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昔友先鋒道不同

回到城裏，關鳳想到，雖然呂蒙答應三日不攻城，也不知道會耍滑不。wwW.便把自己的擔心說與眾人，王甫等人心說：「你以為誰都像你，兩軍陣前，盡說些不著邊的，鬧着玩啊！就你這般胡攪蠻纏，賺那呂蒙失口之誤，這呂蒙縱有千般不甘，也不會當着幾萬人扇自己耳光。這關小姐雖有行事古怪，憑口賺得三日城防無憂，恐怕天下也就你關三小姐能做得出。」

念及此，王甫便說：「呂蒙君子，必不來襲，當下應思忖應變之策。」

關鳳不信，仍然要求輪值，嚴守四門。王甫等只道三小姐謹慎，卻不料，其實是關鳳不知，古人極其重諾，哪有她這般花花腸子。

一眾人來至「軍鋪」后大帳內，王甫和于禁親啟「沙盤」之幃，招來城防的趙烈、方傑，坐於周圍，這王甫再掛一地圖於後，找來細棍，開始商議日後部署。

「東吳有備而來，定會阻君侯迴路，斷會取夷陵，占夷道；其東南，必斷我公安、南郡之援。當下如何是好。」王甫邊在沙盤上指指點點，邊問于禁、趙烈等。

關鳳也想了想(只不過是想的電視劇)，言道：「東吳這些傢伙，定沒有膽子背盟取我荊州，我看啊，必與曹操商量好了的。父親那裏，恐已四面皆敵，荊州如能守住，就是一轉機，父親大軍屆時退而圖進，……要緊當是打通與父親大軍之道……」

眾人皆沉思，于禁想了想說：「如三小姐所言，曹公與吳賊必有所圖，如此當遣兵助君侯……」

關鳳喪氣說：「我那有兵啊！等王平將軍到了再議此事……，哎！要是有個百、八十萬，我早派出去救助父親了！」

眾人心想，哪來那麼多軍隊，要是有，估計你三小姐能打到天上去，卻不僅僅是救你父親了。

趙烈聞言，說：「當可以抽調公安、南郡之兵……」

「得了吧！他們能自保，我就阿彌陀佛了……」關鳳沒好氣。

王甫奇怪問：「三小姐，何為『阿……佛』？卻是何意？」

「呃……，」關鳳語塞，這佛教還沒入中原啊！「這餓米託付……，嗯！是說：如他們能自保，我就是自不吃飯，也要把節約之米糧交付與之，拜託其堅守禦敵，並以此資勵其志……。呃……這兩郡不失，我軍尚有迴旋之地。」關鳳暗拭香汗。

「三小姐高義！甫拜服，當修書告知二將，使勿妄動！」王甫甚是感動關鳳這「餓米託付」的大義。

關鳳心想：「好似這兩人都投降了的，但這荊州未失，會不會有所變化……」便也說：「當派遣得力之人告之，誰去呢？」

「末將願走此一遭！」眾人一看，乃是方傑站了出來，抱拳說到：「此行必多有阻礙，若派軍士前往，恐有所失，末將殘軀，定不辱此行！」

「有方將軍前往，甚妥！如此煩勞王大人，寫與書信。」王甫應諾，不時兩封書信便就，遞與關鳳，關鳳接過來一看，信中所言是自己帥眾禦敵，擒了潘璋，現督守荊州城，暫無憂患；關小姐持君侯令，命二人死守待援，有「餓米託付」之殷切重託。

看完關鳳憋不住好笑，王甫見關鳳嘴角抽搐，言：「有何不妥？」關鳳說：「呃……，寫得極好……，這三地能守，東吳不日能退也！故此心喜。嗯！事不宜遲，方將軍當速速衝殺出去，先行南郡，告知糜將軍，再讓糜將軍設法告知傅將軍，……嗯，路途多阻，便助糜將軍防守南郡，伺機也可襲擾東吳軍隊，就不必回來稟報了。」

眾人皆覺得關鳳體恤將士，卻不知關鳳是派方傑監督二將，害怕他們臨陣降吳。遂起身送方傑，路上關鳳言：「方將軍，此行路途兇險，好自為之！代我告訴糜將軍，為漢中王大業，舍死抗敵；關鳳雖女流，也有當年糜夫人之貞烈，身在必不退荊州半步！」

一席話說得眾人肅然，正當大家群情激奮時，關鳳不是時候地說：「我知到你與婷兒有那麼些意思，回來便與你做媒，喝你們的喜酒……」一時把孫傑弄了個大紅臉。忙說：「呃……，大敵當前，豈敢談兒女私情，……傑必不負小姐所託……」便上馬提刀，怕三小姐又吐出什麼象牙來，絕塵而去。

卻說那請令勸降傅士倫的虞翻，帶得五百兵士，到了公安城下。那傅士倫早聞東吳大軍過江，心中恐慌，又無荊州之訊息，只得緊閉城門。虞翻便射入書信，招降傅士倫，言：荊州已被十萬東吳大軍所圍，恐已為破之，久聞傅將軍大才，卻不被關羽所重，吳候願盛待之。

這傅士倫心想，荊州不保，自己孤立無援；又兼關羽北征，恨我燒毀兵寨，若得勝返還，必不得好過。於是開城門，迎接虞翻與所帶兵士入城，幾番敘話，一拍即合。傅士倫便帶了印綬，由虞翻引薦，去孫權大軍受降。

