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完結)

第142章 (完結)

仗着陳肆不在,安遠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林月抿唇,已經有點不開心了,但還是耐心地試圖和安遠講道理:「我沒有怕,只是……」

「和他賭。」門外忽然響起陳肆的聲音,安遠的臉色一僵,目光緊緊盯着陳肆,看得出緊張。

「我不在的時候,他們就是這麼欺負你的?」

陳肆壓低聲音,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少年眉目清秀,身上卻帶着不容忽視的煞氣。

「也不算是欺負吧,就是有點誤會。」見到他的時候,林月的心情總是會變得很好,他抬頭剛好看到陳肆完美的下顎線,臉頰微微發燙,林月小聲解釋。

陳肆以一個保護的姿勢,把她護到自己身後,輕輕開口:「噓,別出聲。」

然後,目光落在安遠身上。

安遠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磕磕巴巴的解釋:「你們兩個本來就是一夥的,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不公平,有本事把那位高三的學姐也叫來!」

「陳肆,我看你就是個渣男!你……」

陳肆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不耐煩的敲了下桌面,微微提高了聲音:「直接說你輸了怎麼辦?」

「你敢讓高三的那個學姐過來,我就敢跟你賭,輸了我直接趴在地上學狗叫!」

陳肆甚至連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安遠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等反應過來之後,安遠自覺沒臉,忍不住惱羞成怒。

陳肆輕笑一聲:「口說無憑,立字據吧。」

騎虎難下,安遠只能硬著頭皮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一筆一畫的寫下了賭注。

慌亂和巨大的壓迫感面前,他甚至連讓林月寫字據的事情都忘了。

拿到紙條,陳肆順手塞到了林月手裏,自然而然的摸了下她的腦袋:「小月亮,拿好了。」

沒等林月反應過來,陳肆眼裏的溫柔僅數散去:「還不進來?」

安遠獃獃的看着兩個人互動,心裏有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滿身窘迫的吳欣欣出現,她有些惱羞的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瞧的安遠,語氣很沖:「看什麼看?」

吼了一句,安遠的臉上立即露出了菜色,林月有點驚訝的看着吳欣欣,吳欣欣卻不敢看陳肆一眼。

眼睛一閉,她咬着牙:「對不起!昨天的事情是我在造謠,我和陳肆根本就沒有談過戀愛,是我在追他,但是他拒絕了。」

「我記得林月,所以才做出那樣的事,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她語氣僵硬的很,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林月眼睛睜圓,紅唇輕輕抿了一下。

「還有呢?」在林月開口之前,陳肆冷冰冰的打斷她,壓迫感十足的垂眸看了一眼吳欣欣。

吳欣欣咬牙,深吸一口氣:「還有,我昨天打了你,對不起!」

她也是個狠人,想着早點道完歉,早點離開這裏。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吳欣欣抬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沒……沒關係。」

「不用你假好心!」

那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與此同時刪掉的還有吳欣欣的尊嚴。

她恨不得把被陳肆保護的密不透風的林月揪出來,狠狠的打一頓撕爛她那張虛偽的嘴臉。

但她不敢。

「別忘了剩下來的事,兩巴掌,只打了一巴掌」

吳昕昕轉頭就走,陳肆在她身後淡淡的開口提醒。

放在身邊的拳頭猛地收緊,吳欣欣忽然有種絕望感,她腳步頓了一下,一頭沖了出去。

林月有點擔心的,抬頭看了一眼陳肆。

陳肆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麼。

她善良,大多數時間寧願自己受到傷害,也不願意去傷害別人。

但是,這世界並非全都是美好。

施暴的人本就應該受到懲罰。

比如說……

「叫吧。」陳肆淡淡的開口。

無數目光落在安遠身上,一時間讓他壓力巨大。

「你別欺人太甚!信不信我告訴老師……」

安遠一雙眼睛滴溜溜的亂轉,慌張的恨不得立即溜出去。

「嗤。」陳肆嗤笑一聲,若無其事的側了下腦袋:「那你就去告訴老師,小學生。」

「你!」

看向他的目光里多少帶着嘲弄,安遠咬着牙,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決定耍賴到底。

陳肆也不着急,拉着林月的手,帶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壓低聲音,溫柔細緻的給林月擦着手指,然後又輕輕揉了揉林月,因為長期寫字而磨出一層細繭的中指指尖。

「別怕,以後你的事我都幫你處理好。」

陳肆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甜蜜,特別是看到自己掌心那隻小巧可愛的手掌的時候,心臟更是滿滿當當的。

他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裏,一點委屈都不想讓她受,又怎麼會容忍這些人欺負她?

