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偷梁換柱

第二百二十五章 偷梁換柱

鄧耀祖若無其事地走着,忽然回了頭,看着保鏢沒好氣地罵了句什麼。

保鏢懂事地點了點頭,一瘸一拐地走了起來。

他倆進了大樓,鄧耀祖若無其事朝里走去,逐個牢房巡視着,不時地罵幾句硬骨頭的犯人,叫他們識相點,快點說了,早死早托生。

他們到了八號牢房門口時,鄧耀祖繼續朝前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疼的一下子蹲了下去。

兩個看守過來探問,瘸子保鏢看準了前方旁邊拐彎處的黑地方,一把摟住了兩個傢伙的嘴巴,其中一個先是劇烈晃動,隨後就倒在了地方,另一個沒弄住,開始舞動槍,保鏢手起刀落,呲的一聲,鮮血噴出了出去。

他倆進了八號牢房,保鏢拽起鄭禮信,低頭看着他,輕聲呼喊:「東家,我,大鎚啊。」

鄭禮信這幾天零星的拳腳沒少挨,加上刑具在身,一直疼的要命,不過聽着外面有動靜,閉着眼睛,一直聽着外面。

他拽住了劉大鎚,千言萬語,想說的話太多,就簡單地問:「耀祖?」

「是守業。」化裝成鄧耀祖的鄧守業沖他點了點頭。

不難看出,鄧守業緊張的滿臉是汗,不過也是強打精神撐著。

劉大鎚來不及多說,問了鄧敏的牢房,知道就在左邊這個。

他掏出一張圖紙,藉著昏暗的燈光看了幾眼,小聲說:「入大廳左轉走廊盡頭靠左,防火桶旁邊有修過的地方,九號牢房和八號不遠的地方……」

核實好了地方,他問鄭禮信。

鄭禮信驚恐地看着他臟乎乎的牆上,回憶起這幾天的事,悄聲說了句:「靠近房門兩米的地方,應該有個門,八號九號以前是打通的,後來砌的牆。」

上一回他坐牢的時候,就儘可能地摸清情況,他連這個牢房裏磚塊水泥塊木頭條都摸了無數遍,就盼著有機會能出去。

劉大鎚嘀咕著張不凡的鎖匠朋友就是厲害,一根鐵絲就能當WAN能鑰匙使,給鄭禮信卸掉了刑具,倆人開始瞄準了那塊牆面。

鄭敏昏昏欲睡的,全然是垂死的模樣。

這幾天有幾個憲兵來審訊她哥哥的事,叫她說清楚,還需要提供鄭禮信其他的線索,就猜出來哥哥已經受牽連了。

聽着牆上有動靜,她血乎乎的臉貼在了牆上。

劉大鎚掏出了鎚子和鉗子,慢慢地鑿了起來。

遠處不時有聲音傳來,動靜不能太大了,鑿了好一會了,才拓進了十幾厘米,連一半都不到。

鄭禮信壓低聲音地和鄭敏說起了話。

此情此景下,兄妹倆話語悲壯,情真意切,相約只要能出去,一定照顧好爹娘。

時間一點點過去,劉大鎚急的眼珠子冒出了血絲,依舊沒打通。

鄭敏眼含熱淚,急的渾身發抖:「哥,快走啊,替我照顧好爹娘,告訴他們,我死的值得。」

「有人來了。」鄧守業聽着外面傳來汽車的聲音,還看到了刺目的燈光,預感到了不好。

劉大鎚停住了,走到窗口下面,朝上看了看,轉身回來時,猛地抬頭,看着門口說了聲:「來了。」

鄭禮信抬頭看去,只覺得眼前一黑,腦子裏一片空白。

劉大鎚扶着他朝外走的時候,鄧守業跟在後面,走到了左邊走廊里,摸索了會,大鎚用腳試了試,猛的用力,下面出現了個黑洞,他先下去了……

他們跌落在巷道里的時候,上面已經傳來了嘈雜的搜查聲。

原來,張不凡先是逼着賽桃紅給老夫子打了電話,等他出了大門,鄧守業冒充弟弟進了警察廳。

諸葛良佐的聲音在大樓里回蕩:「就是外地三尺,也得找到姓鄭的,他是關東軍通緝的要犯,此人罪不可赦,要是走了,後患無窮。」

躲在了一處破落院子裏,張不凡端著熱好的飯菜,顯擺地說:「杜大夫仰慕東家的為人,才破例弄了迷HUAN葯,一聞就迷糊。」

劉大鎚沖他豎起了大拇指,一下子又想到了當時的情況,不由地擔心說:「東家,兩件事,一個是他們可能全城搜查,再就是……」

他看向了鄧守業。

鄧守業這會後怕的要命,嘴裏抽著香煙,手有些發抖。

回來的路上,他已經說了,鄧弘毅聽說了鄭禮信的遭遇之後,上火的要命,就叫他儘力營救。

這些年來,他發現了,老爺子對鄭禮信的感情幾乎超過親兒子了。

於是,他就把冒充鄧守業的想法告訴了劉大鎚,再加上張不凡跟着研究,這事慢慢有了眉目。

至於在戒備森嚴,近乎魔窟的大牢裏找到了出口,這也是劉大鎚想出來的辦法,他們找到了當初設計大樓的人,拿到了圖紙……

無疑,劉大鎚是擔心鄧守業的事暴露了。

張不凡嘿嘿笑着說:「二少爺在醫院裏呢,我們已經叫人下手了,十幾天好不了,放心,死不了。」

出了這種事,必定有人說鄧耀祖乾的,現在鄧耀祖失足掉進了枯井裏,躺在醫院裏昏迷著呢,一時半會找不到他不說,就算找到了,特務們很容易把他當成畏罪zisha未遂。

