出的號令，大家同時用力，漁網騰空，中華鱘躍出機動船中艙，落進波濤滾滾的長江。

漁網散開。

中華鱘昂頭，擺尾，划鰭，像一艘快艇，駛入大波大浪。

一道道戀戀不捨的目光投向江心，注視中華鱘消失的水面。奇怪，中華鱘並未離開他們，此時，它從江心游回來，圍着機動船遊了一圈又一圈，不時躍起、紮下、紮下、躍起，向大家表達深摯的情誼。

少先隊員們望着它，流下了一行行依依不捨的眼淚。

「你們莫難過。中華鱘會記住目平湖漁人的好處。」

羅所長安慰大家。他回到公安摩托艇，啟動馬達，揮揮手說：

「你們回目平湖去吧！我去追才魚精。」

一道雪白的水柱揚起，射向遙遠的天際。

「開船！開船！」

盪兒招呼大家，他指指水裏不忍離去的中華鱘，道：

「我們難過，它也難過。我們走了，它好搭早去和自己的親人團聚。」

機動船開動了，掉轉船頭，迎著流水，駛進洞庭湖。

少先隊員們不時回望長江，只想再看一眼中華鱘。人就是這樣奇怪，對美好的東西，對喜愛的東西，必定會產生深厚的感情。

機動船在洞庭湖上飛馳。

盪兒招呼汪明進入駕駛艙，接替他掌握方向盤。他打開艙里的一個秘密箱子，拿出一個塑料包，走到甲板上，遞給正遙望君山出神的黃鱔伯，說：

「請您收下吧！」

黃鱔伯盯着塑料包，似乎預感到什麼，他瞪大眼睛，生氣地問：

「你，你這是幹什麼？」

盪兒說：

「這是兩千元錢啦！向你購買中華鱘。」

黃鱔伯不接，嘴唇顫抖。

盪兒以為他懷疑是假的，便揭開塑料紙，說：

「你看！真是兩千元錢啦！那天不夠的五百元，是我媽媽湊的。你數數，分文不少。」

黃鱔伯瞪大冒火的眼睛憤憤地蹦出一句：

「好你個龜兒子！棚縫裏看人，把老子看扁了。」

說着，竟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嗚嗚地哭得好難過。

那清亮的淚珠，那赤誠的目光，還有那顯得比平日敦厚的古銅色臉，感動了每一顆少先隊員的心，他們都撲上去，抱住黃鱔伯那粗壯的腰身，也嗚嗚地哭了。

黃鱔伯摩擦著一顆顆圓腦袋，扯起衣襟，揩掉一隻隻眼角的淚水。他與少先隊員們相互凝視着，繼而歡快地笑了。

「哈哈哈……」

笑聲，漸漸增大，增大，升高，升高，在八百里洞庭湖上空久久地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