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惡夢

這一晚，羅明做了一個夢。

午間休息的時候，周瑤悄悄過來跟他說：「羅明，跟我走一趟，完了我請你吃肯德基。」

羅明對她沒有好感，但似乎現在這副身體的主人之前頗為暗戀她，周瑤雖然蠻橫，但確實嬌媚漂亮，只不過這類型的女孩對老羅明的心態沒有半分吸引力。

羅明斜睨了周瑤一眼，道：「幹什麼？」

對羅明這不冷不熱的表情，周瑤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

因為按照以往的情況，羅明的第一反應應該是趕緊回答「好！」卻不是這種冷淡的表情和詢問的語氣。

愣了一下，周瑤才捏了捏拳頭，咬了咬可愛的嘴唇，哼哼說：「哼……裝什麼裝？本小姐法眼一開就知道你是什麼妖孽，想對本小姐用什麼欲擒故縱的招術么？說，答應去還是不去？」

「不去！」羅明望都沒再望周瑤直接乾脆的回答。

周瑤再次愣了！

這傢伙是IQ忽然變高了，還是移情別戀了？似乎都有點不可能，薈河一中的女孩子好像沒有比她更漂亮的，再說，她身上還有市長千金的光環呢，這傢伙以前對她那就像是一條哈叭狗一樣，趕都趕不走，這會兒怎麼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俗話都說，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又哪有那麼容易改變本性？

周瑤頓了頓腳，有些嬌羞，薄怒上臉，卻又不好作，停了停又低聲道：「算我求你好不好，我有事要你幫忙，你說要怎樣你才答應？」

羅明毫不猶豫的就要再拒絕，眼光掠到周瑤俏麗的臉蛋上時，忽然想到：她父親是周子明，是薈河市長，是對他老爸羅晉有重大影響的人！

心裏一動，羅明沉吟著道：「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周瑤哼哼道：「什麼條件？」心想要是羅明要她當他女朋友，這個條件可沒辦法答應。

羅明道：「現在還沒想到，等以後想到了再說。」

周瑤猶豫了一下，羅明又淡淡道：「你放心，不會要你做我女朋友什麼的，也不會要跟你單獨到哪裏玩什麼的，反正會與你本人無關的事。」

周瑤臉一紅，這羅明真像變了一個人，眼光犀利了，像是能看穿她心底一樣，難得的扭捏了一下，說：「答應就答應，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還怕了你不成？說好了跟我出去，等一會兒我叫你！」

周瑤說完便走開了，羅明細細尋思著周瑤到底是什麼用心，若說周瑤是喜歡他了，約會他，羅明那是死都不信的，從周瑤的表情眼神中便看得出，或許是真有事要他幫手，但絕對與情感無關。

把課本放好，羅明等待的時候，班主任林加海有些讓人意外的來到教室，教室里剩下的十多個學生個個噤若寒蟬。

羅明也自感覺到一股寒氣緩緩從背上升起，班主任歷來都是學生煞星，好在林加海手中沒有拿那根時刻不離身的斑竹鞭大殺器。

林加海是農村考出來的老大學生，自小便是信奉學生是不打不成材，棍棒之下出好人的道理，雖然在現今的年代，家長都疼孩子，對喜歡打學生的老師都有點恨，但對林加海又很寬容。

因為林加海是薈河市最優秀的教師之一，是一中的校寶級老師，歷屆高考中，林加海的那一屆都是全市成績最好的班，只要能出成績，只要能考上名牌大學，要打要罵都由得他，何況他也不是胡打非為，只是恨不成材，所以很多家長都把權放給了林加海。

林加海沒有看別的學生，直接沖羅明道：「羅明，你跟我到辦公室一下！」

羅明心裏「格登」一下！

什麼事？偏生得在腦子裏什麼也搜索不到，也不知道這個鳥羅明有什麼把柄給林加海抓到了。

林加海帶着羅明到的是高二年級的班公室，不是他自己的班主任辦公室，年級辦公室要大得多，是整個高二年級的辦公處，有上百個平方，中間有兩條背靠背的辦公桌，是高二其他代課老師的辦公點。

這時候，辦公桌後方的空地上站了四個學生，四個學生羅明印像中都很熟，站在第一個位置矮瘦的是江輝，第二個有點精壯眼神有些陰靡的是鄭偉，第三個是王大華，三個都是高二班的尾巴生，也就是成績最差的那幾個，第四個學生讓羅明有些意外。