孫權剛過江，正在分派兵將，忽得知公安已得，大喜，便接見傅士倫，言：「傅將軍是吧！汝能識大義，本候甚喜，必重用，且領原職，就……呃，就命你為南郡太守罷！」

傅士倫納悶，我是公安郡守，怎麼變南郡太守了？

一旁張昭知其孫權又口誤，便言：「吳候之意，如傅將軍說降南郡，便有重賞，另賜南郡太守。」

傅士倫心想，自己初降東吳，當立此功，便言：「這便去助吳候得那南郡！」隨即領得親隨數人，前往南郡。這孫權埋頭嘀咕：「我說了南郡嗎……」

張昭在一旁進言道：「南郡糜芳，與漢中王有親，恐不易降，當派兵隨之。」孫權懶得細想，便允之，分兵一萬，著張昭去取南郡。

那南郡糜芳，聞知荊州被困，危如累卵，東吳大軍十萬已過江，心下着急，卻無計可施，忽報公安傅士倫求見，忙迎進府中，聞得傅士倫已降，糜芳大驚：「公何如此？豈不負漢中王恩德！」傅士倫答：「非不忠，實乃自保。」

正有爭議時，有關羽催糧使者到，剛言「君侯令，速押糧軍前，不得有誤。」傅士倫便冷然拔劍砍殺。糜芳驚呼：「傅兄害我！」傅士倫則好言相勸，並詐言關羽早有殺糜芳之心，吳候有盛情重用之意。只說得糜芳微許，傳言荊州有人來見。

二將也欲知荊州詳情，撤了屍首，糜芳言：「速請！」見得是關羽家將方傑，均有詫異。

方傑風塵僕僕，見二將均在，言荊州未失，忙遞書信。糜芳看后心有反覆，傅士倫則大急，不等方傑再言，遂拔劍便砍，方傑不防，急避之，被傷了一劍，遂拔劍相抵。方傑身有新舊之傷，漸漸不敵，口呼：「傅賊已降吳乎？如此不忠不義，妄受漢中王厚恩。糜將軍是否亦降？」

糜芳此時，舉棋不定，不知如何處置。方傑見糜芳不語，知其有降吳之心，心中慘然，又被傅士倫刺得一劍，傅士倫見久不能勝，便呼親衛，孫傑知無生天，凄喊：「我負關小姐所託也！」遂拼力吼道：「糜子方，關小姐讓某與你帶話：『為漢中王大業，當舍死抗敵；三小姐心存當年糜夫人之貞烈，身在必不退荊州半步！』今我孫傑雖身死於此，關小姐所託，言已代傳，無憾矣！……」

要緊關頭，糜芳大喊：「傅將軍！住手！」因孫傑一言，遂想起自己可憐的妹妹，糜芳心下意定，立即拔劍阻開二人。

糜芳橫劍立於孫傑身前，勸說到：「我心已絕，必不降吳，勸傅兄迷途知返，共抗孫權，公且熟思……」

傅士倫氣極，眼看南郡欲降，怎地冒出個孫傑來，不等糜芳說完，便忿言：「我已投效吳候，亦是意絕，無須多言。方傑小兒，吾誓誅之！」

方傑見糜芳不降，心喜，聽得傅士倫言，怒火頓起：「降狗怎敢猖狂，糜將軍，速誅此賊！」

糜芳嘆了口氣，言：「傅兄，爾等去罷，今日一別，你我情誼兩斷……」

傅士倫一看，也只早走為妙，言：「糜兄弟如此執迷絕情，今日之後，陣前必不容情……」邊說邊領了親衛，恨恨離去。

見方傑有怒，糜芳釋言：「吾與之十數年兄弟情誼，是以了斷，今後必誅之。適才險些被此賊所惑，幸有方兄棒喝，糜芳深感厚恩。快！方將軍，速去療傷……」

方傑也重情誼，見糜芳言明斷義，斥走傅士倫，亦不多忌，便也由他傅士倫走。糜芳見方傑身上多血，忙叫下人服侍。

方傑處理了傷口，糜芳早已備好酒食，細問及荊州之況，心下驚詫，這關三小姐竟然如此手段。又得知方傑受命助自己守城，觀此人倉促間，能敵傅士倫，如此勇武，亦是心喜。只言道：「關君侯缺糧，如今有東吳大軍相阻，如何去得？」

方傑曰：「關小姐也知此事，如派糧遣送，必是給吳軍添翼，因而遣末將前來，只言死守，伺機擾其側翼，其他事變，關小姐一力承擔，糜將軍不必掛懷。」

糜芳釋懷，舉酒誓言：「必不負漢中王恩德，亦不負關小姐『餓米託付』之義！」

這時方傑擔心地說：「公安已降，三小姐必不得知，若傅士倫狗賊詐城，荊州危矣！」此言出，糜芳也是心驚，急忙叫來親隨，書信快馬告之荊州關鳳。

隨即二人忙督促兵士，置好箭矢，檑木等守城物資，安排城防。忽有軍士來報：「東吳大軍前來，離城十餘里！」

「領軍何人，多少人馬？」

「領軍者張昭，還有傅將……傅士倫，領軍萬餘急行前來……」

「啊！傅士倫狗賊！兒郎們，與我備戰迎敵！」

方傑聞此，忙說：「糜將軍，末將有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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