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從多倫多轉機

一

2016年3月20日，是個星期日，晨4時25分我就起床了。想想在這裏生活了幾個月的日子，今天要離開這裏回中國了，內心難免有幾分不舍。我透過窗戶觀察外面的天氣，蒙特利爾市的上空萬里無雲。我起床到二樓楊一萌的工作間，打開正在充電的蘋果手機。這是他平時用的蒙特利爾號碼，為了方便我到多倫多轉機隨時聯繫，給我回國途中使用，安裝了我的微信，存儲了我的航班信息，11時，從蒙特利爾特魯德國際機場乘AC049航班飛多倫多，15時20分，從多倫多轉乘AC031航班飛北京。我擔心沒看準航班時間，特意調出手機中信息確認，雖是英文，但航班號及起飛時間能夠確認。我放心回到附一樓睡覺。

6時43分起床，給院子裏的花木和松樹澆了一遍肥水，心裏對它們說了聲再見。我將廚房垃圾桶里的垃圾打包，扔進車庫門口的垃圾桶里。又給廚房垃圾桶套好膠袋。從洗衣房、餐廳、活動室收攏天汭的口水巾，吮吸的玩具，放進她的搖籃里。我要等到她後天回了北京才能繼續為她服務了。我然後洗澡。從冰箱取出兩天前剩下的一碗麵餅，放入微波爐加熱，就巧克力牛奶、老乾媽辣醬當早餐。

8時35分，雙娥起床，從三樓卧房來到客廳，用歉意的口氣對我說：手機鬧鐘定到8點半，沒叫，不知怎麼回事。我說：我早就起床了。我走進楊一萌卧室，叫他起床送我去機場。我輕輕走進長孫女兒楊天江的卧室，她睡得很香。我撲下身子，親了親她美麗熟睡的臉蛋，心裏說：寶寶後天北京見。我又去李佳和天汭卧室，想和老朋友天汭說後天北京見。李佳正給她餵奶，我退了出來。叮囑雙娥：將房子的鑰匙配齊三套，一套交給朱蕾，兩套帶回北京。我換好衣服，再次推開李佳和天汭的卧室門，想親親天汭，她仍然在吸奶，我向她母女揮揮手，表示後天北京見。

9時，雙娥開門送我，我帶着一個手提行李箱，一個雙肩包，一個拎包，內裝楊一萌給我在奧特萊斯購買的衣服、襪子、鞋子，李佳給我購買的血壓儀，還有兩台電腦等。楊一萌已經發動好了汽車。我登上車，朝雙娥她們揮了揮手，汽車駛動，迎著陽光奔向機場。整個西島寧靜而美麗。我靜靜地坐在車上沒有說話，享受着這種寧靜和美麗。9時18分，汽車抵達特魯德國際機場。

二

楊一萌將車停泊在機場出入口，快步送我進入大廳，欲走貴賓通道，但尚未開門。他把我交給一位機場工作人員：老年男士。我要他快回車上，別讓警察罰款。老年男士看了我的護照，又從楊一萌口裏得知我的航班號，把我送到換登機牌的窗口排隊。我前面是一位中國青年，妻子，岳母，他的兒子。據我觀察判斷：好像誤了航班，此刻，原本只一個窗口有人接待，突然變為四個窗口同時有人接待。我前面的青年男子一家到左邊第一個窗口換牌，託運行李。我到右邊第一個窗口，遞上護照。接待的美麗女子對我說了幾句英語，我倆無法溝通，我急步走到左側窗口中國青年面前，請他給我翻譯。他二話不說，箭步跨過去，給我翻譯：「他問你去哪裏？」我答：「北京。」她又問：「從哪裏轉機？」我答：「多倫多。」她問：「行李託運嗎？」我答：「不用。」我向中國青年致謝。窗口女子給我遞出了兩張機票：蒙特利爾至多倫多，10∶30時登機：多倫多至北京，14時35分登機。我往裏走，眼前大廳空曠無人。剛才那個中國青年及家人也不見了影子。來了一位機場工作人員，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我向其出示機票，手勢打聽怎麼走。他熱情指點，給我留下了好印相。

