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

雲桑沒想到,尚鈺彥能騎善射還真不是吹的。那少年出手果斷,動作行雲流水從容不迫。

看着他的時候,雲桑一直在想,殷望鑾的少年時期會不會也是這幅樣子。

尚鈺彥以五支箭成功擒獲一公一母兩隻老虎,雖然他的馬因為沒見過這種陣仗而受驚,不過總體來講有驚無險,甚至沒用殷望鑾出手。

老虎被獵,殷望鑾帶着雲桑離開了。

雲桑沒心情留下來跟他們參加那種互相吹噓,實際上各自心懷鬼胎的輕功宴會。

尚鈺彥拿下這場狩獵的頭彩已經是必然,接下來他們只要等著收到三姨娘成為新主母的消息就可以了。

回到王府以後,雲桑迫不及待的換下身上的輕甲,去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儘管有羊毛護體,身後又靠着殷望鑾這個大火爐,可她還是覺得十分冷。

不知為何,她最近越發畏寒。

想到之前中毒時的嗜睡徵兆,雲桑在泡澡的時候打開了系統,查看自己的身體數值。

在看到健康值九十多的時候,雲桑疑惑了,她問系統:「狗系統,我有沒有中什麼毒?」

【沒有。】

「我最近這麼怕冷,是怎麼回事?」

【是否需要系統對您進行全身檢查?】

「檢查一下吧。」

在系統給她做檢查的時候,雲桑靠在浴桶邊緣睡著了。

她再一次夢到了現代,只不過這一次是她死後。

微博上把她面試的劇組出了人命的消息刷到了熱搜第一,警方介入調查以後僅僅24小時就成功破案,將害她的網紅繩之以法。

她的微博下面,一群人給她留言。有說希望她來世再圓演員夢的,也有說看了她出鏡的幾部劇,發現她真的演技很好的。她忽然有了一種更為強烈的不真實感,原本她所熟悉的一切也變得陌生。

這種黑白轉換,雲桑一時還想不明白原因。

而她的室友,藉著這一波機會,成功參演了另一部她原本打算試鏡的劇,從此一炮而紅。

看到這裏,雲桑心裏其實沒有太大的感受。她能在最後給朋友創造一點價值,也算是好事一件。

畢竟當初她們兩個一同在影視基地闖蕩的時候,更被看好的本來就是她的室友而不是她。

當她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透了,殷望鑾剛給他穿完衣服,正把她抱在懷裏。

雲桑下意識地抓住了殷望鑾的衣襟,「你怎麼來了?」

殷望鑾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我不來,你就要一直在這裏睡,把我一個人扔在房間里。」

【恭喜宿主,你懷孕了。】

系統的提示音和殷望鑾的聲音一同在她腦海里回蕩,她艱難的把兩條聲線分離開,再一條一條的去處理裏面包含的信息。

首先是殷望鑾,愛意,愛意,愛意,愛意,以及少許的委屈。嗯,這裏可以理解。畢竟她家男人是個粘人精這件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其次是系統,恭喜,冷靜,機械,懷孕。這麼看來她沒中毒,僅僅是因為懷孕而身體更加敏感了。

等一下,什麼東西?

懷孕?!!!!

雲桑眨了眨乾澀的眼睛,看着殷望鑾,「這個時間,把南瓜子找來,我會挨罵嗎?」

殷望鑾:「不會,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是不是感染風寒了?」

雲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後道:「你有沒有發現,我這個月沒......」

「沒什麼?」

「沒來,癸水?」

殷望鑾正要往外走的腳步一頓,他先把雲桑放在了地上,脫下身上的外袍將雲桑裹緊,而後他再次彎腰將雲桑攔腰抱起。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喊:「沈澤,去把南瓜子找來。」

南瓜子來的時候,雲桑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望着天,殷望鑾則在地上緊張的走來走去。

他甚少見到,不對,應該說他從來沒有見過殷望鑾露出這樣的表情。下意識的,他以為是雲桑中了什麼毒,或者受了什麼傷。

他也顧不得拍去身上的雪,桿件進門,一邊取下自己身上的藥箱,一面問:「出什麼事了?這次是誰下的手?」

殷望鑾沉默了一下,「是我。」

有孩子了這件事,一定也只能是他下的手了。

不過,雲桑的體質不是因為那次解毒而變得不易受孕了嗎?怎會如此?

