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容不下這媳婦了

趙小菀是一邊割著豬草一邊理著記憶，原主的丈夫孟弘簡，是孟家大郎，跟原主成婚後的的一個月，某次去山裏打獵就沒回來了。村裏人在斷崖邊發現了孟弘簡的衣服殘片，推斷孟弘簡是失足跌崖了。

婆婆李金枝是一口咬定是趙小菀克夫，要不是大夫診斷出趙小菀腹中有孕，趙小菀早就被李金枝趕出家門了！這五年來，趙小菀深覺原主悲催，月子都沒坐就被逼着下地幹活，兩個孩子都要她自己帶，這日子……趙小菀覺得要不是有孩子，原主肯定已經過不下去了！

「寶玉，寶如，大嫂呢？」孟大山走近了，看到兩個孩子坐在田埂上，就問道。

「小叔叔，娘在田裏割豬草！」是孟寶玉脆生生的奶音。

「大嫂，大嫂，你上來吧，你陪孩子，我來割！」孟大山喊道。

趙小菀抬起頭來，看到了孟大山，小叔子今年十四歲，是李金枝的心頭肉，長的吧，跟李金枝挺像的，但個子在村裏同齡人中算是高了，身子也比較健壯，畢竟從小吃的都是孟家最好的。

「不了吧，要是娘知道你幫我幹活，娘會罵我的！」趙小菀故意微低了頭，語氣上也有些怯弱模樣。

孟大山知道自家情況，他左右看了看，乾脆說道：「大嫂，你跟寶玉寶如邊上休息下，我來割吧！」

趙小菀心裏一喜，平日裏這個小叔子對自己並不怎麼親近，但現在看來，其實也是實在的人，這性子倒是跟李金枝不一樣。

「那樣……不好吧！」趙小菀故意說道。

「沒什麼不好，你是我大嫂！」孟大山說着就是拿過趙小菀手裏的鐮刀，埋頭去割豬草了！

趙小菀帶着兩個孩子，看着孟大山在草地里勞作，她倒是甚為心安理得。

「娘，奶奶要是知道了，會罵你的！」孟寶如人小鬼大，轉悠着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說道。

趙小菀是滿不在乎道：「囡囡，崽崽啊，這尊老愛幼呢是一種美德，古人云，長嫂如母，作為大山的嫂子，他幫我分擔一些事情那是應該的！」

孟寶如跟孟寶玉似乎有些不明白，孟寶如眉頭一皺，眼睛一亮，立馬道：「娘今天說話怪怪的，是不是說你是叔叔的娘啊，那叔叔是我們的哥哥嗎，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叫他叔叔呢？」

「叔叔是哥哥嗎，那我以後叫哥哥吧！」孟寶玉聽着也是奶聲奶氣道。

呃~對兩個五歲的孩子來說，長嫂如母這四個字太難了！趙小菀略一思索，村裏是連個學堂都沒有，該啟蒙的孩子都還在玩泥巴。而孟家這情況，讓兩個孩子上學堂，那是不可能的！

很快，孟大山就割了兩筐豬草，他摸了摸額頭的汗，挑起了筐子道：「嫂子，回家吧！」

「好勒！」趙小菀應道，一手拉起一個娃，跟在了孟大山的後頭。

「叔叔，娘說你應該叫她娘！」孟寶如開口說道。

「不是這樣的，嗯，我是你大嫂，古人不是說長嫂如母嗎，我跟兩個孩子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趙小菀立馬解釋，妹妹話特別多啊！

孟大山困惑般看了看趙小菀，繼而說道：「這樣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呃……孟家的人都沒讀過書，孟大山估計都不識字！趙小菀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接上話。

「我知道嫂子你有個秀才爹，是我們孟家讓你吃苦了！」孟大山的話語里聽不出什麼語氣來。

趙小菀一時沒有說話，秀才爹啊，原主的確是秀才的女兒，秀才爹得了重病，在小石村裏，是看中了原主的短命丈夫孟弘簡，就把女兒許給了孟家，然後自己撒手西去了！誰能知道原主嫁過去沒多久，孟弘簡外出打獵就沒了呢？

孟大山也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主要趙小菀往日都是唯唯諾諾，被李金枝從早罵到尾也不會反駁一聲，他好幾次看到趙小菀抱着孩子哭。大哥走的時候，他才九歲，娘是從來不讓他幹活的，以前有大哥跟二姐，後來有大嫂跟二姐。

「娘，什麼是秀才啊！」孟寶如脆生生道。

「就是讀書人！」趙小菀隨口說道。

「書是什麼，可以吃嗎？」孟寶玉歪著頭說道。

這倆娃，趙小菀有些沉默，五歲的孩子，在自己的世界裏，都啟蒙了。

「娘，娘，我肚肚餓！」趙小菀的衣袖是被兒子孟寶玉拉扯著一甩一甩的。

「娘，我也餓！」孟寶如也說道。

早飯好像就是粥，一點點的鹹菜，趙小菀看着兩個孩子，眉頭皺起來了。她的空間里有食物，但是如果貿然拿出，勢必會惹來非議。「乖，我們馬上回家了！」

前頭的孟大山聽到了兩個孩子的聲音，是從懷裏拿出半個饅頭。「這是我早上吃剩下的，寶如，寶玉，你們吃吧！」

「不用了，大山，你上山打獵也累的，你自己吃吧！」趙小菀立馬推脫，她都聞到汗臭味了，這饅頭看着就硬疙瘩一樣，兩個孩子吃的拉肚子怎麼辦。

只遠遠的，李金枝已經風風火火地趕了上來，人還沒走到，李金枝的怒喝聲響起。「好你個趙小菀，殺千刀的賤骨頭，勾搭外人不夠，還要禍害我的兒子。」李金枝上前來，一把扯過孟大山，直接一個甩手就沖趙小菀面上去了！

