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離世
時間過的越來越快，周圍同學們都進入了快車狀態，無暇顧及身邊所發生的事情。
每天見面打招呼的言語，就是你上次那個選擇題有沒有做對，或者直接從來都沒有打過招呼。
「田二」，上來把這道題解一下。
數學老師火雲邪神（畢竟他的頭髮只有一半大概是聰明絕頂。）鑒於他的顏值我想我以後都不會考數學專業，雖然我很喜歡數學。
「這周啥時候回家？」放學后給爸爸打電話他語氣有些疲憊，但我完全沒注意。
「這周啊，我們有些考試，我想準備一下，可能不回去了。」我說道。
「嗯，」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回來一趟吧，奶奶的本來有些好轉，結果不知道哪天摔了一跤，快不行了。」說道最後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接近哽咽……
「我現在就回去……」我沉默了一會，此刻考試什麼，前程算什麼？
「還是等到周末吧，興許還能熬過這幾天。」爸爸安慰我道。
「對了，在A城的姑姑已經回來了，別擔心我們會照顧好奶奶的。」爸爸說道。
「嗯……」我還能說什麼。
從小，想要什麼找爺爺奶奶，挨打挨罵找爺爺奶奶，萬一有一天靠山都沒了，那我一個人該如何是好？活着已經很不容易了。
「快去看書吧。」爸爸掛斷電話。
通話時長不足3分鐘，為什麼打電話？今早做了個噩夢，夢見奶奶躺在棺材裏，我遠遠的看着，時間融化成了雪糕，所有的人都在我耳邊說，快走吧走吧，沒有時間了，時間，真是個可怕的魔鬼。
所以帝王都想長生不老，但是凡人皆有一死。
但誰又能殘破這其中的道理。
這個星期上課都在出神，以至於文丑丑把我叫到了辦公室開始談話，「最近怎麼了？」他開口問道。
「沒事啊。」我想了一下，對於高考來說，沒什麼事會影響吧。
「那你上課怎麼老是出神，要麼就在課堂上睡覺，雖然數學老師比較催眠，英語老師上課睡覺的人也比較多……總之，我看你最近都沒怎麼用心。」他一臉嚴肅的說，平日幾乎都是一臉笑，像極了火影忍者裏面的大蛇丸，我們都在想他深藏不露的神功會不會說來就來。
「沒呀，我……」我還想狡辯一下。
「我巡視都看見了，別跟我扯啊。」他說道
「嘿嘿，我家裏有點事，我奶奶病重了，我爸說快不行了，但又不給我請假讓我回去。」我說道。
「哎，你說你爸爸，也是個老師，孰輕孰重都分不清……」他自言自語道。
我還以為他要說高考云云，結果，牙差點掉到地上。
「我今天給你批假，早點回去看看親人，高考不行再來一年嘛，小問題。」他這笑，依然掛在了臉上，還以為他要放什麼兇狠的大招，上次睡覺被罰抄作文的片段還歷歷在目。
「這，不好吧。我……」我不知道說啥，但是感謝兩個字，好難說出口。
「你什麼，明天還是要來上課，早去早回。」文丑丑收起了笑。
「嗯，好。」再晚2秒離開辦公室，眼淚就流出來了，回到寢室把書放在床頭上，給室友交代了一下，「我今天出去。」我給白精說。
「又從後門溜出去？」白精一臉興奮。
「不了，我有假條，文丑丑批的。」我拿出假條在她面前顯擺。
「什麼！我上次感冒求他半天都不給我批假，後來還是我媽來帶我走的，你這啥事就給你批假了，這麼隨意？」白精一臉嫌棄。
「我奶奶快不行了……」我給白精說道。
「什麼！」這驚訝不亞於看到假條，「怎麼回事？什麼不行？沒聽你說過。」白精說道。
「本來是小感冒，後來沒及時治療，她又任性偷偷把葯丟了，說是自己身體好……老年人就是固執……」我再也說不下去了，搖了搖頭，「回來再給你說，我先走了。」迫不及待的心如子彈般，想飛回家裏。
一路上怎麼坐車怎麼到家的我都不記得，只是看着門口的黑色棺材，差點沒哇的一聲哭出來。
看着屋裏叔叔，伯伯以及眾多親戚朋友，「爸爸。」我四處喊着我爸的名字。
「怎麼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怎麼來了？」此刻我注意到他兩眼有些發紅。
「怎麼回事，奶奶她？」我有些不敢進到人多的屋子裏。
「你還是來晚了。」爸爸說到。
「什麼！？」胸口彷彿有什麼東西堵著，說不出來，我就獃獃地站在門口一會兒一個親戚過來了，她說道：「你怎麼現在才來呀？你奶奶已經死了呀進去看看后一眼。」她拍了拍我肩膀。
「你不是說，」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父親的眼睛已經泛紅，像是哭了，又像是沒有。
「進去吧」他沒有再問，只是低沉的聲音說道。
腳上彷彿每走一步都有針在扎，無法挪開，這個棺材和我夢裏一摸一樣，黑色的長方形盒子，兩端橢圓的蓋子，我忍不住想用手摸一下，躺進去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別碰，剛噴的漆。」另一個叔叔站了出來大神喊道。
我把手縮了回去。
「進去吧。」他大聲說。
「進去吧。」所有人都在說這句話，「我不信，她明明好好的，我不想進去。」我在心裏給自己說，「不不不，這是夢，昨晚那夢還沒醒吧。」我努力搖頭，搖到眼淚嘩嘩流着，「嗨，你怎麼哭了你這孩子。」叔叔說到。
「進去吧。」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
想着剛剛那人那句話，我只想詛咒他也死了才好。為什麼死的不是他。
我邁著沉重說步伐擠過人群，「奶奶，我來了。」
她已經被被子裹了起來，看不見臉，「這是？」我也不敢問任何人，從他們的表情我想應該是她，她再也不會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