過安檢時，鈴聲響起。我意識到是皮帶上的金屬所作出的反應，連忙解下，拿在手裏。一男一女兩位黑人青年迎向我。女子驚訝地盯着我的毛線衣上的標誌道：「啵麗斯！」我答：「艾切拉啵麗斯！」（我是中國警察）她連聲說：「哦哦哦！」一步撲向我，主動和我擁抱。那份友好，着實令我感動。同時，我也看到了中國警察在國際上的地位。安檢男士從我的雙肩包里取出保溫杯，微笑着朝我做手勢。我明白他的意思，連忙打開杯子，兩口喝乾了一杯茶水。他笑了，接過杯子看了看，意思是說還有餘水。我又接過，喝得只剩茶葉。他接過看了看，點頭，放行。

我往裏走，迎面就是49號登機口。我懷疑，因機票上標註：A49，一對青年情侶向我含笑致意，我見其中女子像中國人，向其出示機票詢問。她指向右側裏面，我走了十幾步，看到是48以下，我又向一位中國男子打聽，他說：就是這個49號登機口。我與你同一個航班。我也回北京。我問：「您貴姓？」他答：「我免貴姓胡。」我邀請他坐下。他說：「我還要轉轉，買點東西。」我坐下放心等候，給楊一萌發微信。楊一萌來電話，指點我去貴賓室休息，我說算了，難得找。他說：天江起床就找爺爺。李佳說：爺爺以後不許單獨行動，你不在這裏，大家都覺得沒味道，以後都一起行動。

10時30分登機，我見到了那位給我做翻譯的青年男子的岳母娘，她告訴我，她誤了航班改乘這一趟。我是22D，她在我身後三排的位置。11時起飛，我用微信告知楊一萌，讓他放心。

12時04分抵達多倫多，那位翻譯的岳母說：12時45分的飛機還不知道趕不趕得上。我聽了趕緊給她讓道，她向前擠過去。她也不會說英語，老外都用異樣的眼神看她，不給她讓道。老人急的喃喃自語，我無力相助。

三

出艙口，我等到了那位胡總，向他請教如何去轉機。他看了電子顯示屏，又用英語與機場工作人員溝通，然後對我說：走E通道去轉機。我倆尋找E通道入口，他問我哪裏人，來蒙特利爾幹什麼？我乘機打聽他的情況：雲南人，總公司在北京，蒙特利爾設有分公司，他每年都要過來一次。

他領我到E通道入口，說：你先去。我還要轉轉，落實夫人指示，買點東西。我問：貴賓休息室在哪？他答：那我就不知道，應該在前面。

入口，一位身着黃色上裝的年輕女子驗票，我拿出楊一萌提前給我準備的英語問路牌，她指點貴賓室休息方向。

我踏上E通道，身前身後的人不多，經過數千米的滾動傳送帶，到達出口。下滾動電梯，眼前黑壓壓的人群。我掃視大廳，有數個登機口，我必須再了解下一步程序。我觀察周圍的人，一位女士拖着大行李箱，像中國人。我出示機票請指點。她說：我也是這個航班，77號登機口。我隨她來到77號登機口，候機的人不多，不見機場工作人員。我向她了解貴賓室，她笑說不知道。我向商店服務員打聽，沒人會中文，手勢給我指點樓上。

我欲上樓，但不知上幾樓。我注意觀察，準備再找人打聽。電梯里走出身着機場工裝的兩位年輕女子，一個中等身材，一位高大身材。她們看了我的問路單，指向樓上。那位高大身材的女子見我一臉茫然，便對中等身材的女子說了幾句，帶着我進電梯。我內心感激不盡。她帶我到三樓貴賓服務台，對一位年長的女士說了幾句，轉身離去。我向她揮手，連聲說謝謝！老年女士在我的機票上寫下：B77。我明白是告訴我登機口。

