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夜
坐在帝江一橋的吊塔俯瞰全城，夜幕下的鎮海宛若倒扣的蒼穹，萬千燈火猶如天上的繁星，帝江就是那美麗的銀河。Www.對於這座充滿活力的大都市，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黑夜遮掩了陽光的下的醜陋，卻無法消除它的存在，甚至更加滋生了它的蔓延。
這是一家黑水幫控制的酒吧，重金屬音樂像鼓槌一樣擂的人心裏咚咚作響。DJ前面的一塊小舞台上是三個身材火辣抹著濃妝看不清真切長相，在夢幻迷離的燈光下顯得妖艷的女子。不停地扭動着年輕的軀體，毫不吝惜地向台下觀眾釋放者誘惑的因子。
不少人隨着音樂搖頭晃腦，手中的酒水撒了一身還毫不知情，一看就是HIGE大了。一個男人從吧枱上半抱着神志不清的女人，在其他人艷羨的目光中勝利的走了。餘下的獵人們還要繼續搜尋獵物。
包廂良好的隔音效果阻斷了大廳中的喧囂，散座在鐵頭周圍的五個人很安靜，沒人敢打斷老大的思考。
今天的事情讓鐵頭很煩惱，黑水發展很快，難免良莠不齊。
一個偷雞摸狗之輩，兩個上不了枱面的爛仔，被人打了也就打了。關鍵是打人者居然是個乞丐，而且中午還和青龍見過面，這就有些不同尋常。難道趙強發現了自己的意圖派人來試探自己？
鐵頭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佔領趙強的地盤只是他爭霸鎮海的第一步，面前五人都是最早跟隨自己的兄弟，根本不可能泄密。難道是趙強想先下手為強？
這也不對，他應該清楚不是對手。
越是不明白就越煩躁，一伸手直指剛子：「看看你們招進來的人，遇到青龍嚇得屁滾尿流，也不知道去聽聽人家講什麼，現在給老子出這麼個難題。」
剛子很鬱悶，還不是老大你說要加快發展壯大黑水幫，不然我至於什麼垃圾都往幫里塞嗎，卻不敢頂撞，只好開脫道：「老大，你也知道黑子跟青龍有過節。當時他帶了兩個人，萬一黑子被堵住就慘了。」
鐵頭一揮手打斷了剛子的話，不耐煩地說道：「我不想聽這些解釋，這一仗是我們黑水幫成立以來第一戰，只許贏不許輸，你們說說該怎麼辦。」
脾氣最沖的雷火覺得老大想太多，聽他發問第一個就開口說道：「管那麼多幹什麼，按原計劃干他就是，趙強也就百十個個人有什麼好擔心的。」
話一落地就聽一個陰測測聲音：「趙強是不怎麼樣，可你別忘了他身後有契爺。」
「書生，我最煩你這種不陰不陽的娘娘腔。契爺怎麼了，他不也是一直想吃掉那塊肥肉，我們動手他還會幫着趙強？」雷火看不慣這種膽小怕事，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人。
書生最恨別人叫他娘娘腔，陰騭的雙眼滿是怒火，當着鐵頭的面不好發作：「就你這種腦子，早晚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都給我閉嘴。」鐵頭一看還沒開戰手下的兩個心腹就鬧起矛盾，只好擺出老大威嚴怒斥道：「讓你們說話是給我出注意的，不是聽你們吵架。」
老大發火兩人自然都閉嘴，其他人也不敢再說什麼。
鐵頭也有些無奈，叫這些人大大殺殺沒問題，可是出謀劃策就不行了。書生腦子倒是好使，可惜其他人不買他的帳，自己只能私下和他商量。眼下這一關很重要，而且迫在眉睫。大肆招攬手下需要不小的一筆開支，自己的積蓄和幾個場子的收入都投進去不能後退。
「原定計劃不變。剛子這兩天多留意趙強的動作，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報告。」鐵頭最後拍板：「另外派人找找那個乞丐的下落，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三頭六臂的角色，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書生你負責打探契爺的消息，這個老頭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沒來鎮海就聽過他的名頭。其他人招呼好自己的場子。」
「是。」眾人應道。
鐵頭很滿意手下對自己的恭敬，軍隊出來的人講究的就是令行禁止。自己的夢想就是能成為黑水公司這樣強悍的私人力量。當然政策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武裝力量，這並不妨礙鐵頭YY一下。這也體現在對幫會的管理中，對手下要求也比較嚴格。
