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鐵岩拳（下）

莫言聽得這聲音，突然臉色一變。wWw.站了起來，莫言的雙眼環顧著周圍。最後，他的視線停在了水邊的石頭上，一隻紅色的古怪蜥蜴站在石頭上。對這莫言吐著舌頭。莫言抬頭看着不遠處的樹叢，說道：「蜥蜴女，出來吧。不知道這次你又和任家哪一個高手一起來尋我。」

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從樹叢後面傳出來：「呸，任家的廢物，上次要不是他們礙手礙腳，你早就死了！」

樹叢背後，走出來一個全身黑衣長袍的女人。紫色紗巾矇著面，只露出一雙大眼睛。她的右手上拿着一條細長的牛皮鞭，身上散發出一種很神秘的味道，似是花香，又似血腥。蜥蜴女站在莫言身前約十丈，她身上的味道居然飄了過來，雖然味道很淡很淡，卻清晰地刺激着落楓與莫言的嗅覺。

蜥蜴女看着莫言，皺了皺眉頭：「莫言，你的武功怎麼不進反退，比起十幾年前，退步可不小啊。與你這樣的廢物動手，我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要怪就怪你不識時務，居然殺了我侄子。」

莫言笑了笑，道：「蜥蜴女，十一年前你殺不了我，今日你一人獨自前來，難道就覺得能殺了我嗎？」莫言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落楓的身邊。緊緊地盯着蜥蜴女。

蜥蜴女笑了，笑的異常狂野。他冷冷的看着莫言，說道：「不用擔心，你身邊那個就是江湖中傳說的那個林家遺孤吧。我不會殺他的，要是殺了他，那隕金絲衣又到哪裏去找呢？我倒是很願意知道，這孩子到底與你是什麼關係，為何你要如此維護於他。我可是聽說清溪鎮一戰，你可是連命都不要也要護着他，莫非他是你私生子？」

林落楓走上一步，看着她，說道：」你不要信口雌黃。你以為天下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嗎？你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罷了。」

莫言急忙喝道：「落楓，住口。這裏沒你的事，馬上離開這裏。回清溪鎮去吧。」在四年前，莫言便想到會有今天，所以便與落楓約定好了暗號，當莫言對落楓說出回清溪鎮去的時候，便表示莫言對眼前的人沒有任何辦法。要落楓馬上逃命，不過千萬不能回清溪鎮。而是向清溪鎮方向走出幾十里，接着便消除所有痕迹，開始向另外的方向走。

落楓聽到莫言的話，楞了一下，頓時想起了原先的約定。急忙張開雙手攔住莫言，說道：「先生，不！我們一起走，和我們兩人之力，一定可以走掉的。」

莫言還沒有說話，便聽到了蜥蜴女的聲音。蜥蜴女本是武林中人，幾時與這小孩子打過交道？聽的落楓罵自己，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楞了一瞬間，頓時怒火中燒。說道：「林家小子，我本打算拿到隕金絲衣之後饒你一命，既然你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了。」

莫言一把拉住落楓，說道：「如果你不想我死的不明不白，就馬上逃走。以後嫣然就拜託給你了。」說完，用力將林落楓向後一扔。莫言本身習練拳術，力量奇大。加上此時全力以赴，將僅能發揮不到一成的內力也用了出來，落楓頓時被扔出去十幾丈遠。落楓剛剛站穩，便看得莫言一道影子般的身形沖向了蜥蜴女。莫言大聲吼道：「不要忘了我的話！」

落楓原本以為自己隨着莫言學了四年武藝，也算不錯了。待得此時看見莫言與蜥蜴女動手，才明白，在這些人眼裏，其實自己跟四年前沒有區別。兩人的動作都很快，落楓只能看到兩個影子連連交錯，不時發出碰撞的聲音。林落楓知道自己留在這裏根本不可能幫上忙，只得對着莫言大聲喊道：「先生，林落楓絕不會輕易死去。也請先生留得性命與嫣然妹妹相聚。」說完，便提起內力，用自己並不高明的輕功以最快的速度掠去。

蜥蜴女一見到莫言，便知道他身受重傷，實力大減，本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將他擒拿。然後便能問的隕金絲衣的下落。誰料莫言根本不給蜥蜴女出手的機會，猛的將落楓扔走，不等內力調息均勻便強行攻了上來。蜥蜴女本想盡情折辱於他再慢慢將他殺死，所以根本沒有下狠手。誰知道這莫言居然瘋了一般要與自己以命搏命。一時被逼了個手足無措，此時那個林家小子也跑得不知去向，甚至連指揮自己的蜥蜴去追蹤的時間都騰不出來。而莫言雖然內力大損，但招式的精妙卻更勝從前。往往都從不可思議的角度發起攻擊，蜥蜴女先手以失，竟然絲毫沒有辦法。倒不是蜥蜴女真的實力不濟，而是蜥蜴女作為女子，與人搏鬥本身便有許多顧慮。此時加上莫言以命搏命的打法，蜥蜴女頓時感覺有力使不出。面對着流氓一般的莫言，雖然無名火起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卻又偏偏冒不了那個險。氣的幾乎吐出血來。蜥蜴女狠狠地說道：「莫言，你雖然取得先手，但是你的內力連我一成都達不到，你以為我真的感覺不出來嗎？我就看看你能堅持多久。待你內力耗盡，我一定要讓你嘗盡這世間最殘酷的刑罰。」蜥蜴女一邊說着一邊提升功力想要強行震開莫言，可是莫言憑藉詭異的身法一直在她身邊走動，卻根本不與她掌力相接。蜥蜴女急怒交家，卻根本跟不上莫言的速度，只能劃到他的衣服。

