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兄弟

我張大嘴看着那人，沒想到老頭的先輩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馬幫啊。我定了下神，才又問道：「那這枚扳指又有什麼故事么？好象你很在意它啊。」那人凝重的點了一下頭道：「這枚戒指關係到一個關於義氣和承諾的故事，你有興趣聽么？」我發現這人很有傾訴的**，總是向我講故事，反正待車裏還是安全的，所以我就向他點點頭，表示我很願意聽他講這個故事。

「一九二幾年，那是中國最亂的一段時期，內憂外患，讓整個中國千瘡百孔，幾乎要滅國。因為戰亂的影響加上周圍國家的阻撓，雲南邊境的貿易被嚴重的破壞，馬幫的生活更加艱難了。馬幫運行的茶馬古道各條線路，自然環境都異常危險艱苦，風霜雨雪，大山大川，毒草毒水，野獸毒蟲，瘟疫疾病，隨時隨地都能置馬幫於死地。那時，奔走在雲南思普地區到不丹、錫金、尼泊爾、印度境內，甚至到西亞、西非紅海海岸這條線路上最大的馬幫就是由劉啟元的爺爺和我爺爺建立的馬幫，我以時間估計劉啟元應該是他的孫子輩的。劉啟元的爺爺是這伙馬幫中的領頭，而我爺爺是和他結拜的二當家，你手上戴的這枚扳指就是馬幫每代的領頭才可以戴的，已經傳了不知道多少代了，這枚戒指看着沒有什麼特殊的，但是實際上它擁有着很強大的力量，我想剛剛你殺了那麼多人就是因為這個吧，這個我等會再說。劉啟元的爺爺叫作劉長貴，那時大概是三十歲左右，我爺爺叫作顧德忠，剛剛二十，兩個人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情同手足，是真真出生入死的兄弟。因為馬幫的收益越來越少，所以漸漸的好多馬幫的成員就離開了，直到最後剩下了十幾個準備生死與共的兄弟，其中就有我爺爺和他爺爺。在這些人看來，馬幫掙得錢已經不是什麼重要的了，真正重要的是這些與自己同生死共患難的兄弟。雖然生活得很困難，但是每個人都覺得很快樂。直到一天……」那人講到這，突然停下來不說了。我正聽的津津有味，可是被他調了胃口，於是就趕緊問道：「直到一天發生了什麼事啊，你講啊，為什麼又停下來？」那人不慌不忙，點了根煙，吸了一口才接着講：

「直到一天，在跑馬的途中遇到了一夥軍隊，他們要去了馬幫的食物，因為他們都有槍，所以馬幫不敢有什麼反抗，再說一些食物也沒有什麼。可是這群大概是戰場上逃下來的士兵卻要求馬幫的人跟他們走，意思是說去為他們當炮灰。作為馬幫領頭，劉啟元的爺爺自然是不願意，就和那伙人發生了摩擦，然後那些士兵一個個就開始開槍向馬幫的人射擊。馬幫的人一下子就傷了好多人，劉啟元的爺爺被迫使用了這枚戒指的力量，但是他一個人也不是即使幾十條搶的對手，他只能讓我爺爺帶着其他的人趕緊逃走，他就一個人和那些逃兵拚命，給其他人贏得更加長的時間逃跑。我爺爺忍着眼淚一口氣逃了十幾里路才停下來休整。」

聽到他的講述我卻更迷惑了：按道理這樣說，要是老頭他爺爺死在了那次與逃兵的衝突中，那後面怎麼會有老頭呢，要是老頭他爸實在他爺爺死之前就生下來的，那那枚扳指又是怎麼到了老頭的手中的。那人看見我滿臉的不理解就對我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據我爺爺講，劉啟元的爺爺在死之前是沒有子嗣的，而且當年當他們晚上又去找劉啟元的爺爺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有他的屍體。我爺爺覺得自己的大哥還沒死，所以就一直沒有離開過雲南，終其一生在雲南的各個地方尋找。直到他死的時候還讓我們所要的晚輩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的大哥，或者他的後人。而我們唯一線索就是你帶的這枚戒指。」

我看看扳指，還是沒有覺得這枚扳指有什麼不同，那他們怎麼用它來確定是不是馬幫的那枚，他們又沒見過。我將我的疑惑講給他，他笑着說：「這枚扳指有個地方是獨一無二的。你講它橫著放在車座上，看見沒，這枚戒指上有個人臉。」我仔細一看，真的，從扳指的側面看去果然有一張很清晰的人臉，那張臉有種很妖異的感覺。我把扳指拿起來放在手心上想要好好研究下那張臉，可是我剛剛把它拿起來，那張臉就不見了，怎麼着都找不到。我抬起頭來，用眼神示意那人給我解釋，他哈哈的笑起來，等笑夠了，才說道：「這才是這枚扳指的獨特的地方——只有與黑色的物體接觸的時候才會顯出那張臉。你知道么，要不是剛剛你下車時摸了一下頭，我或許就和這枚扳指錯開了，哈哈哈。」

我愣了下，也跟着笑了起來，原來救了自己的還是自己的一個小動作啊，真是太富有戲劇性了。

等笑完了，我又接着問道：「那你們一直找這個劉長貴或者他們的後人，找著了又怎麼辦呢？」

那人一下沉默下來，好久才說道：「按照我爺爺的遺言，要是找到了他的後代，也就是這枚扳指的主人，我們就將整個家族交到他的手上……」

我聽到他的話，一下子傻到那了：竟然會將整個家族交到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難道他不擔心這人是個沒有能力的人，將他的家族敗壞？或者是個心術不正的人，利用他的家族做一些禍事？

正在想着，旁邊的人開口說：「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些什麼，其實我也不很理解爺爺的做法，可能是我們沒有經歷他們的那種生活，無法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吧。」

「不過現在好了，」我說道，「不是你們已經知道劉長貴的後代已經都去世了，就不用擔心家族被其他人掌握了。」那人搖搖頭道：「不是的。」

我好奇的看着他，心想：難道那劉長貴還有什麼後代被他們找到的，不可能啊，他不是說只有這枚扳指這一條線索嗎，現在半隻在我這，他們怎麼找到劉長貴另一個後代的。突然，我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半隻在我這裏，那不是……

我明白了，他說的「不是的」是在針對我。

我趕緊抬起頭來看着他，果然，他給我點點頭，說道：「我爺爺說，他大哥本人和這枚扳指的主人，就是我們家族的族長、領袖、掌權者……所以，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後代，既然這枚扳指現在是你的，那我們就會遵守爺爺的遺囑，將整個家族交到你的手中！」

聽完他的話，我不知該是高興，該是激動，亦或是無可奈何……

剛從牢獄之中出來的我，又要進入一個家族。難道又要在家族中忍受爾虞我詐，面對暗流涌動？

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小子是否能夠在家族的紛爭中從容不迫的化險為夷？能不能成功的坐上這個家族的領導者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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