這件事果真如此,瘋了一般的諸葛良佐馬上下令,全城搜捕鄭禮信極其關聯人,包括親戚朋友。

他們的人很快找到了在一個診所醫治的鄧耀祖。

這傢伙穿着換上的破衣服,看起來剛乾壞事回來,諸葛良佐帶着一眾特務進來,反覆檢查了他的身上,比劃着傷口造成的原因,不由地眉頭緊皺,暗想:「不是他,警察廳的磚頭是灰色的,用了十幾年了,長期用藥,得有藥水味,他這個不是……」

說話間,他餘光掃了一眼趕來的尤里科夫。

尤里科夫看清了鄧耀祖的傷情,目光轉向了諸葛良佐,諸葛良佐狐疑地問:「尤里科夫先生,你是怎麼知道他參與了劫持囚犯?在這種地方怎麼帶着槍?」

往日裏,他可不敢和尤里科夫這麼說話,越來越得到山野小雄信任后,心裏就像卧著一頭野獸,逐漸不把對方放在眼裏了。更何況,他急需要找個人頂罪。

尤里科夫上下打量了他兩眼,雙手一攤,聳了聳肩,張嘴就強硬地反駁。

諸葛良佐沖着憲兵們揮了揮手,這些傢伙知趣地走了出去。

老夫子看着他和鄧耀祖,神秘地說:「尤里科夫,他早就誣陷說你倆圖謀帶走鄭禮信,把他弄到蘇聯去,此人是濱江膳祖,可以給你帶來無限的財富,莫不如……」

他對着尤里科夫的槍套伸了伸手,尤里科夫見他說的有道理,遲疑着就把槍遞過去了。

老夫子眯著的眼睛慢慢睜開,準星對準了鄧耀祖,輕聲嘆氣說:「咱們合作很久了,老夫實在沒辦法,山野答應我了,以後可以擔任哈爾濱特別市市長,通往仕途的路上是不能有絆腳石的,鄭禮信跑了,總得有人頂缸。」

尤里科夫一臉驚恐又不敢說話的表情,心裏感嘆起來:「諸葛,這是自相殘殺,本人沒想到你能做得出來,足夠狠毒的。」

諸葛良佐的手指輕輕扣動扳機,馬上就要擊發時,猛的掉轉槍口,對準了尤里科夫。

看着他絕望地摔倒在地,老夫子掏出雪白的手套,擦乾淨槍柄上的痕迹,把槍塞在了他手裏,調整了下情緒,對着外面喊了一聲:「進來,做好筆錄,尤里科夫是主謀,已經畏罪自斃。」

第二天他找到山野小雄彙報的時候,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心裏惦記着鄧耀祖身上能有不少錢財,就把尤里科夫說成了主謀,他脅迫鄧耀祖進了牢房……

好在鄭敏身份已經確定,完全可以定罪了。不過山野小雄細細品著其中的環節,目光狐疑地看着諸葛良佐,靜靜地問:「諸葛,這件事上你做了什麼?」

諸葛良佐愣了愣,輕輕轉身,掏出了手槍,對準了自己腦門,信誓旦旦地說:「太君,如果您對我的工作不滿意,認為我沒有恪盡職守,我馬上以死佐證……」

山野小雄這種高級手段試探之後,發現他應對自如,也就放過了他,同時委任為警察廳副廳長。

醫院的事很快傳了出來,鄭禮信聽說之後深感震驚,好在鄧耀祖沒挨了槍子,事情還能好點,這個禍害就該嚴懲,不過不至於槍崩了。

幾天後的一個早上,鮑惠芸借口賣糧食,叫着他去了趟鄉下的百葯谷,回來的路上,他發現樹上烏鴉不少,飛過低空的時候發出了凄涼的叫聲。

等回到家裏,就見迎面放着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鄭敏正微笑着看着他……

劉大鎚傷感地說:「東家,要怨就怨我吧,昨天就得到信了,今天上午小敏和那些學生一起走了。」

鄭禮信獃獃地坐在了地上,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鮑惠芸開始安排張不凡先不聲張,禮信的父母還在劉福厚家裏躲著呢。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年關了,鄭禮信藏在這裏幾個月了,經常想起鄭敏的模樣……

這天,劉大鎚進來遞上來一封信,說是褚胖子給他的。

是諸葛良佐的字跡,寫着「老友禮信親啟。」

諸葛良佐靠着出賣朋友出賣同胞,仕途上異常順利,出門的時候都有七八個偽軍護衛,已經成了普通人聞之色變的人物。

隱居的鄭禮信想過他很多次,早就準備好了,說不準這傢伙就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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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官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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