此時的莫言卻是雖然有閒情逸緻，卻又不得不疲於奔命。莫言的筋脈自從四年前徹底粉碎后，便沒有辦法再進行修鍊。待得身體經過三年的修養恢復以後，居然連本身一成的內力也發揮不了。不過莫言雖然不能繼續修鍊，原本修來來的內力卻沒有流失，隨着身體的慢慢恢復居然又回復了。現在的莫言，實在是有些憋悶。本身的內力倒是充足，可惜筋脈根本承受不了那麼強的內力，只能細水長流，就好像莫言本身有一個水庫，卻只能用一隻木桶去提水來用似地。所以莫言的內力雖然感覺上細若遊絲，實際上卻是綿綿不斷的。而莫言現在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因為只要一有任何機會與蜥蜴女掌力觸到一起，自己就必定瞬間落敗。莫言就這樣苦苦支撐著。不過蜥蜴女本身武器便是軟鞭，所以對於近身搏鬥也算擅長，她之所以陷入如今的窘境，不過是因為失去了先機而已，而她本身，又不能拋開身為女子的矜持去與一個男人肢體纏鬥。不過憑藉強橫的內力，她正漸漸扳回自己的劣勢。

莫言此時也是有苦難言，自身筋脈受損太過嚴重，內力連一成都發揮不了，根本不敢同蜥蜴女硬碰硬。只能憑藉自己的身法在她身邊纏鬥使她顧及自己是個女人的事實而不能發揮本身實力。不過自己營造的先手之勢正在被蜥蜴女漸漸剝奪。莫言卻沒有絲毫辦法。

林落楓展開身形，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落楓畢竟是個十二歲的孩子，縱然修鍊武功使得他的身體遠超常人，但長時間的奔跑，還是讓他徹底慢了下來。落楓右手扶著樹，大口喘著氣，現在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但是落楓離鎮上，卻還有兩個時辰的距離。他乾脆坐到了地上，想着：「莫先手也不知怎麼樣了。可恨我現在一點用都沒有，眼看着先生與人搏鬥，卻沒有任何辦法。我照先生所言在林中一直繞路向著鎮上而去，如果那女人真的抓住了先生的話，說不定現在已經去找我了。估計她也快到鎮上了。就算她在原來那裏尋找我，只怕也找不到，我就慢慢向眉山縣走去吧。莫先生沒有我拖累，一定能夠從那個女人手裏逃掉的。爹，娘，落楓沒用，眼看着莫先生遇到仇敵，卻沒有絲毫辦法。你們不要責怪孩兒，孩兒一定會加倍努力練功的。總有一天，孩兒會擁有保護莫先生的能力的。」林落楓慢慢站起來，向著遠處蹣跚而去。

此時已經是初秋，秦嶺的闊葉樹已經開始落葉了。到得夜晚，涼意襲來，落楓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落楓正躺在一棵樹上，害怕被蜥蜴女找到，落楓甚至連火都不敢升。所幸現在初秋，各種植物的果實都開始成熟了，落楓倒不至於因為不敢生火而餓肚子。落楓在山中尋得幾種草藥，將莫言教的易容之術用在自己臉上，把臉色弄得黝黑，又給自己弄了道傷疤，終於稍微安心了一點。落楓用力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閉上眼打算睡覺。

「站住！」不知道從哪裏飄來的一聲呼喊頓時將林落楓吵醒，睡意也被趕走了。落楓靜靜聽着，從風裏傳來三個人的聲音。似乎是三個人在追趕着什麼人。「到底是誰？這附近似乎沒有什麼江湖門派啊。」落楓有些疑惑，不過既然確定了不是來追尋自己的，落楓倒也不想去管了。畢竟自己現在自身難保，連莫言的生死自己都管不了，還去管別人幹什麼呢。

不過他們似乎並不知知道落楓在想什麼，落楓只聽得風中的呼喊漸漸大了起來，「好像他們正在向這裏跑過來。」落楓剛剛想到這裏，就看見一個人影閃了過來。來的人穿的有些奇怪，穿着一件深色的衣服，衣服上面有不少的口袋。他全身都是鮮血，顯然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右腿在奔跑的時候根本沒有着力。雖然是在逃跑，卻看不到任何的驚慌之色，相反是一臉的傲然和冷漠。

