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玉氣

王玉氣呼呼的說：「你是來買東西還是找碴的？鉑金為什麼比黃金貴，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天生的，高人為什麼比矮人高？那也是天生的，李澤楷為什麼那麼有錢？那也是天生的，人家天生有個好爸爸！」

「金玉祥的職員就全是這樣資質？」常香冷冷的道，「難怪終究成了不一流品質的品牌，一個店從最基層的職員都能看得出，職員如此，想來也就不會有什麼真正才能的領導了，你如此說，那另一個專櫃的玉器恐怕你就只會說是『A』和『B』貨了，不然我還真想不出你能介紹出什麼來。」

李靜香緩過氣來，本來平時就是舌尖牙利的姑娘，這時哪容得一個孩子把她這般羞辱，再說這會兒經理和店長又不在，這個孩子看來就不是買家，用不着跟他客氣，挑起眉毛凶凶的道：「別跟我們瞎扯，你有錢買嗎？有錢就掏錢買，沒錢就別坐在這兒，我們不歡迎你！」

常香不氣反笑，然後道：「你們導購員第一次陪訓的時候，難道就沒人告訴你們，像你們這個行業，最重要的就是不能以貌取人嗎？」

李靜香越發認定常香就是個嘴硬的普通少年人，斜着眼哼哼的說：「以貌取人又怎麼樣？你又不是我老闆的兒子，要說也輪不到你來說，回去敲破十七八個木魚說不定下輩子投胎就變成我們老闆的孫子了，嗯，那個時候你再來教訓我吧。」

李靜香的話似乎有些過火了！

常香眼眯了一下，這是他前生的標誌性動作，一旦有這樣的動作時，那他的對頭可就有苦頭吃了。

「你要是把『李』姓改成『工藤』，說不定木村會選你，回去敲穿十七八個木魚再說吧。」常香回了一句后忽然覺得索然無味，跟兩個這樣的無知小女子又有什麼好爭吵的？贏了又怎麼樣？

忽然旁邊一個清麗悅耳的女子聲音道：「小……先生，由我來向你介紹好不好？」

常香歪過頭一看，只一眼，心裏頭就不禁呆了一呆！

這個女子好漂亮！

漂亮得好像不能用語句詞語來形容了，好像畫兒一樣。

王玉和李靜香一見到這女子，立時住了嘴，稍稍退了開去。

常香可不是個稚，被這個女子的美麗閃了一下后隨即回復原態，笑笑說：「小姐，你又沒穿金玉祥的導購員制服，顯然不是他們的職員，你介紹有什麼用？」

那女子淡淡一笑，只是這麼淡淡一笑，彷彿四周亮眼的燈光就暗了一下。

「剛剛你還說過了，不能以貌人啊，我叫張燕妮，事實上。」那女子向常香回答著，「事實上我也是金玉祥的職員，只不過我不是導購員，但金玉祥的所有產品都是由我採購的，還有玉器原材料都是由我去選料定購，我們金玉祥也只有自己的玉器製作坊，有一部份產品是我設計的，所以說，由我來介紹解說也不過份。」

常香眼睛又眯了一下，這一次卻不是要這個美麗女子張燕妮吃苦頭，而是感到吃驚！

通常金銀首飾的選款式進貨，有一定這方面的知識都還說得過去，但玉器原材料的選購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玉和翡翠的原材料都是石頭，在產地選購可不是選一塊兩塊，而是成噸成噸的買，或許你能一夜變富，但同樣你也有可能變得身地分文，這，便是傳說中那神奇的「賭石」！

對於玉石的研究，就是行業中一些最頂尖的高手也不敢誇口，人眼畢竟不能透視，誰也不敢確定石頭中是不是含有玉，就算有，也更不能確定這玉就是不是上品，但這張燕妮年紀輕輕，又是個女子，若她僅僅是以漂亮的容貌來獲取得這個位置的話，那金玉祥倒閉的日子就不遠了，反之，張燕妮就是一個玉石鑒別高手。

張燕妮朝常香笑笑說：「你剛剛問過了，鉑金為什麼比黃金貴，這個我來回答你，第一，鉑金產量極少，開採困難，比黃金更罕有，第二，鉑金的硬度是所有金屬中最硬的，堅固耐用，做成飾品的話，比其它產品更耐用持久，第三，鉑金耐腐蝕極強，不與其它酸鹼度高物質起化學反應，不易癢化，不變色，第四，鉑金的熔點比黃金更高，到攝氏度1777度才能熔解，穩定性極高，而黃金的熔點則只有1064度，俗話都說物以稀為貴嘛，所以說鉑金比黃金更貴重，我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常香倒也沒有別的意思，這個問題，在他們這種人中間，那就跟小學中的一加一等於幾的難度沒什麼區別了，常識而已。

只是常香還沒答話時，忽然又一個男子聲音冷冷的道：「常香，你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快……走！」

常香不是傻子，這話的後面倘若不是顧慮文雅的話，只怕就是「滾」了！

側頭看了看，站在張燕妮身邊的男子一臉的不悅，幾分怒容都是強忍着的。

這個男子常香記憶中是識得的，且分外有份量，他就是常香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常書，常氏集團的准接班人，金玉祥的總經理！

在常書和張燕妮背後，王玉和李靜香以及店裏其他職員和經理店長等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了！