「我沒關係的。」林月紅著臉盯着兩人交過的手,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的手續辦好了嗎?」

「嗯,有林叔叔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是月月,今天你可能要辛苦一點,有時間的話早點把作業完成,晚上……」

目光忽然變冷,隨即又溫和下來:「今晚帶你去見一下我的父母,然後和他們斷絕關係,從今天以後,我就是你的人。」

這句話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強,林月微微詫異的睜圓眼睛。

陳肆被她這幅呆萌的樣子弄得心都快要化掉了,輕笑一聲,彎腰蹲在林月面前:「等下次月考,你也是我的人了。」

輕輕的一聲承諾,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視,教室里全都是倒抽涼氣的聲音。

安遠學不學狗叫已經無所謂了,就他這幅咄咄逼人又耍賴的樣子,早就敗光了,同學們對他的好感。

教室外面有一個臉生的學生喊了陳肆的名字,應該是校長那邊有事情,陳肆站起身子揉了下林月的掌心:「等我。」

也不是,是在說等他回來還是在說等他下次月考衝擊年級第一。

不過都無所謂了。

林月後知后覺地盯着自己的掌心,輕輕抿唇笑了起來。

「林月!」陳肆離開很久,江棲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她驚呼一聲,一驚一乍,又小心翼翼地捏住林月的校服袖子。

「林月,你打我一下,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李誠也有點懵,片刻之後面容古怪的看了林月一眼。

林月只是抿著唇笑,眉目間帶着愉悅和淡淡的幸福。

陳肆前腳剛走,剛剛慫的一句話都不敢說的安遠立即就像是滿血復活一樣。

翻著白眼往這邊撇,酸溜溜的開口:「竟然還真跟這個小混混談戀愛了,我看以後你們能有什麼前途,一個倒數第一,嘖,林月你也真是可憐。」

「倒數第一怎麼了?不過就是考了一次班級第一,你看你的尾巴都翹到哪裏去了?」

李誠看不下去,狠狠的把白眼翻了回去。

「那我也是第一,有本事讓陳肆也考得第一啊,搞沒搞清楚,他可是坐過牢的混子差生,李誠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你替誰說話呢?」

「高三的那個吳欣欣也是差生,人家還知道道歉呢,你這個好學生,別說遵守承諾了,你到現在為止,給林月道歉了嗎?」

江棲也不甘示弱,狠狠的罵了回去。

提到這件事安遠就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他看了一眼林月,滿臉厭煩和嫉妒。

「一個自甘墮落和小混混談戀愛的人,根本不配讓我道歉!」

他一口一個小混混滿眼,滿嘴都是貶低和鄙視。

林月本來心情很好的,慢慢的,嘴角的笑容也淡了。

板起臉來的樣子,竟然也有幾分威嚴。

「他可以。」林月開口,安遠還沒反應過來,林月繼續補充了一句:「他可以考第一」

「什麼?」安遠誇張的叫了一聲,又誇張的掏著自己的耳朵:「林大小姐,您在跟我開什麼世界玩笑?他如果考第一、我就……」

「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只需要道歉就夠了。」

「好!他如果能考第一,我們不說班級,年級里的第一,他就是單科成績能有一科到第一的,我就給他道歉!」

安遠大放厥詞,林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低頭認真的做自己的題。

江棲還想繼續罵安遠兩句,林月阻止了她。

「沒必要和這種人浪費時間,快高三了,你也認真學習吧,有不會的問題,可以問我,能進步一點是一點。」

最近江棲幫了自己很多,林月打心眼裏感激她。

「你說的也對,沒必要跟狗一般見識,學習嘛……哎,我儘力,我儘力。」江棲笑眯眯的盯着林月的側臉。

越想越覺得恍惚。

這兩個人真的談戀愛了?