「站住！」後面四個人緊追不捨，眼看着前面的目標就要倒地，他們顯然非常興奮。其中一人甩出一隻響箭，這響箭本身山東一帶響馬劫掠之時所用，不過後來漸漸被江湖中人用一通信。此時甩出響箭，顯然來人並不想殺死對手只是想暫時減慢他奔跑的速度。前面的人聽得響箭之聲，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向左閃去，他的右腳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閃躲之時躲避不及，被響箭射中了右邊肩膀，想要再加速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四個白衣人已經將他圍了起來。落楓躲在樹上，儘力運用莫言所教的方法收斂自己的呼吸。

不過下面的四個人顯然不是泛泛之輩，待四人圍住他們的目標。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突然轉身，向著林落楓藏身的大樹甩出一枚暗器。落楓全神貫注看着他們，自然也看到了飛來的暗器，落楓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只得裝作不會武功，一個轉身從樹上掉了下來。不過落楓選的地方很好，掉下來的地方全是樹枝。林落楓強忍住全身的疼痛，裝作不會武功的樣子，說道：「幾位大俠，不要殺我。」

一人看着他，問道：「看你也不像武林中人，你在這裏幹什麼？」

落楓看着地，裝作害怕的樣子，不出聲。腦子裏卻在不斷想辦法，想這怎樣才能騙過他們。

那人見他只是發抖不說話。說道：「快說，不然我就殺了你。」

落楓立馬說道：「不要，不要。我...」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兇狠之色，正要下殺手。另一人揮了揮手，道：「二弟，不過是個普通孩子，與我們無冤無仇的。不必多造殺孽。」

那個被成為二弟的人說道：「可是大哥，要是被他傳出了消息，我們可就...」

另一個人說道：「二哥，不過是個孩子，又不認識我們，何必呢。」接着走到落楓面前，對他說道：「你記住，今天看到我們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說起，否則的話，我們一定會殺了你的。」

落楓急忙說道：「是，是。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那人收起手中的刀，說道：「走吧。」說完便一掌拍在落楓背上，內勁鼓動，如果是個普通孩子的話，只怕會當場斃命。其他幾個人雖然看見了，卻並沒有過多的阻止。畢竟不過是一個不認識的孩子，況且老二的做法也是為了自己一群人，何必因為他而跟老二生氣呢。

落楓聽到掌風，根本沒有時間想其他事，只能竭盡全力將內力調動起來抵抗這一掌的掌力。四人咦了一聲，老二的掌力卻早已經發了出去，他感覺到不對勁，頓時再加了兩成掌力。落楓只感到一巨大的壓力壓在了自己背上，然後身體一輕，便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跌落在地上。落楓只感到全身疼痛，骨頭好像已經斷了，自己的胸口就像壓着巨大的石頭一樣，根本就沒有辦法呼吸。吸進去的空氣好像就那樣消失了。一陣無力感襲來，落楓想道：「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嗎？不，我不甘心。父母的仇還沒有報，莫先生下落不明，我答應莫先生照顧嫣然的，嫣然妹妹也不見蹤影，我不能死。」落楓大聲喊道：「不！」「嘭」一聲響，一個白衣人踩在了落楓的胸口，落楓只感到一陣劇痛，呼吸越發困難了起來。

白衣人說道：「小子，挺聰明的。差點被你騙了，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到這裏幹什麼？」

落楓轉頭，看到那個被他們追殺的人對着落楓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是同情落楓，還是有其他的意思。落楓突然感到自己胸口的腳更加用力踩了一下，只聽到白衣人問道：「說不說？」

落楓咳出一口鮮血，隨着血吐出來，身體似乎輕了一點。落楓說道：「其實我在這裏是為了尋找一個秘密。」落楓看着那個被追殺的人，只見他眼神看了看白衣人，又望了望自己口袋。此時白衣人都看着落楓，自然沒有注意到那個人的眼神。

落楓看着白衣人，說道：「其實我是和我師父一起來的。」白衣人顯然相信了落楓的話，說道：「繼續說。」

落楓頓時頭大了起來，自己第一次離開莫言，便遇到了一群高手，而且還被打傷。為了活命不得不編製謊言，卻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編下去。白衣人見他不說話，頓時更加相信了他的話，以為他在猶豫或者等師父到來。頓時，四個白衣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林落楓身上。

一股風吹過來，雖然只是一股風，落楓感覺風有些不一樣，卻又始終想不起到底是哪裏不一樣。落楓感到白衣人有些不耐煩了起來，那個老二大聲說道：「問什麼問，哪裏有那麼多事，待我卸下他一條手臂，我就不信他還能忍住不說。」

先前的白衣人突然說道：「不對勁！」說完便拿起手中長劍對着那個被他們追殺的人躍過去。而踩着林落楓的白衣人也把他提在手裏，將手中雙刺架在他脖子上。

昨天斷更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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