不知道撞了什麼邪，今天居然總經理和張燕妮都來到這兒了。

在常香的潛意識裏，似乎對這個常書還有幾分懼意，可是如今的常香還是那個常香么？

常書很火，作為一個總經理，對張燕妮的追求始終沒什麼進展，這很有點丟臉面，所以說他只看到張燕妮對別的男人和顏悅色一點就會有醋意。

現在又見到是常香在這兒刁難，心裏更是有氣，但常香的事又不想暴露出來，又不想在佳人面前表現得很沒修養，便低聲的喝令常香快走。

倒是王玉和李靜香吃了一驚！

總經理識得這個小子，難道是他的什麼親戚，心裏這時倒是后怕起來。

常香眼兒也不斜他一下，對張燕妮道：「張小姐，鉑金黃金什麼的小常識就不用向我說了，我想聽聽你介紹介紹玉器專櫃的物件。」

常香聽張燕妮介紹自己是金玉祥玉器原料的採購者，想來對這方面那也是大行家了，似乎有些心躍，那便跟盜竊高手很久不動手一般，手都有些發癢了。

張燕妮笑着向旁邊一攤手，說：「請！」

常香坐高椅上下來，走到了玉器專櫃枱前，玉器櫃枱里擺的物件並不多，不像金銀物件玲琅滿目，只有二三十來件，另外一邊的一個專櫃倒是挺多，不過都是些小玉佛小玉環等掛件，標價都在幾百至一兩千以內，不用說都是些普通玉器。

常香面前的專櫃里，最中間一隻玉手琢標價五十八萬，看來是最貴的一件了，顏色翠綠，看表面還是一件質地不錯的高檔玉。

常香只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張燕妮歪著頭，微笑着不語，似乎在常香有什麼意見。

常香揚揚下巴，不以為意的道：「五十八萬？呵呵，你們倒是敢訛人！」

「哦！」張燕妮笑了笑，問道，「那你說又值多少錢？為什麼？」

「要我說？八萬塊錢封了頂！」常香說着的時候還摸了摸下巴，這個動作倒是有些讓張燕妮忘卻了他的年紀，通常只有老手及經驗豐富的人才有這樣的動作。

「如果是我買的話，我只會出兩萬塊！」常香頓了頓又說，「第一，這玉手琢顏色淡綠看似上品，其實則不然，你們這日光燈下，玉手琢底部是黑影，透明度顯然不高，品質自然次了，其二，玉琢的表面圖形是略似梅花，應該是國內河南的梅花玉，梅花玉的上品是天然花紋，如煙如霞，晶瑩剔透，斑駁絢麗。底色有黑色、褐紅色和灰綠色三種，而以黑色最常見、最美觀和最受人喜愛。通體分佈由孔雀藍、瑪瑙紅、竹葉青、金黃嫩綠等十餘種色彩構成的梅花，葉翠枝疏，濃淡清逸，相映生輝，仔細觀察，百花叢中，還隱約可見千姿百態的人物、鳥獸、蟲蝶，梅花玉中的梅花圖案是天然形成的。因此，梅花玉的價值以梅花的多少、枝幹是否齊全、圖案的美觀程度而定。」

「你仔細瞧瞧，玉琢的梅花圖形轉至玉環裏面便斷了，這便是工匠的功勞了，隱藏得好，而玉琢的顏色也不是最讓人喜歡的梅花玉黑色，一句話，這只是一塊中檔的殘玉讓工匠做成了一幅上傳真外觀的玉琢而已，論玉本身的價值，大約只值五千塊，但工匠師傅的技巧倒是值一萬五，加起來，我只會給兩萬，當然，一件商品的價值還有包裝推廣和其它方面的總總，你們標價五十八萬倒也不能說完全就是訛人，現在的商家哪個又不是這樣？」

張燕妮本來是對常香抱着應付一下刁難的客人的心態，但沒想到常香一番理論說出來，卻是說到了她心裏頭，這塊玉原本是她在河南汝陽紫邏山買回來的一件殘玉，讓她老爸加工成了玉琢，這個小小年紀的常香卻把它的來歷和優缺點說得有如親見一般，這便有些奇了！

張燕妮走近了一點，常香鼻中聞到了一股令人陶醉的女兒體香氣，忽然覺得心曠神怡，但這絕不是張燕妮的體香，而是另外一種感覺。

早上常香透視了羅嬌的底褲后就覺得很疲勞很累，有想睡的感覺，剛才在超市裏轉了兩圈后感覺更濃，所以才想在高椅上坐下來休息一下，但現在腦子中感覺到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便就像是口渴的人遇到了一口大清水井，飢餓的人看見一桌豐盛的宴席一般，疲勞的感覺剎時間便消失得一乾二淨。

常香閉上眼享受了一下這種感覺，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一枚綠鳳玉掛的形態。

張燕妮見常香的樣子有點奇怪，便等待着，倒是不知道常香接下來還有什麼說法。

只有常書黑著臉站在那兒，心裏想着要怎麼樣處罰常香母子，這傢伙分明不給他面子，他忘了常書可是有手握他家經濟大權的人嗎？

常香此時腦子裏又想到了兩個字：「玉氣」！對了，就是玉氣！

都說玉是天地靈物，自有靈氣，只是常香深浸此道多年，卻總是沒見識過玉的靈氣，難道此刻自己遇到的就是玉的靈氣了？

睜開了眼，然後說：「張小姐，你脖子裏是不是有一個玉掛件？綠鳳掛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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