鐵頭從沒把自己當做一個危害社會的人，至少黑水幫不許隨意殺人放火、不許逼良為娼、不許攔路搶劫等。至於賭場、夜總會販賣搖頭丸等這些不算，有些人自甘墮落，這些生意你不做也有別人做而且更加的不擇手段，至少自己不會去故意拉人下水。
最近一段時間的擴張也是不得已，原本想穩住腳跟后再把趙強吃掉，誰知契爺也看中了那裏，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挑中自己看好的獵物下手。
這麼說真的是冤枉契爺，趙強之所以能佔據那麼好的口岸而不被吞併是他的運氣好，正好處在契爺與另外一個幫會老大的中間成為緩衝地帶。
在鎮海最近一輪的打黑活動中，那個瘸子老大露出馬腳不幸被抓鋃鐺入獄，契爺自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擴充自己的實力，趙強首當其衝。
再說鐵頭能在鎮海立足，也是託了此福。
自己的獵物被別人盯上自然不爽，卻從不會想自己以前是如何做的。在與之前老大的馬仔爭鬥妥協后才有了今天的地盤，暫時無法繼續擴充，否則對方聯合起來可不是自己能吃的消。孤立的趙強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
……
「強哥，我估計黑水幫最近就要動手了。咱們要早做準備。」青龍交代完今天接觸張湛的過程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趙強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黑水有不少人都是部隊出來的，這個乞丐的身手很好，說不定是個骨幹。不過，我們的人手不足啊。」多年的夾板生涯讓他早失去了當初拿着片刀砍人的勇氣，即使瘸子進去了，他也沒有聽青龍等人的話去擴大地盤，甚至教訓他們：看到了吧，這就是下場。勢力越大死的越快，契爺早晚跑不了。
這種小富即安的心態對也不對，他們這樣危害不大的組織的確不容易成為打擊目標，但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沒幾個能善終的。不趁著機會好好享受一把，死了也憋屈。
眼下的情況把他逼到絕路，不光是黑水幫，契爺也讓人給他遞話，態度還算客氣，甚至許諾以後發展的新地盤也交給他打理一部分。
許諾的不算，如果答應契爺最少要上繳一半的利益，多年的糾纏讓趙強殘存了一絲僥倖。他還在猶豫。
青龍見狀鼓勵道：「雖然他們人多勢眾，除了幾個退伍兵大多數都是些新人。咱們這些都是多年的兄弟，以前瘸子都拿我們沒辦法，還怕他個什麼黑水幫。」
青龍的話給了趙強些許信心，勉強說道：「就算勉強能勝，我們也被打殘了，到時候還不便宜契爺。」
「強哥擔心的是。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一直沒機會。你知道我家那裏就是個窮山溝，有點本事的都出來打工。就剩下些女人孩子和一些遊手好閒的傢伙。我每年回家都問我在那裏發財，要我帶着他們。這次遇到麻煩事，我想能排上用場，說不定還能反攻過去，把黑水幫給佔了。」青龍建議道。
趙強狐疑的看了青龍一眼，這小子不是個安分的人，要不是對他有救命之恩，只怕早就走了。這次要是答應他把人帶來，對自己的威脅很大，想了想問道：「有多少人？」
「四五十個，都是身強力壯的人」似乎是怕趙強不答應又強調道：「有幾個也是退伍兵呢。」
唔，這麼多人！趙強吃驚不小，如果青龍自己拉這些人單幹，估計混的也不會太差。既然願意到自己這裏發展想必是真心的，再說還是自己的人佔多數。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拉攏一番就能瓦解他們，所以高興的說道：「青龍，我果然沒看錯你。要是真能拿下黑水幫，再分你兩條街。」
青龍感激的說道：「謝謝強哥，沒事的話我去安排了。」
「去吧。我去賠你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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