南瓜子瞪了殷望鑾一眼,「我早跟你說了,你這王妃脾氣古怪得很,叫你多擔待,你怎麼動不動把人打成傻子。這我要是治好了,她還能留在你身邊就有鬼了。」

雲桑聽着這奇怪展開的對話,忍不住出聲:「他沒打我。」

家暴的男人必須去死好吧?她雲桑可不慣這毛病。

南瓜子的眼神在殷望鑾和雲桑之間飄了兩個來回,最終他嘆了口氣,自顧自搬了把椅子坐在雲桑床前。

「你就會幫他說話,我看你也是被打傻了,來我給你把把脈。」

雲桑沒有解釋,乾脆把手遞給南瓜子。

反正,南瓜子只要把脈了,應該就能看出來了吧。

「嗯,脈搏很快,脈如滑珠......」南瓜子動作一頓,他呼吸都停止了片刻,再次認真的判斷了一下雲桑的脈象。

「脈如滑珠,你這是,你這是喜脈啊,恭喜啊,恭喜恭喜。」

雲桑艱難道:「你確定,我這是壞了沒錯吧?」

南瓜子:「確定確定,你懷孕了,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殷望鑾:「你當初不是說......」

南瓜子愣了愣,「當初?啊,當初那是我瞎掰詐你的。雲桑的身體十分強壯,懷孕對她來說是遲早的事。」

雲桑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這裏現在正在孕育生命。這個孩子,是她兩世為人,第一次懷上的寶貝。

雖然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現在還不能給他絕對安穩的生活,可是既然上天讓她懷上,那就說明現在是最合適的時機。

殷望鑾上前把南瓜子從椅子上拉開,他坐在床邊,附身聽着雲桑肚子裏的動靜。

南瓜子無情吐槽:「現在能聽出來就有鬼了。」

雲桑已然決定要幫三姨娘爭奪嫡母之位,這事自然不會瞞着殷望鑾。

而殷望鑾在得知了雲桑的計劃以後,之問:「你不怕被反咬一口嗎?」

雲桑高昂的性質此刻一下子熄滅了不少,她仔細想了想自己的計劃。

讓三姨娘的小兒子在朝中露臉,提升三姨娘在丞相府里的隱形地位。刺激林風娘讓她惹尚奕忻厭煩,將對她的關注度轉移到三姨娘身上。

整體計劃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可關鍵就在於,她出手的地方太多,難免會留下痕迹。

林風娘如果不能被殺死,那麼後續的報酬是必然的。

而三姨娘能在林風娘的眼皮子底下安穩生下兒子,想來也不是沒有手段。如果將來三姨娘為了討好尚奕忻而對她下手,那就得不償失了。

看來,她只能做一個推動這件事發生的人,不直接出手。

「還好有你提醒我,不過我現在畢竟不在丞相府,這事總得有人代我出面。」雲桑軟聲道。

意識到雲桑在尋求幫助,殷望鑾精神大振,他略微沉思,道:「亓官依晴是個可以用的,她父親被貶,尚雲星也不再護她,如今她在宮裏的日子不太好過。」

亓官依晴,雲桑倒是許久沒有想起這麼個人了。如果她旁敲側擊,讓她引尚雲月尚雲星心生嫌隙,林風娘得知了自然不會讓只生下女兒的二姨娘過好日子。

二姨娘被欺壓,找人報團取暖就是必然之舉。由他們出面對付林風娘,那麼無論雲桑做了什麼關鍵性的推動之舉,也很難被注意到。

只是,她該如何跟亓官依晴說呢?

殷望鑾道:「亓官依晴的父親,畢竟是尚奕忻的手下,如果尚奕忻當初肯說一句話,那亓官嚴大概也不會落得個來年秋後問斬的結果了。」

雲桑瞪大了雙眼看着殷望鑾,好在這男人跟她是同一戰線的,如果他們站在對立面,以他揣摩人心的本事,那麼無論雲桑做什麼,大概都會被看透。

雲桑失笑,半晌問道:「我,是不是挺容易被看透的?」

殷望鑾一愣,否定道:「不容易,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永遠猜不透你的想法。」

「你就哄我吧,是你不想猜而已。」

「是人心不可猜,如果我的枕邊人也要我去猜,如此這般,不如去做乞丐,只用考慮溫飽即可。」

是啊,人心不可猜。

可是如果她當初,猜到了那個網紅的想法,她是不是就不會死?

