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盯着一個人坑

魏子楓豎起大拇指，贊道：「鬍子哥真財大氣粗，一萬塊都不看在眼裏。」

「說什麼呢。」王蓋捶了他一下，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知道一萬塊不是小數，我要沒做這個生意，手上攤上一萬塊的貨賣不出去，我得跟人拚命。」

「但我真不能接回來，明知道是個坑我還接回來，我不是傻嗎？他手下有兄弟，我也有人要養著，再說傳出去說我鬍子怕了大眼驢，以後我的路就越走越窄了。」

說完王蓋不住搖頭，搞得很多愁善感似的。

魏子楓昨天就有了一點想法，此刻再盤算了一下，說道：「鬍子哥，我要是有辦法消化掉這批貨，然後讓兩家聯手，你要是對大眼驢本人沒意見，我說給你聽聽？」

當天晚上，王蓋在老字號紹興飯店宴請大眼驢，一共五個人，老蓋帶着小頭，大眼驢帶着一個叫猴子傢伙，另外一個就是魏子楓。

為了就魏子楓的時間，王蓋特意把飯局的時間往後挪了挪，一直到七點半，魏子楓才匆匆趕來。

王蓋不知道的是，他心目中的財神，無所不能的魏子楓，因為實在沒理由出門，只好在家吃了一頓，謊稱要去陸青家複習時又被老媽抓住，把碗都刷了才得以脫身。

這個年頭的人肚子裏油水都少，特別知道晚上吃席，中午這四人就都沒怎麼吃，到了七點多都餓得眼冒金星了，即便還在吵架都吵得有氣無力。

魏子楓現身之後，四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王蓋給雙方介紹過後，連忙催促上菜，大眼驢更是把桌上的茶水擺到一邊，為即將的上菜做好準備。

收拾茶具的時候大眼驢就在打量眼前的這位後生，鬍子王說今天解決問題，又要等這位到了再談，顯然這學生模樣的人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看着看着大眼驢就覺得眼熟，轉念一想，這不是前兩天他跟鬍子王吵架的時候，從他面前目中無人走過的那位嗎？

「是你？」大眼驢叫道。

「那天就想幫二位解決問題，只是還沒想好，有些唐突了，抱歉抱歉。」魏子楓將姿態擺得很低。

大眼驢有些想發火，但終究那麼多貨壓着，手下人指著吃飯事大，他耐著性子問：「鬍子說你能把我的貨給解決了，你怎麼個解決法？」

「好說，」魏子楓接過小頭倒的茶水，說道，「解決問題有很多種辦法，還請大眼哥把事情經過再複述一遍，我怕鬍子哥說得不仔細。」

王蓋冷哼一聲：「你叫他驢子就好。」

大眼驢瞪了王蓋一眼，不過沒跟他計較，說道：「當時是年前沒幾天了，白圍巾銷量很好，批發價從3塊到3塊1，3塊2，一直漲到4塊多，還沒有貨，我們四處找貨，只要能搞到貨，就是4塊，也是有賺頭的，那時候一條圍巾能賣掉8塊，有的地方位置好的，能賣10塊！」

王蓋冷冷道：「你知道就好。」

大眼驢看了他幾秒，見鬍子不多話，這才繼續道：「就在這個時候，鬍子的手下小虎來找到我，說要轉讓白圍巾，4塊一條，我還當他是好人呢，趕緊說要。」

「可不就是好心。」王蓋鼻孔朝天。

「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大眼驢斥道，一雙本來就不正常的大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

魏子楓都不敢多看，將頭撇過一遍，耳邊傳來大眼驢的聲音：「結果他們說少量批發不做，要拿就全部拿走。我問他多少條，他說3200多條！」

「兄弟！」大眼驢把凳子拉近了一點，迫使魏子楓不得不看他，大眼驢的聲音都哽咽了，「你知道3200多條有多少嗎？我進衣服是三十件一趟，白圍巾最好賣的時候我不過一進五六十，這次是3200多啊！」

「呸！那是你進不到！」王蓋適時懟他一句。

大眼驢氣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來說！」

王蓋跟沒聽見似的，扭頭問小頭房子的事怎麼樣了，倆人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大眼驢一拳打在棉花上，氣得端起茶水骨咚了兩口，這才繼續說：「我跟你講，那倆小子純粹陰我，一定是知道年後不好賣了，趁著最旺的時候把貨給我，生怕我不接，還主動把4塊的批發價直接降到了3塊5，我怎麼能不拿？」

為了增強氣勢，他把手一攤，加重了語氣：「怎麼能不拿？」

王蓋明明在跟小頭說話，冷不丁冒一句：「你愛拿不拿。」

大眼驢回頭看看他，都不確定鬍子是不是在跟他說話。

魏子楓連忙打圓場：「大眼哥你說，別理他。」

大眼驢大概是回憶起了悲慘往事，不住搖頭，說道：「反正算下來是1萬1千3百多，我哪裏有這麼多錢？鬍子那傢伙騙我，上午說不要的話人家就收了，下午說人家要付定金問我怎麼着。我一着急，頭腦一熱，就到處借錢，讓小弟們也四下借，最終湊齊了貨款。」

「那狗日的三百塊都不肯讓！」大眼驢叫道。

王蓋果然一直在聽，立刻把臉轉過來罵道：「廢話！三百塊說讓就讓，你狗日的咋不多付三百！」

魏子楓連忙喊二人冷靜，讓大眼驢繼續說下去。

「後來沒什麼啦，年前生意是不錯，每天能出個大幾十條，一百條，我想着三千多條也就一個月功夫，誰知沒兩天過年了，一開年就完蛋，一天出個幾條！我還剩兩千多條，賣又賣不掉，我和兄弟們借的錢要還，我不來找他，我找誰？」

魏子楓想想鬍子也真狠，這叫盯着一個人坑。

大眼驢把能借的錢都借了，現在壓一堆貨在手上，賺的那點錢還債都不夠，現在認識的人人人喊打，他除了來找鬍子，還真沒辦法了。

「那大眼哥你現在是怎麼想的？」魏子楓問道。

「我還能怎麼樣！」大眼驢叫道，「我讓鬍子把貨收回去，實在不行我稍微吃點虧，可他偏偏不肯，他是想把我逼上絕路！」

「到那一天我活不了，你也別想好過！」大眼驢站起來吼。

他帶的小弟，那個叫猴子的，長得精瘦精瘦，也站起來以壯氣勢。

「你特么最好現在就去死，我看看你能把我咋樣！」鬍子好不示弱，站起身叫道。

小頭唰一下站起身，腦袋跟炸過似的，氣勢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