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屈辱

安城人民醫院。手術室外。

「楊主任，我妹妹的手術怎麼可能失敗！」

一個差不多二十歲，長得清秀的年輕人，情緒失控：「你明明向我保證過的！」

幾個保安連忙攔住這年輕人。

楊主任揮揮手，讓保安退開，湊到這年輕人耳邊小聲的說道：「楊凡，這是大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楊凡聽到這話，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陰笑不迭的楊主任。

「沒錯。我是燕京楊家的人。」

楊主任用只有楊凡才聽見的聲音說道：「按照大少的吩咐，我故意在手術中出了點岔子，你這位妹妹，雙腿是徹底殘廢了。以後只能一輩子坐在輪椅上。」

「你這畜生，她只有七歲啊！」

楊凡暴怒的揮拳。

楊主任早有準備，提前後退：「得罪了大少，你不會真的以為被楊家除名，就算完事了吧？」

「有什麼怨恨，沖我來啊，為什麼要對只有七歲的小女孩下手！」

被保安再次拉住的楊凡，低聲咆哮：「我都已經離開楊家五年了，為什麼還不放過我！」

楊凡來自燕京的頂尖豪門。因為庶出，從小在楊家受盡白眼。

十五歲那年，楊凡受不了楊家大少的當眾羞辱，忍不住還手，儘管最後還是被打的鼻青臉腫，但就因為還手，就被關在一間雜物房。

那位楊家大少，每天都給楊凡吃餿了的米飯。到最後，每天只有涼水充饑，幾乎要被餓死。

楊家的一位保鏢實在看不下去，想要偷偷放走楊凡。

結果這位保鏢被「誤以為」是盜賊，被楊家「失手」給打死。

楊凡逃出楊家之後，就和這位保鏢的唯一血脈唐果，相依為命。

這幾年，楊凡需要五分兼職，才能勉強維持自己和妹妹的生活和學業。

一年前，好不容易熬到大學畢業，楊凡以為自己能找一份正式的工作，至少能讓唐果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一場車禍，卻打破了楊凡的所有對未來日子的幻想。

為期一年的治療，只有七歲的唐果硬生生的熬過了常人難以忍受的折磨。

今天是最後一場手術，這位楊主任在手術前還向楊凡保證，幾乎沒有任何風向，沒想到……

楊凡雙目赤紅的瞪着楊主任：「所以一年前的那場車禍，也是楊家安排的？」

楊主任也不正面回答：「我覺得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去立刻準備20萬現金。」

「唐果的手術失敗，情況很不妙，要是我沒猜錯，接下來就要立刻去ICU。你要是沒這麼多錢，就準備給這丫頭收屍吧。」

二十萬？

楊凡現在連拿出兩百塊都夠嗆。

無奈之下，楊凡只能給自己名義上的妻子齊星月打了個電話。

齊家是安城的二流家族。

齊星月是齊家主和小三所生。要不是因為齊星月從小是個美人胚子，估計早就被趕出齊家了。

幾年前，齊家為了更好的發展，想要以齊星月為籌碼，和燕京楊家搭上線。

不過以齊家的地位，可不敢高攀楊家大少，所以齊家當時就挑中了楊凡……再不受待見，楊凡也是楊家直系。

誰能想得到，訂婚沒多久，楊凡就被楊家除名，齊家就想刻意淡忘這件事。

可一年前，唐果車禍。

楊凡只能厚著臉皮，拿着婚書找上齊家，提出以100萬的價格，買斷這份婚書。

楊凡是算準了，齊家就算把齊星月給某個豪門二代當金絲雀，獲得的收益也遠不止一百萬。

所以齊家再不爽，為了穩住齊星月的「價值」，也不得不花一百萬拿回這婚書。

可楊凡沒想到，齊星月忽然說：「可以給你一百萬，算是我齊家的聘禮，以後你就是齊家的上門女婿。」

齊星月想要用這種方法，斷了父親拿自己去和什麼豪門聯姻的心思。

於是，齊家找了這麼一個上門女婿，傳遍了整個安城，讓齊家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喂。」

