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紫華先生來了

我小心的移著步子，裙擺在我腳下搖曳。一步一步，踩着我的心跳。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僥是從他的背影，我都能想像到他正面該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近了，近了，他的墨發在微風中輕輕飛舞，觸手可及。

「小姐，小姐？」一道試探的聲音響起，在耳邊不停縈繞。是誰？怎麼會在這個關鍵時候出聲打擾？我微攏著眉，四下張望，半個人影也沒見着，便不去理會。

「小姐，小姐，快醒醒，紫華上仙來了！」什麼？紫華上仙？我一個激靈猛地站起來，正對上一雙如墨般的瞳孔，溫文爾雅，蓄著點點溫柔的光芒，讓人一看就很舒服。

我趕緊低下頭，不敢直視先生的眼睛，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語氣慌亂，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先生……先生今日怎得…有空來這處？」不知道為什麼，在哥哥面前我都還可以見招拆招，絲毫沒有悔改之心。一到先生面前，腦子就糊完了，反應遲鈍。明明先生是個從不發脾氣，從不大聲說話的人，可我就是懼。

有種敬畏。可能是因為他是我的先生。

「徒兒午休得可好？」先生一貫清清亮亮的語氣，今日顯得格外溫和。

「啊？……嗯……呃…徒兒…還好。」我慌亂的答道。一旁的心悠不停的瞪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哦？」紫華上仙突然伸出右手，我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剛剛被哥哥罵的狗血淋頭的畫面還歷歷在目，現在是心有餘悸。

「徒兒這是做什麼？先生還會打你不成？」沒等我答話，他隨手拿起桌上散落的書本，疑惑道：「最近在念《大般若經》？」

那是前幾日哥哥罰我抄的三百遍佛法！我在心底竊喜，今日可以向先生交差了！可面上卻仍裝出謙虛的模樣：「閑來無事，也就拿來看罷。都道大乘佛法博大精深，廣闊萬物。想來多看看也是大有益處的。」

終於，我的小丫鬟看不下去了，對着紫華上仙福了福身道：「上仙遠道而來，小仙這就去給上仙沏壺茶來。」臨走時還不忘對我翻了個白眼。礙著先生在此，我不好瞪她。哎，看來我平時太好了，這小妮子如今都敢欺到我頭上來了。

先生優雅的翻著發黃的書頁，不置一詞。見他沉默不語，我小心翼翼的喚了一句：「先生？」

他合上書，雙手負在背後：「前日教你的隱術可精通了？」

我冷汗涔涔。

他今日若點明要我背那佛經，我自是倒背如流，滔滔不絕，口若懸河。那三百遍可不是白抄的。可教我的隱術，只大概記住了口訣，熟練都算不上，更何況精通？這可怎麼辦？什麼叫才出虎穴，又落虎口啊！今日都被我撞上了。

「唔……近日只顧看佛經，倒把仙術這事給耽擱了。」我小心的斟酌著用詞，偷偷打量着他的臉色。生怕先生一個不順耳，又將我說教一番。嗯，很正常，很好。

紫華上仙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本上仙一世英名，怎麼就收了你這個笨徒弟！只怕當初我那腦子，盡被你那可愛乖巧的模樣迷住了！」

是的。位列上仙的紫華肯收我這個小仙子，一是由於沫默——我的哥哥，仙界的戰神。他們之間有着不同尋常的交情。二是據哥哥說，我小時的模樣粉嘟嘟的，人見人愛，嘴巴又甜，又聰明又懂事。只是不知越長大越笨，貪玩得緊。嗯……後面這句可以忽略，他這是氣頭上的話。

我立即討好的挽住先生的胳膊：「其實沫琉有先生和哥哥護著，哪裏需要學那些複雜的術法？這三界太平著呢，何況仙界仙術高深的人遍地都是。沫琉天天呆在仙界，只管玩樂便是！」

「現在是有我們護著，可是小琉現在已經是大姑娘了。往後若是許配出去，為人妻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