一直到放學都風平浪靜。

城市一整天都在忙沒有回學校,但也沒有人敢去找林月的麻煩。

放學的時候,學校廣播室里忽然響起了吳欣欣的聲音。

草稿是陳肆專門發給她的,重點都在吳欣欣故意污衊某一位學習很好的同學,並且對她用詞很臟。

沒有提到林月的名字,但一聽這件事,大家都知道是誰了。

吳欣欣讀完道歉信,一咬牙,想到剛剛自己父親打電話時的語氣……

又在廣播室里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怎麼就招惹上這麼一個煞星!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個賠錢貨?趕緊去給人家道歉!我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陳肆那把陳肆的聯繫方式給我,實在不行……」

吳欣欣的父親一瞬間蒼老了很多,這個還算叱吒風雲的男人彎下了腰。

「我去給他道歉。」

這事轟動蠻大的,但事情說小也不算小,說大也不大,很快就被人忘記了。

林月現在有點緊張。

雖然知道那兩個人從未養育過陳肆,但是,畢竟也算是見父母了。

她背著書包,剛出門就看到了自家的車子。

是以前很少用的那輛小麵包。

走過去,裏面坐着陳肆林城海和張曼,以及……

一個陌生的女人,還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那女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燙著劣質的羊毛卷,在車子裏東張西望。

看到林月,她目光赤裸裸的上下打量著,一張臉幾乎笑成了菊花。

「哎喲,這就是貴千金吧,長得可真漂亮!」半真半假的誇讚,不但不能讓人開心,反到很容易讓人反感。

林月手足無措地看了陳肆一眼,陳肆拍了下自己身邊的位置,林月做過去,就從前視鏡里看到林城海冷著的臉。

女人討了個沒趣,偷偷撇了下嘴,然後又提起一個話題。

應該是剛剛在聊的:「我也考慮過你們的建議了,但是陳肆再怎麼說都是我從鬼門關走一遭才生的,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這層血緣關係減不掉,總不能你們說讓他不認我就不認我吧。」

他看陳肆的目光還真沒有多少感情,大家都明白,這女人估計是想要點好處。

「那你想怎麼樣?」張曼脾氣稍微暴躁了一些,不耐煩的開口。

她本來是想給點錢打發了這女人就完了,但是,陳肆堅決不讓。

「我同意分家,以後你們的事情我不管,但是要脫離關係,我不同意。」

女人看着張曼身上帶着的珠寶,忍不住露出羨慕的眼神。

她嘴上這麼說着,但眼裏的精光卻暴露了她的心思。

陳肆還是沒有開口,低頭認真的給林月檢查今天的作業。

「這道題。」他的速度很快,題目的解題過程飛快的在腦海中列出清晰的草稿。

目光忽然停頓在某一處,陳肆輕聲道:「這道題有一個坑,但是例題很典型,你再看一遍。」

「好。」林月若有所思的點頭,果然認真的做起題來。

眼看着快到警局,林月的作業又都檢查完了,陳肆才回頭看了那女人一眼,不緊不慢的拿出自己的背包。

「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們就走法律程序吧。」

警局就在眼前,陳肆邁開長腿下車,雙手插進褲兜里,低頭看着直到自己肩膀的女人。

女人那張已經沾染上蒼老的臉格外陌生,陳肆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覺得諷刺。

這就是他本應最親近的人,他的母親。

曾經拋棄他,現在又想從他身上獲取利益。

「這些年來你們從未贍養過老人,對我……」

「對我也沒有盡到撫養的責任,按照法律,你們除了要付一大筆贍養費之外,還將被剝奪對子女的監護權,不過我現在成年了。」

「我可以直接申請不養老。」

陳肆說的東西,趙春花沒聽進去幾個字,但她只記住了一句話。

「要付一大筆贍養費?要付那也是你爸付,那又不是我媽,你跟你爸說去啊,找我幹嘛?」

陳肆的父親沒有到場,但也打了幾個電話過來,一聽這事兒,當場就表示可以和陳肆斷絕親子關係。

電話的那一邊,一個女人的聲音顯得格外暴躁:「你不是說早就不聯繫你那個前妻的兒子了嗎?你在跟誰說話?」

還有小孩子喊爸爸的聲音。

那男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甩手,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樣。

陳肆重新把目光落在趙春花身上:「你的話,不斷絕關係,就要把這十八年來,應該給我的撫養費,生活費補齊。」

「我算過了,不多,一個月八百來算,一年是九千六,你們是在我兩歲的時候離婚的,到我成年,整整十六年。」

「九千六乘以十六,十五萬三千六百,一分不差。」

「你以為你是什麼金貴的東西啊,一個月生活費要八百!」趙春花提高了聲音,林月忍不住揉了下耳朵。

陳肆靜靜的盯着她,她那尖銳刺耳的嗓音一下子就消失了。

「那八百塊也不能只我一個人拿吧……」可是這麼一算的話,好像也是一大筆費用。

之後還不知道能不能要回來呢,要想回本再賺一筆,實在是難。

趙春花聲音低下來,一張臉耷拉着:「我本來還想着不讓你當孤兒,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算了!」