貴賓室，我食用了蔬菜沙拉，芹菜條，黃瓜片，一小碗粉片，一小塊麵包，一小碗稀粥，一小杯雪糕，一支香蕉，一小口白酒，一小口威士忌。我給楊一萌發微信，可網絡無法連接。

我乘電梯下到2樓，來到E77登機口，但覺得有疑問：因為貴賓室老年服務員給我寫在機票上的是B77。我去尋找B77，也覺得不對，因為先前那位中國女子對我指點的很明白，E77登機口。我觀察周圍的人，欲打聽。只見一位高大中年男子從三樓步行下來，我判斷是中國人，便上前向他出示機票。他說：我也是AG031航班。我機票上機打的是E77登機口。你機票上手寫的B77登機口，顯然有誤。我倆邊說邊走到E77登機口，選了個地方落座休息，這是下午2時10分。他問：聽口音你是南方人。我說湖南人。他說：我經常去湖南，今年6月還要去。去常德的津市、益陽。我問：你是北方人。他答：河南人。我從他的護照判斷，他已經加入加拿大國籍。果然，他已加入加拿大國籍10年，專做藥材生意，每年往返中國三四次，每次兩到三個月。他熱情指點我怎麼登機。

四

這時，我給楊一萌打電話，未接，發微信，未回。12時20分許，楊一萌來電話說開車送媽媽、李佳、天江、天汭到商場購物，他在車上睡覺。他馬上帶四位美女去看那棟學區房。飛機起飛時，雙娥給我發微信告知：那棟學區房還可以。4卧4衛，其中三個衛生間可洗澡，比現有住房小一點。

機上午餐，我點的是烤蘋果木熏香鮭魚佐楓塘黃油葡萄陳醋濃汁配白酒意式燴飯及嫩莖西蘭花。開胃菜是：煙熏安大略省鴨胸肉，華爾道夫沙拉，芥菜蘋果泥。沙拉是：什錦青蔬沙拉配小番茄佐醋油汁，喝了一廳啤酒，一兩白酒，一小口紅酒。

下午5時，我要了一份熱湯麵配蝦仁與豬肉混飩及芥蘭。一小碟葡萄，一個青蘋果。

晚10時許，突然飛機上廣播：有位乘客身體不適，機上乘客中如有醫務人員請與機長聯繫。我暗暗想：機上幾百號人，應該有醫護人員。我祝福身體不適的乘客能夠順利地度過這一關。半個小時后，機上廣播：感謝某大夫救死扶傷的崇高精神，讓那位乘客轉危為安。我聽到這個好消息，不禁輕鬆地出了一口氣。

空嫂走過來，輕聲細語地徵求大家的意見：想要點什麼嗎？我要了一份精選廣式點心含燒麥，蝦餃及菠菜蝦仁餃。

我觀察飛機下面的景點，得出印象：越是人跡罕至的地方，越是美麗無比。我拍了許多照片。多倫多至北京整個航程10972公里，時速916公里，飛行高度11277米。抵京前90分鐘，早午餐：水果，橙汁，麵包，酸乳酪，雞肉炒飯。用完餐，遇上強大氣流，機身劇烈顛簸。大約幾分鐘，強氣流過去，飛機繼續平穩飛行。從多倫多到北京，一路陽光燦爛。到達北京已是3月21日下午4時05分，提前40分鐘抵港。飛機安全着陸，我打開手機，第一個電話是楊新力師傅打進來的。他告訴我：他在3號樓6號出口接我。我從加拿大的第二大城市蒙特利爾平安回到了北京。但我的心還在那裏，因為我的老伴和孩子孫女們還在那裏，他們今天乘坐蒙特利爾直飛北京的航班，明天下午5時許飛抵北京。等到他們回來了，我的心才真正的回來了。

2016年3月21日下午1時18分記於AC031航班A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