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李小四
聽得黃天此話，場下一片鴉雀無聲。然後突然如炸開了鍋般，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哎，兄弟，我說黃首領當的好好的，為什麼要讓給別人呢？」有人問道。
「你沒聽到黃首領說嗎？現在天下大亂，他覺得袁先生比他更適合帶領我們。」有人道。
「我覺得黃守禮說的對，如今天下已亂，只靠販馬終非長久之計。我們必須找到另外的出路，還能在這亂世中立足。」也有人道。
「我看我們不如問問若磬小姐吧，她在我們馬幫可是出了名的女諸葛。我們聽聽她的意見再說。」有人提議。
眾人齊聲附和，都贊成先聽聽李若馨的意見再做決定。
一下子全部人都圍在李若馨周圍，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李若馨看到這麼多人一下圍了上來，一時間驚詫莫名，不知道他們為何而來。
「若磬小姐，剛才黃首領的話你也聽到了吧？他要把首領的位置讓給袁先生，你覺得這樣好嗎？」有人已經問道。
其實當李若馨聽到黃天要把首領的位置讓給袁天罡時，心裏正暗自喜歡。原先聽說袁天罡明天要離開的陰霾一掃而空。現在這些人來問她的意見，正中下懷。
李若馨稍微沉思了一下，然後慢慢柔聲道，「這件事要怎麼選擇首先要看各位兄弟想要怎樣的生活，是想繼續這樣販馬過日子，還是想搏一個錦繡前程。」
「此話怎講？」有人問道。
「既然大家想聽聽我的看法，那我就直言不諱了。現在天子無道，縱情聲色，各種苛捐雜稅層出不窮，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我想不少兄弟也是因為過不下去了才會加入我們馬幫，圖個妻小溫飽，不知我說的可對？」李若馨不徐不疾的道。
「若馨小姐說得沒錯，當今皇上沉迷酒色，只顧自己快活，完全不顧我們老百姓的死活。官員們貪得無厭，層層剝削，這幾年天災不斷，我們的日子本就難熬，這朝廷還巧立名目增加各種稅收。害得多少老百姓妻離子散，流離失所。特別是運河兩岸的百姓，更是深受其害。不但要交各種苛捐雜稅，凡是家中有女兒稍有姿色的，哪家不是惶惶不可終日？臨洮的早就逃了，不能逃的也只好聽天由命了。你們說，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有人感慨道。
「這位老哥說的對，我本來就是在運河邊上的百姓，現在那裏早已成為人間地獄。為了給那昏君挑選美色，凡是家中女兒稍有姿色，便會被官府強行搶走，如若不從，便將女子家人全部殺光。所以運河兩岸現在已經十室九空了。」有人嘆息道。
「唉，這是要官逼民反啊！恐怕再也沒有安定日子過了。「一位上了年紀的男人道。
聽了男子這話，原來吵雜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雖然對朝廷的所作所為不滿，抱怨，甚至憤恨，但說到要造反，卻又沒有幾個人敢。
李若馨的眼中不由多了幾分鄙夷，別看他們個個說得義憤填膺，要真的說到要扯旗造反，便會原形畢露，畏首畏尾。
心中暗嘆一聲，想要靠馬幫這些人打天下，談何容易啊。她不禁向遠處的袁天罡瞄了一眼。
遠處的袁天罡看到所有馬幫的人都圍着李若馨，不由好奇道，「那個女孩是誰？怎麼兄弟們都圍了上去？」
程咬金得意一笑，「大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女孩叫李若馨，是我有一次途經太原的時候救下來的，溫婉大方，知書達理，貌若天仙，而且詭計多端，是我們馬幫出名的女諸葛。對了，當時救下的還有她堂弟。」
武媚娘在一旁聽到程咬金說李若馨詭計多端，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說三哥，那叫足智多謀，什麼詭計多端？你會不會說話呀？」
程咬金撓了撓頭，咧嘴一笑，「都一樣，都一樣！」
袁天罡不由好奇的望了李若馨一眼，剛好在這一剎那，李若馨也向袁天罡望了過來。在目光交匯的瞬間，袁天罡對李若馨微微一笑。遠處的李若馨臉上霎時佈滿紅雲，羞澀的低下了頭，心如鹿撞。
袁天罡可沒有注意到李若馨那有些閃躲的眼神。轉頭對程咬金道，「看三弟對她推崇備至的樣子，看來此女定是位奇女子。而且能讓馬幫這麼多兄弟信任她，不簡單啊！」
「大哥說的沒錯，李姑娘的確是位奇女子。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深通謀略，真是巾幗不讓鬚眉。」程咬金讚歎道。
「那可是這位李姑娘是何來歷？」袁天罡問道。
「這個我倒是有打聽過，不過每次李姑娘都語焉不詳，一語帶過。只知道她出生於太原的大戶人家，此次陪同堂弟李小四齣城遊玩，不曾想碰到劫匪，恰好三弟路過，便救了他們。」徐茂功在一旁道。
袁天罡沉吟了一下，「按理說一個富家少爺和小姐就算要出城遊玩，身邊也不可能沒個人保護呀。」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問題他們是偷偷跑出來的呀。」
