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養我三天，我養你一輩子！
這次針灸，杜晨晨明顯地感覺到了陣陣刺痛。
柔美的額頭滲出了點點汗珠。
劉小俊拿着紙巾一遍又一遍地幫她擦拭著。
「寶貝，沒事了！一會兒就好了！」劉小俊趴在杜晨晨臉旁附耳說到。
良久，一通穴位的刺激療法才總算做完。
「常教授，情況怎麼樣了？」劉小俊趕忙問到。
「這個還用問我嗎？得問問你對象！」常教授擦拭著一根根灸針，沒好氣地回到。
「對象……」劉小俊聽到這個稱呼，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不只是他，杜晨晨更是心花怒放。
這一稱呼直接將剛才所受的痛苦淹沒過去了。
「對象」這個稱呼，在北方來說，意味着已經登記造冊，走過婚禮殿堂，並同居在一起了。
他們倆，的確已經住在一起了。
對象……
咀嚼著這個耐人尋味的辭彙，劉小俊和杜晨晨一起快樂地回家。
劉小俊一樣在廚房裏叮叮噹噹地忙活着。杜晨晨則在試探著能不能運動手指頭。
右小臂上那根粗大的神經已經有了明顯的知覺。它牽引著右手食指微微翹起。指頭微微一彎，便陡然耷拉下去。
這一擊打真像是小時候，媽媽捏著自己的小手指頭，敲擊在黑白色的鋼琴鍵上，隨着往下一落，「當」，再一起再一落，「當」……
一個音符，又一個音符，一頓一頓地被敲擊出來，奏成了童年裏唯一接觸的樂章，雖然晦澀，但也悅耳。
這手指敲擊了整個無聊的童年，又敲走了懵懂的小學時光，還敲走了情竇初開的中學，那時候的音符，自指尖如流水一樣緩緩流出，讓靜謐的小區有了天籟般的樂曲。最終葬送在她跟媽媽的一次生死打砸里。那些委屈的淚水順着黑白的琴鍵一直流到了地上，流下了痕迹，祭奠已經失去的歲月。
杜晨晨再次試探，這次的右手食指已經可以抬得比之前更高了。
「晨晨！你的手！」正在做飯的劉小俊，突然覺得把杜晨晨獨自丟在卧室里，有些過意不去。他忙擦擦手，到卧室里，要把杜晨晨推到廚房門前。
正巧，看到杜晨晨正在努力地練習手指運動。
「哥，我的手能……能動了！」
「是啊！太好了！」劉小俊跑過來，蹲在杜晨晨面前，眼兒巴不得要貼在手指頭上了。
他鼓勵著杜晨晨一次又一次的實驗。
「錚……」高壓鍋里的蒸飯熟了。劉小俊才突然想起來，燃氣灶上還開着火燉著一砂鍋排骨。「壞了！」
劉小俊匆忙起身，跑到門口，身子一下子撞在了門框上。
「小心，小……哥哥！」杜晨晨差點兒失態，喊出小俊的名字來。這喊聲亦如當初在大學里每次呼喊他一樣。
「小俊，小俊，先出家來后出頭來……」
「小俊，小俊，拉si不擦ding……」
「小俊，小俊，盡情燃燒我們的小宇宙吧……」
那時候的劉小俊笑而不語，只會抬起手來，捂住她的後腦勺撓一撓。
吃過晚飯，劉小俊照例地蹲坐在杜晨晨跟前，跟她一起練習手指運動。
聽着舒緩的音樂，杜晨晨專心致志地運動着手指。
「累了吧？我來幫我們的晨晨大美女按摩一下！」劉小俊輕輕揉捏著杜晨晨的手兒。
杜晨晨雙眼盯着劉小俊，連眼皮都不捨得眨一下了。
擔心自己的小秘密會被他識破，杜晨晨問到：「哥，我這樣一個廢人，你不會嫌棄我了吧？」
「怎麼會！晨晨那麼漂亮，那麼可愛，誰人不願意這樣心甘情願照顧你一輩子呢！」
劉小俊說完，似乎覺得非常不吉利，心裏擔憂到：「哎呀，她不會認為我在咒她一輩子這樣躺着了吧？」想到這裏，劉小俊忙抬手去看杜晨晨，發現她的雙眼通紅，一些淚花兒在她雙眼凝聚。
「晨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就算你好好的，願意跟你廝守在一起的人也得排了隊要跟我一樣，天天守着你！」
「嗚嗚……」杜晨晨哇地一下子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說錯話了嗎？我的話收回好不好？」
「不是！」杜晨晨甩了甩眼淚，臉兒瞥向一方。「晨晨說的是，你養我三天，我養你一輩子！」
「晨晨！」
劉小俊聽到這句話頓時也動容起來，抬起手來又在她的頭頂撓了撓。
他的嘴角努了幾下，到底還是苦笑了出來。
「我們都要好好的，一輩子都要好好的！」
「嗯！」杜晨晨將哭嚎變成了低沉的悶哭。
「好了，好了，晨晨想哭就哭出來吧！」劉小俊將胸膛貼過去，讓她的頭兒偎依在他的身上。
一指胳膊則環抱住她的胳膊，給她最溫暖的懷抱。
杜晨晨哭過之後，心情就平復許多了。
劉小俊幫着杜晨晨洗腳，漱口，又是一陣按摩。杜晨晨這才舒舒服服沉睡而去。
望着杜晨晨睡去的樣子，劉小俊坐在沙發上，身子蜷縮起來，雙手抱着膝蓋，眼睛盯着杜晨晨的臉蛋兒出神。
「啪！」
他打開了一個小小的禮品盒。
裏面顯出一個金光燦燦的戒指來。
劉小俊喃喃自語到：「晨晨，你記不記得七年前的今天，我送給你了第一束花兒。本來還打算著跟你見面后，領你來我們的新家看看，然後慢慢等待着今天的到來，我再把這個戒指戴在你的手上。」
劉小俊想像著杜晨晨見到這一系列的出其不意的操作后的驚喜，還有她那洋溢着無限活力的笑臉。
但現在，卻是這樣的現實。
造化弄人，先是杜晨晨被事故撞成了這般模樣，隨後卻又遇到了她的失憶。
唉聲嘆氣一番后，劉小俊唯一慶幸的是，杜晨晨今日裏已經可以動動手指了。這或者是對自己這番苦苦經營計劃的一個欣慰回饋吧。
冥冥之中註定的嗎？
那能否先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讓我先高興高興？晨晨她到底能不能完全恢復呢？誰來告訴我呢？
劉小俊在心中這般自問到。
沒有人能回答他，只有他自己。
「晨晨，我們要好好的！」劉小俊將那戒指守好，重新放到柜子裏。
之後他就躺在沙發上，雙眼出神地盯着杜晨晨的美麗臉蛋兒出神。
他想像著以後跟晨晨在一起后，兒女繞膝。想像著杜晨晨這個購物狂如何廢寢忘食地打扮一雙兒女。想像著為了孩子們，如何把自己給冷落了。
想着想着，劉小俊的眼裏竟然湧出了淚水。
劉小俊輕輕拭去，之後將臉兒埋入膝蓋，無聲流淚，只剩下了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