電話好一會兒才接通，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楊凡動了動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嘟嘟。」

電話很快就被掛斷。

楊凡深呼吸幾口氣，再次撥通電話：「唐果的手術不成功，我需要20萬……這20萬是我借的，肯定連本帶利的……」

「楊凡，你現在連個正式工作都沒有，你就算去賣腎，能連本帶利的還上嗎？」

電話里，齊星月譏諷的說了一句，不給楊凡反駁的機會，電話再次被掛斷。

「楊凡！」

忽然有個護士從手術室里出來：「你妹妹忽然病情加重，要立刻進行緊急處理！」

「你快點準備錢，否則要停止治療，到時候你妹妹不僅雙腿殘疾，還有可能會沒命的！」

楊凡急的快流淚了：「護士，立刻給我妹妹治療，我現在就算去借高利貸，去賣血賣腎，也一定會被錢給湊齊的，你們一定要……」

楊主任忽然插嘴：「你有去賣腎的途徑嗎？需要我給你牽線搭橋不？」

楊凡雙目通紅的瞪着楊主任：「唐果要是出點什麼意外，我就算死，也要拉你當墊背……」

「我要是死了，還能有誰再借你錢？」

楊主任根本不怕楊凡這種毫無實質的威脅。

「別這麼詫異，我是真打算借錢給你，也不讓你去賣腎。」

楊主任玩味的看着楊凡：「畢竟要是一下子就把你玩的情緒崩潰了，大少他也會不高興的。貓捉到老鼠后，也得把老鼠玩到精疲力竭才殺死。」

楊凡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你真的願意借錢給我……」

「跪下！」

「什麼！」楊凡臉色一變。

「立刻給我跪下！」

楊主任冷冷的說道：「你不會真的以為，你能那麼輕易的從我這裏借到錢吧？」

楊凡緊要牙關，彷彿用出了折斷骨頭的力氣，才將膝蓋給彎曲。

「咚」的一聲，楊凡簡直要將自己的膝蓋硬生生的給摔碎，重重的跪在地上。

「哈哈哈！」

楊主任大笑：「聽說你以前在楊家，被人打的遍體鱗傷，肋骨都斷了好幾次，也沒見你跪過。沒想到現在這麼容易就讓你跪下了啊。」

「大少還說了，聽說你從小就戴着一塊玉佩，誰碰你就和誰拚命。想要我借錢給你，就拿這塊玉佩來抵押吧。」

楊凡咬牙咬的，牙齦都出血了：這塊玉佩，其實不值錢，一年前楊凡就想當了給唐果買些營養品。都沒有當鋪願意收。

不過這是楊凡從小戴着，唯一屬於自己的東西。

現在，那傢伙想要連這東西都拿走，是為了讓自己真正意義上的一無所有嗎？

楊凡沒得選擇，只能從脖子上拿下一塊半黑半白，有些像太極一樣的玉佩。

楊主任伸手就要接過，可剛拿到手，忽然一松。

「砰。」

玉佩頓時摔成了兩截。

「啊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楊主任冷笑着說道：「你現在連抵押的東西都沒有，我真的沒法借錢給你啊。」

「楊建德！」

楊凡猛的站起身，怒火萬丈。

「剛才我就說了，這是貓捉老鼠的遊戲，為什麼你就轉不過彎呢。」

楊主任見到楊凡情緒有崩潰的趨勢，越發的得意。

「我和你拼了！」

楊凡終於失控，朝着楊主任沖了過去。

楊主任卻是率先動手，一拳直接打在楊凡的鼻樑上。

鼻樑被打斷，血淚齊流。

當楊凡的血滴在那塊破碎的玉佩上時候，玉佩忽然化作一灘黑白相間的液體，如同逆流而上的流水，湧入楊凡的體內……

「啊！」

玉佩融入楊凡體內之後。楊凡感到頭都要徹底裂開了，慘叫聲傳遍整層樓。

「廢物。」

楊主任以為楊凡是崩潰了，不屑的哼了一聲，吩咐護士：「這傢伙付不起錢，將那小丫頭趕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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