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鳥

東瀛式拉門半掩著，裏面和琴悠揚。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穿着和服袒胸露背的女子正投入地演奏，幾寸高的小矮桌邊跪坐一人，正安靜地用毛筆寫字，西牆上掛着一幅巨大的彩墨山水畫，裏面一個在溪水裏洗澡的女人，由於畫工精緻，大有就活躍在牆壁上的意味。

嘩啦！一聲，門被拉開。

「召南，怎麼偏偏喜歡這裏。」邵陸華步入，正專註寫字的李召南並沒抬頭，手中的毛筆與自己一樣氣定神閑。

這間房是邵陸華出資，李召南選的，本來是說想買處別墅，結果邵陸華只管叫他自己挑，沒想到是這種東瀛樣式的房間。

等了能有一刻鐘，邵陸華灌了兩壺東瀛煎茶，感覺這心還是不能安靜下來。

李召南終於放下筆，搖頭晃腦地念了一通李少狂草，最終滿意地把宣紙又放下，「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見對方有了空閑發悶騷，邵陸華才湊上前，「對周，你還有什麼辦法？」

李召南一笑，「邵少，不是已經對付完他了么？」說完又想轉身欣賞剛剛從拍賣展上買到手的不怎麼雅觀的畫幅。

「亂說，我死了三個人！」邵陸華有些沉不住氣了。

本來，那晚按計劃是準備在高速公路上做掉周安邦，沒想到周的貼身保鏢那樣厲害，一個人解決了三人，報廢兩台越野吉普車。

對於財物，擅長敗家的邵陸華並不太在意，可是那兩個槍手一個司機都是自己百里挑一的神射手，周的那個保鏢真不簡單，一個照面就全弄回姥姥家去了，叫誰誰不痛心？

「記住，你是堂堂邵氏的掌門人。」李召南坐下來，給邵陸華添茶。

「這茶我不怎愛喝，你給我弄點龍井。」邵陸華抱怨道。

李召南怔了怔，「我看，你還是入鄉隨俗吧。」

「我入土也隨不了你這種類型的，眼看那些地就是周的了，我能不急嗎？」邵陸華點燃一支煙。

朝彈琴女擺了擺手，披着和服的女子起身掩好衣裙，出去了。

「你以為我想讓周活着看你的笑話？」李召南一字一頓，「如果讓周死，他早死幾個來回了。」

邵陸華皺着眉，「可你這是打草驚蛇，現在周對我們已經有了防備……」

嘴裏這麼說，心下不大痛快，和着我的人死了白死。

李召南突然爆發出凄厲的笑聲，聽得邵陸華頭皮發麻。

「邵少，當初咱們一個寢的時候我就說你不是干大事的料，看來我這一卦還蠻準的。」

邵陸華沒好氣地說，「你少弄那些沒用的數落我，直說該怎麼辦吧。」

李召南點點頭，「神州有句古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現在好好想一想就知道了。」

邵陸華道，「你總是故作神秘兮兮的，上次還說能找到徐晉，結果哪次不是被我妹和紫青給甩了？」

李召南一笑，「這不重要，你的相好是偵探我早就知道，之所以不急，是那個徐晉現在基本上站不起來，我手裏還有一份腦死亡報告，你說那是假的么？再有，林老七正被通緝，整個快活營遲早是你的，你不信？」

邵陸華撇了下嘴，李召南說紫青是自己相好他還是蠻受用的，但李召南後面的話他明顯不信，「現在，那幾個區動作挺大，不知道是誰的提議，三區聯合搞起了餐車買賣，有次我叫了回外賣，別說，還挺和胃口。」

李召南微笑地擺擺手，「邵少，如果說金龍城是一條信息之龍在騰躍，我只能說你正坐在一輛牛車上逍遙。」

「嗯？什麼意思？」邵陸華納悶地看着李召南。

「呵，這是老早前的舊料了，難道你不知道老鳥？」李召南神秘兮兮。

「老鳥？」邵陸華搖頭。

「你連互聯網都不上？」李召南就像不認識邵陸華一樣。

邵陸華嘆口氣，「我不是你，沒那麼多時間，整天在公司忙着開會，再有就是請那幫官員吃吃喝喝，打打麻將，要不是為了套拍賣的口風，我還真能去消遣一下的。」

「邵少，周得到什麼你都不必介意，知道么，我現在並不太在意那個周安邦，我現在比較喜歡那隻老家賊。」

李召南說罷喀吧一聲，將筆桿掰折，咬牙切齒道，「這個老鳥，我必須知道是誰！」

「有這個必要？」邵陸華嚇一跳，忙問。

「他太猖獗！」李召南咬住下嘴唇。

李召南說的老鳥，實際上是在一家網上公共社區里遇到的。

這位號稱大仙天羅彗星在世，福通天君再生，經常在網上給人算命。

別說，你只要提供生辰八字外加隨便打出一個字來，他基本上能測出你是男是女，是高是矮，大概從事什麼行業，業餘的嗜好是什麼，是否結婚離異，是否有孩子還是想要卻生不出來等。

李召南自恃對於陰陽八卦奇門遁甲有所涉獵，也從來沒輕易嘗試過實踐，遇到這個人，他非常之嫉妒。

更可氣的是，老鳥算命不要錢，只推薦產品。諸如辦假證、透露考題、賣作弊器等等諸如此類，由於他算命奇准，網羅的客戶就很多。

往往老鳥一現身，這幫網民就趨之若鶩，毫不忌諱地大談一些關鍵環節，譬如上一回某海歸大款着急用護照買奢侈品，結果護照不小心丟了，由於是熱銷商品，等不及補辦，結果破費一千大洋央求老鳥給做一個，沒到一天，新護照到手，當天去提產品，竟然以假亂真……

這種事還有很多很多。

某準備考律師資格證卻對法律一竅不通的仁兄忍着肉疼花費兩千八買了一科重點科目的答案，結果全中，因沒買額外幾科，雖然題不大難，可這位仁兄笨啊，總成績還是沒過，一着急上火差點跳樓。

更有一位享受過老鳥產品好處的兄台，大力讚揚老鳥的平面吸字眼鏡，真可以申請神州專利，只可惜才能用一次，要是萬次眼鏡，這傢伙就是賣了房子也願意買下來！

可見，神州各種考試的難度，讓一些人性格上產生了嚴重的扭曲。

老鳥信誓旦旦地保證產品質量之餘，不做三件事，對人身體有害的東西不做，現成的畢業證書不做，**房事用品不做。

當有人問老鳥，「為什麼不做第三條，那可是最賺錢的東西！」

老鳥自有一套，「沒試過，不知道效果如何。」

不過老鳥也有意透露一些信息，比如他的白丸，實際上主要是為了解酒之用，後來查明該藥丸也有催情之功效，於是該白丸價位明顯飆升，近日已經翻了十倍。

老鳥的猖獗，被當地警方發覺，立刻着手對其實施監控。

可是，老鳥來無影去無蹤，把警方弄得疲於奔命也沒找到他，原因是他所使用的電腦終端，根本沒有IP位址！

說得明白一點，他說自己不必用電腦就能上網！

李召南找不到老鳥，自然托關係挖洞找他那些客戶，清一色都是西口區與東口區的。

**……

邵陸華聽了幾盡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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