趙小菀是拉着兩個孩子後退了一步，臉上有些怒意。且不說路上還有村裏人來往，她帶着兩個孩子跟孟大山一直保持着距離；李金枝這張嘴，是開口就亂咬人，她還帶着兩個孩子。想到原主一直都是過着這樣的日子，趙小菀心裏就窩火。

「娘，你做什麼？」趙小菀還沒開口，是孟大山開口了！

「我做什麼，我的乖兒子啊，這個女人不安好心的。」李金枝是極為護犢子，「大山啊，娘看到隔壁狗蛋都回來了，是擔心你啊！說，是不是她給你說什麼了，你要幫着她？」

「娘，沒有的事！」孟大山也不過十四歲，雖然個子高，但面色很稚嫩，李金枝說的他聽得懂，所以心裏也臊，這還有兩個小孩子在呢！

「沒有，怎麼沒有，要不是趙小菀勾搭你，你會給她割豬草，挑擔子？」李金枝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趙小菀，「趙小菀，你這個喪門星，害死我孟家大郎還不夠，現在要來禍害我兒子，你給我滾，帶着兩個拖油瓶給我滾出孟家！」

「娘，你在說什麼，嫂子是我們孟家人，寶玉寶如是孟家的孩子！」孟大山對自己母親的尖酸刻薄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也是習慣。

「呵」李金枝微昂了頭還嗤笑一聲。「我不管，大山，娘就你這一個命根子了，絕對不能讓趙小菀給禍害了！」

趙小菀深吸了口氣，看到兩個孩子都畏懼地躲在她身後，她覺得自己不能任由李金枝潑髒水了！

「來啊，大夥兒都來看看，我趙小菀今天也要請大家都看熱鬧了。」趙小菀乾脆也是吆喝起來。路過的村裏人一個個都看好戲一樣投來八卦的目光，她乾脆就把人都叫過來好了！

「趙小菀，你個不要臉的，你自己不檢點你還敢嚷嚷，走走走，大山，我們走，這種女人，我們不要了！」李金枝一聽趙小菀吆喝開，立馬是拽著兒子要走！

「娘，你別走，我就請村裏人給我做個見證了，我趙小菀，話就撂在這裏，我自認沒有對不起孟家的，如果你一定要把我跟孩子趕出孟家，那我也要有個理由！」趙小菀冷眉豎眼，挺直了腰桿，將兩個孩子護的更嚴實了。

「喲，老孟家的，這是怎麼了這麼大陣勢！」村裏的巧嘴婦人楊氏也從地里回家做飯，正好也看到李金枝他們這一出。

「對啊，老孟家的，小菀啊，你們有事回家說，在村裏吵架算什麼事啊！」

「老孟家的，你看這兩個孩子都被嚇到了，有事回家說去吧！」

「大夥兒給我評評理，我趙小菀嫁入孟家，為孟家生下兩個孩子，可憐我那口子去的早啊……」趙小菀哽咽了，細細軟軟的聲音聽得有些凄凄慘慘。

「娘，不哭，肚肚不餓了！」孟寶如怯生生的話語響起。

「好啊，趙小菀，跟老娘裝可憐了，看我不打死你個賤蹄子！」李金枝說着就揚起巴掌向趙小菀身上揮去。

「娘，你不要這樣!」孟大山立馬扯住李金枝，又去趙小菀道：「嫂子，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去說，孩子們都餓了！」孟大山已經有羞恥心了，被村裏人圍觀，他覺得非常的丟人。

「我苦命的大郎啊！」李金枝被孟大山這麼一勸，是當孟大山被趙小菀真勾了去。「大郎啊，你去的好慘啊！你的婆娘是當着娘的命勾搭你弟弟啊，老天爺，我孟家是遭了什麼罪，讓這麼個災星進了門！」李金枝幹脆是坐在地上哭爹喊娘，撒潑了道。

趙小菀有些瞠目結舌，這李金枝的臉皮也太厚了吧！她暗自咬牙，也做委屈狀道：「沒有，我趙小菀對天發誓，我沒有做對不起弘簡的事情。我當大山是親弟弟啊！」

「對啊，老孟家，你糊塗了吧，大山才幾歲，你別鬧笑話了，回去吧！」村裏的老人也是勸道。

「我孟家容不下這個女人了，大夥兒都給我看看，她是當着我的面勾我的兒子，我可憐的大郎，我的大山啊，娘的命啊，娘不能讓你也被禍害了啊！」

「村裏的大叔大嬸伯伯們，小菀是大家看着長大了，今個被婆婆這麼污衊，小菀，小菀也不想活了！」趙小菀嗚嗚哭道，「可憐我這兩個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啊！」乾脆，她也裝起可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