陳肆忽然抓住了林月的手。

林月抬頭看他,看到了陳肆眼中隱忍的,激動和喜悅。

她忽然有些心疼,回握住陳肆的手,忽然很想抱住他。

但是她忍住了。

林月看得出來,自己的父母對陳肆越來越滿意。

但是,如果自己表現的太喜歡陳肆的話,可能會引起反彈。

手續辦得很順利,送走了罵罵咧咧的趙春花,親自出面處理這件事情的局長看了陳肆一眼,語氣里有點感慨。

「你前段時間說的事情我們已經查清楚了,確實屬實,不過那邊還有點棘手,不過不重要,早晚會落網,這點你們放心。」

陳肆點了點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緊接着,他輕聲開口,詢問警察局長:「請問,鄭家的少兒媳婦……」

「哦,對,你看我這個記性,她說,你過來想跟你說句話,我這就給你們連線。」

警察局局長這次算是辦了個大案子,陞官指日可待,連帶着態度和心情都好了很多,他熱情的招呼著林城海和張曼,把手機遞給了陳肆。

電話接通,陳肆緊緊的握著林月的手,顯而易見的緊張。

林月捏了捏他的手指,電話那邊傳來年輕女人的聲音:「小肆?好久不見。」

「對不起。」陳肆聲音沙啞,如果不是他當時太衝動……

或許事情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蘇雅好像愣了一下,緊接着笑起來:「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你做了我想做卻沒敢做的事,我應該謝謝你。」

陳肆沉默了一下,蘇雅像是終於解脫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聲音溫柔至極,一點都不像鄭老二口中形容的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

「可以和弟妹說句話嗎?」陳肆沒有回答,眼神詢問林月的意見,林月有點慌張,抿著唇,伸手去接電話,腦子裏有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原來這才是真正要見家長的反應。

趙春花和那個自始至終都沒露面的男人,根本不算是陳肆的家人。

蘇雅輕輕笑了一聲,主動開口和林月打招呼。

她的聲音酥酥的,像是站在首都高檔別墅的陽台上,吹着微涼的晚風。

她說:「我希望,有機會能參加你們的婚禮。」

林月的臉一下子爆紅,陳肆笑了一聲,接過手機:「好,我會努力的。」

兩人說了道別的話,事情算是徹底解決。

林月還回味在剛剛的那兩句簡單的交流之中,越想越覺得羞澀。

車子開回林家,林月忽然發現,自己房間的錯對面,又整理好了一間新的房間。

張曼端來兩杯牛奶,分別放在陳肆和林月的面前。

她狀似無意的開口:「考不了第一也別勉強自己,我們要的就是你的態度,行了,先喝了吧,喝完早點睡覺。」

她又想若無其事的離開,陳肆忽然叫住了她。

「林阿姨。」

張曼還有點彆扭,實在是,他們對陳肆態度的轉變太快了。

這個少年才剛剛19歲,處理事情的老練程度,已經不亞於林誠海了。

這一點他們很滿意,更滿意的是,城市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家人斷絕關係的原因是——

「我知道他們的脾氣,他們不是好相與的人。

也許我有機會找到更多的證據為自己博取更多的利益,那我不想,我不想讓月月有一點負擔。」

就這個態度,真的很難不讓人心動。

最後還是真香了。

「什麼事?」張曼輕輕咳嗽了一聲,看陳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變成了未來女婿的眼神,帶着和藹。

這次反倒輪到陳肆有點扭泥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學來的習慣,陳肆抿了下唇,拿出一張卡。

「我們現在是高二,沒什麼時間做浪漫的事情,但我想給月月獨一無二的安全感。」

「這張卡里是我這些年來的積蓄,月月還小,沒有成年,這張卡,交給岳母。」

好像自然而然的說出口了,但陳肆的臉色還是一下子爆紅。

岳母。

林月也跟着臉紅,但陳肆卻抓着她的手,控制的力道,不傷到她,但又很緊很緊。

張曼一下子愣住了,她皺眉看了一眼那張卡,沒有放在心上:「你才多大,應該過的也困難,當生活費吧。」

「是聘禮,十八萬,雖然暫時還不夠,我想給月月的數目,但是……」

「我會努力的。」

陳肆低頭溫柔的看着林月,眉眼之中像是揉進了一輪浩瀚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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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那麼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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