這個不是男生，是個戴眼鏡的女生，叫陳娟，讓羅明意外的不是性別，而是陳娟並不是差生，她不僅僅是高二一班，還是高二整個年級的第一名，年年都是品學兼優的三好生，也是高二一班的班長，林加海的驕傲，她怎麼會給林加海叫來跟幾個差生站一起？

辦公室里除了林加海外還有另一名女老師，是代英語課的，今年剛分來的大學生，名字叫做李秋燕，人如其名，很漂亮很時尚的一個女孩子，今天年才二十二歲，一到學校就讓很多單身的男老師蠢蠢欲動，當然，同時她也成了無數一中男生暗戀和意淫的對像。

羅明跟着走進辦公室，林加海指了指後面：「站那兒一起。」

走過去后，羅明故意到了另一邊，站到陳娟身邊，經過江輝幾人身前時，江輝低着頭，鄭偉卻是狠狠的瞪人，羅明的眼光與他眼光一碰，冷冷的打了個寒顫！

低了頭趕緊站到陳娟身側，耳朵里聽到鄭偉低沉的聲音低低的詢問江輝：「江輝，是不是你和王大華跟林馬鞭打小報告？媽的，我弄死你！」

班主任林加海隨時都是拿着他從老家帶來的一條斑竹鞭做的教鞭，所以學生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林馬鞭」。

江輝臉上變色，結結巴巴的說：「我……我……」

遠遠的，林加海在他的辦公桌邊喝道：「吵什麼吵？鄭偉，好好的反省一下，明天把你父親叫過來，我要跟他談一談。」

鄭偉立時牙齒咬得格格直響，拿眼狠狠的盯着江輝。

江輝腳一軟，差點摔倒，鄭偉手向腰間一摸，江輝立即驚叫道：「林……林老師，鄭……鄭……鄭偉有刀！」

鄭偉再也忍不住，潑然大怒中，伸手從腰間的皮帶上抽出一把尺許長的尖刀來，狠狠的一刀便捅進江輝的胸口中，鮮血便如箭一般迸射出來，噴了鄭偉一身一臉。

鄭偉用左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右手把刀一抽，江輝哼都沒哼一聲便癱在地上，半分動靜也沒有。

鄭偉紅了眼，一不做二不休，又一刀刺向右邊的王大華。

王大華驚慌失措，百忙中用手一擋，「啊喲」一聲，手被刺了長長的一道口子，跟着轉身就跑，誰知道卻摔了一跤，趕緊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連滾帶爬的竄開。

鄭偉這時候紅了眼昏了頭，已經不辨東南西北，揮着刀直朝面前的人影奔去。

班長陳娟哪見過這種陣勢，腿軟了，張著嘴叫都叫不出來，驀地里一個人拖起她就往桌子後面跑，等蹲到桌子下面時才看清楚這個人原來是羅明。

鄭偉拿着刀往眼前的人衝過去，那個人不是學生，是英語老師李秋燕，眼見鄭偉如了狂的瘋狗一般衝過來，身子頓時僵住了，避都不知道避開。

鄭偉撲到李秋燕身邊挺起尖刀就捅，接二連三的在她胸口捅了好幾刀，另一端的陳娟嘶啞著聲音直尖叫。

在辦公枱最前端的林加海這時候也驚得呆了，反應過來后提起一把椅子奔過來，鄭偉也不閃躲，拿刀就捅，林加海狠狠的用力一砸，將鄭偉手上的刀砸落在地。

鄭偉嘴裏嗬嗬直叫，撲上去與林加海扭成一團，幾下扭打，兩人頂破窗枱玻璃，鄭偉了瘋一般狠頂林加海。

林加海「啊呀」一聲，扭摟着鄭偉兩人一齊從四樓的窗台上摔了出去！

辦公室里。

江輝和李秋燕老師倒在血泊里一動不動，王大華在角落裏驚魂未定的望着羅明和陳娟，呼呼的直喘粗氣！

這個局面，不知道從窗上摔落出去的林老師和鄭偉是死是活，但都不是學校能控制得下來的了！

羅明目睹這一幕慘劇生，額頭上汗水涔涔而下，忽然間手腳動彈不得！

驀然里直身坐起來，擦了擦汗，看看窗外，紅霞半天，旭日未升，天才剛破曉！

呼出了口長氣，羅明才覺，房間是自家的房間，床是自己那張床，剛剛的，那隻不過是惡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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