雖然程咬金說他們是偷跑出來的，但袁天罡對於李若馨的來歷依然心存疑慮。按照程咬金所說，這位李若馨知書達理，謀略過人，顯然出身非富即貴，而且一般的富戶也不可能培養出如此出色的女子。如此聰明的一位女子，在如此兵荒馬亂，盜賊橫行之時，為何會瞞着家裏人，帶着年幼的堂弟出城遊玩呢？這似乎有悖常理。
還有另外一點，也讓袁天剛百思不得其解。程咬金救下他們以後為何不把他們送回太原城，而要帶回馬幫？在袁天罡看來，整天是充滿了弔詭和蹊蹺。就目前的情況看來，也不可能得到更多的信息。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機。袁天罡也就沒有問下去。
正在袁天罡思考的時候，人群中忽然衝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往袁天罡這邊直奔而來。
只見這少年長得陽光俊朗，虎背蜂腰，走起路來虎虎生風。
他走到袁天罡面前，對袁天罡道「我要挑戰你。」
袁天罡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這是誰家的小孩呀？長得蠻帥的，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要挑戰他。
一旁程咬金臉上的肌肉抽了抽，連忙把臉轉到一旁，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此刻他的心情非常複雜，有一些苦澀，還有一些期待和幸災樂禍卻又有點擔憂，反正就非常的矛盾。
袁天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紀也不大，這個時候你應該好好讀一些聖賢之書，不應該好勇鬥狠。」
少年一愣，似乎沒想到袁天罡會拒絕。隨後氣呼呼的道，「怎麼你們每個人都叫我讀書？最不喜歡的就是讀書了，看到那些書我就頭大。我就是喜歡習武，將來要當大將軍。是不是以為你打贏了程大哥，就以為自己很厲害？實話告訴你，程大哥他也打不過我。哪一次不是讓我打的屁滾尿流？」
程咬金聽到少年這樣說，一張臉都憋的通紅，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鑽進去。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卻知道這個少年的厲害。
原來當日程咬金救下李若馨姐弟的時候，看見李若馨不但貌美如花，心地善良，而且知書達理。便起了愛慕之心，所以有意無意的要接近李若馨。
李若馨因為程咬金是救命恩人，雖然不喜歡程咬金，但也不好直面拒絕，有點左右為難。
不知道是李若馨授意還是李小四這小子看出了什麼苗頭，居然約戰程咬金。還放出話來，要想當他的姐夫，必須得打贏他。
雖然李小四生得身材魁梧，年紀才十一二歲，就長得像十五六歲的少年。但畢竟是個小孩子，程咬金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裏，痛快的答應了他的約戰。
心想打敗你這個小屁孩有何難事，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自己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但兩個人交上手后，他發現自己想多了。李小四雖然是個小孩，但卻天生神力，而且武藝也不弱於他，結果，程咬金就悲劇了。不但沒有抱得美人歸，還被一個小屁孩打的灰頭土臉，這對程咬金來說是個恥辱。
沒想到今天李小四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了出來，認程咬金無地自容，但也不好發作，所以憋得滿臉通紅。
聽到李小四的這番話，袁天罡等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向程咬金，程咬金就更加的羞憤了，可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又只能忍着，別提有多鬱悶了！
猶其是這麼多雙眼睛在盯着他，讓他感到臉上都是火辣辣的痛。
「你們不用這麼看俺，這小子就是個怪胎，天生神力，俺一不留神就著了道了。你們和他打過就知道厲害了。」程咬金臉上有點掛不住，只好嗡聲嗡氣的吐槽了一句，心裏委屈得不得了。
當然，袁天罡他們也不會取笑他，只不過對李小四能打敗程咬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所以想向程咬金求證一下罷了。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看不出來這個李小四還真是個高手啊。
李小四也不理會袁在罡等人是怎麼想的，「喂，你到底敢不敢比啊，不敢比就直說，不要像個娘們似的扭扭捏捏，打贏了我就可以娶我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