可如果她不會死,那她大概一輩子也遇不上殷望鑾。

即便如此,她也不會感謝那個網紅。她容貌精緻,家財萬貫,身份顯赫,可她的心與芻狗無異。

「你在傷心什麼?」

雲桑一愣,茫然看着殷望鑾,「什麼?」

「你總是露出這樣的表情,傷心、悲憤、無奈,痛苦,你在難過什麼?」殷望鑾握著雲桑的手問道。

「……我在,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感謝曾經傷害過我的人。」

「不必,你的強大,與他們無關。」

半晌,雲桑吐出一口氣,低着頭笑了出來。

當晚,雲桑讓老七聯繫了殷望鑾在宮裏的人,讓他們先從亓官依晴身邊的人下手。不過一旬,宮裏便傳來了亓官依晴復寵的消息。

據老七打探,亓官依晴這次復寵跟太醫院脫不了干係。雲桑只當她是讓太醫給她配了些特別的葯,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第二天,就是冬獵的日子。

這次冬獵的地點跟上次一樣,還是定在了西山。

為了狩獵,雲桑早早就準備出了一套紅色輕甲騎裝。這套輕甲以羊皮作里襯,在關鍵的關節處都有羊毛保暖。

因此即便在冬日出行,有這套輕甲在也不會冷到哪裏去。

殷望鑾這次不同往常,他穿了一身藏藍色與銀色搭配的輕甲,竟透出與往日不同的活力來。

臨行前,雲桑正要上馬卻被殷望鑾抱到了他的馬上。雲桑拍了一下殷望鑾的大腿,「哎,咱們共乘一騎,你怎麼狩獵?」

殷望鑾輕笑,「我狩獵,還有你那小弟弟露臉的份?」

雲桑笑他張狂,轉身看了看身後跟着的雪輕和沈澤,卻被雪輕腰上的一塊黑色方巾給吸引了視線。

雲桑小聲問殷望鑾,「沈澤多大?」

殷望鑾挑眉,「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在想什麼時候讓他娶妻。」

「沈澤曾發誓終身不娶。」

雲桑一愣,「什麼?」

殷望鑾輕笑,「不過我估計他大概要食言了。」

到了西郊獵場以後,雲桑沒去女眷的大帳,而是跟殷望鑾一起進了皇帝的營帳。

才進營帳,雲桑就看見了被殷景煥抱在懷裏的亓官依晴以及在一旁面色鐵青的尚雲星和尚雲月。

亓官依晴具體是怎麼做的,她不得而知,只是看這場面,隱約猜測大概是個卸磨殺驢的故事。

殷景煥見殷望鑾和雲桑進來,說了句:「王叔王妃來的遲了些。」

殷望鑾面無表情道:「來之前看了眼西北來的摺子,耽誤了時間。」

殷景煥冷哼一聲,「想不到王叔一個王爺竟然比我這個皇帝還忙。」

殷望鑾:「乖侄兒,叔叔不忙,你怎麼有時間左擁右抱?」

雲桑攔了一下殷望鑾,紅著臉嬌羞道:「都怪臣妾起晚了耽誤了時間,請皇上責罰。」

對於他們夫妻二人這種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操作,殷景煥早已經習慣了,他冷笑道:「王叔老當益壯。」

而後便沒再說什麼。

殷望鑾自然也不會在這種事上跟他計較,畢竟明明有五六個妃子,卻到現在一個孩子都沒有的人,並不是他。

想要讓一個朝臣之子在狩獵上出彩很容易,只要讓他多得獵物即可。

雲桑之前已經看過參加這次狩獵的名單,各家大臣也都派了兒子過來。

其中自然有尚奕忻跟三姨娘的兒子尚鈺彥,這尚鈺彥今年十五。雲桑在丞相府雖然沒見過這個弟弟,可他的事卻聽說了不少。

據說這個尚鈺彥一表人才,五歲能背詩經,七歲能騎善射,只不過後面大概是為了隱藏鋒芒,所以漸漸不再露臉。

雲桑冷笑一聲,這個林風娘在丞相府囂張跋扈,折辱韓卿卿,欺負小尚雲桑,這筆賬現在算,還不算遲。

「望鑾,一月到來之前,讓林風娘完蛋吧。」雲桑小聲說。

殷望鑾摸了摸雲桑被凍紅的耳朵,「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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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打臉系統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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