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變味的聚會

第七十五章:變味的聚會

清早,呂天明早早的就被林雅叫起來,簡單的吃過早點后就帶着悠悠趕往了岳父岳母那邊。

昨天已經計劃好了今天的行程,所以也不用多說。

然而意外的是,途中林雅接到一個老同學電話,說是要過生日,請他們明天過去赴宴。

林雅推脫不掉,也只能點頭應了下來,不過從她的臉色來看,和來電的人明顯不太感冒。

「沒事,去就去吧,反正最近閑下來也沒什麼事。」呂天明出言安慰道。

林雅微微頷首,無奈的應下了,她是不太喜歡這種應酬的,尤其是和關係不太好人,感覺賊尷尬,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同學聚會,生日宴等等,不知從何時起已經變味了,成了裝逼的手段。

一句無話,等一家三口來到岳父岳母這邊時,二老才讓起床沒多久。

草率了!

距離吃飯還有很久,呂天明也呆得尷尬,索性趁著空閑驅車出去逛逛,直奔東來閣而去,準備踩着點再回來,金武城整天閑着,無聊時候找他肯定不會錯。

呂天明到的時候,金武城正像條鹹魚一樣橫躺在大堂沙發上,要多自在有多自在,沒有一點老闆的樣子。

正睡得迷迷糊糊著,忽然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睜開眼睛一看,瞌睡總算醒了。

「天明哥,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玩啊?」

坐起來打了聲招呼,頭髮都睡得亂糟糟的,也不知道昨晚去哪裏偷雞了。

呂天明看得樂呵,笑道:「今天不是沒事做嘛,就過來轉悠轉悠,倒是你這個大老闆,整天閑着還這麼困,是不是昨晚去哪裏鬼混去了?」

「什麼話嘛,昨天有人包了東來府辦席,給我忙到十二點才睡下,好不容易睡著了,我媽又打電話來說給我安排相親,你說安排就安排吧,偏偏大半夜打過來,我都無語了。」

金武城牢騷不斷,委屈巴巴的樣子。

呂天明也不同情他,好奇問道:「金哥,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一個人過,你不會有問題吧?」

「滾,我很正常,就是沒有看對眼的而已。」

聽到呂天明的懷疑,再看他那充滿哲學的眼光,金武城急了,頭可斷,血可流,這事不能被污衊。

也不怪呂天明會打趣,實在是這傢伙有點不太正常。

雖然現在整天叫他天明哥,可實際上,金武城的年齡比呂天明還大了五六歲,可呂天明女兒都快五歲了,金武城還在單著,認識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他和哪個女的走近過,整天閑着寧可在東來府鹹魚,也不出去泡妞把妹,這像是一個正常的富二代嗎?

張世宇也沒交女朋友,可人家那是還很年輕,才二十多歲,沒這方面考慮也說得過去,而且現在整天忙着弄他的廣告公司,根本抽不開身。

越是對比,呂天明越是懷疑。

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他只是開個玩笑,怎麼越想越覺得可疑呢?

金武城扛不住他的眼光,也不解釋了,翻了個白眼就是最後的倔強,他才不會說自己喜歡的姑娘已經嫁人了,偏偏自己還沒斷了念想,那與曹賊有何異?

「不開玩笑,天明哥你來的正好,快救救孩子吧,我現在整天無所事事,好想找點事情做一下,再這樣下去,我感覺快要廢了。」

呂天明:「……」

你怕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過你這種整天無所事事的日子,老凡爾賽了,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別指望我,這個月我已經夠忙了,剩下幾天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下個月吧,你可以準備好資金,到時候帶你大賺一筆。」

「有門路?」

「八九不離十。」

呂天明也不說清楚,簡單提了一下,相信吃過一次虧,金武城定然會好好把握這次機會的。

「有上限嗎?」

「沒有,只要你有那個魄力,把整個東來府賣了投進去都沒問題,當然,我還是那句老話,沒有百分百把握,出了問題自己負責,投多少你得想清楚,別到時候虧光了找我哭。」

金武城面露喜色,相處那麼久,他也算了解呂天明了,每次他這麼說,都絕對不會出問題,就比如上次的青苑小區。

心裏默默思量著可以動用的資金,這次肯定不能再錯過了,必須得豪賭一場。

賣了東來府倒不至於,這是穩賺的產業,只要腦子沒坑都不會這麼瘋狂,若是哪天真的像呂天明說的那樣虧光了,有東來府兜底,也還能夠東山再起。

招呼手下人弄幾個小菜,兩人來到熟悉的那個包間,繼續鹹魚的一天,談天侃地,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席間,金武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天明哥,我有個朋友聽說了你的事情,前幾天還跟我說想認識一下你,要不要改天找個機會聚一下,給你們牽一下線?」

「哦?認識我?」

「額,這事得從我說起,上次和他們喝酒喝高了,跟他們吹你預感很靈,恰好我那個朋友最近諸事不宜,所以想請教一下。」

金武城尷尬解釋道,畢竟這不是什麼光輝歷史。

呂天明倒是覺得無所謂,稍微思量一下就點頭了,他不清楚金武城的背景,也沒有認真打聽過,可能和張世宇玩到一塊,背景肯定也不會差。

同理,那人既然和金武城是朋友,也絕對不是會是一個普通人,呂天明現在還處於資本累積的初步階段,多認識一些朋友利大於弊。

至於能不能指點,非是呂天明狂傲,哪怕沒有腦海中的信息,就憑上輩子他從一無所有變成華國商界的巔峰,他也有足夠的資格,只要是商業上的事情,不說起死回生,他至少也能提點意見。

「可以啊,咱們做生意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嘛,不過明天我要和老婆去參加她一個同學的生日宴,過了明天你安排就行,盡量在月底之前。」

金武城沒有意見,呂天明這麼好說話還是讓他聽開心的,他自我感覺,呂天明是給他面子。

「行,那我到時候通知你,唉,說起來那小子也挺可憐的,以前也算是個人物,可這段時間生意出了問題,家裏也出了問題,忙得暈頭轉向,上次我見到時都快認不出來了,整個人蒼老了一二十歲一樣。」

「商場如戰場,走上這條路,就得做好心理準備,生意越大越是這樣,感情用事的人,都是不合格的商人。」

呂天明倒是沒多大感觸,莫說是消瘦一點,當初因為商場失利,跳樓自殺的他都見過不少,哪怕是現在,也經常能看到這樣的新聞。

贏了,風風光光,受盡世人羨慕,輸了,傾家蕩產再尋常不過,心態一崩,人就容易走進極端,挺過去興許能化繭成蝶,可挺不過去人就沒了。

就像那上個世紀末的VCD大王,一代傳奇人物,當初不也是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只不過他挺過來了,變得比以前更加精明。

VCD大王只有一個,更多的人都走向了極端,有的泯然眾人,有的背上一身債務選擇了法律不允許的路子,有的直接自殺……

偶爾想想這些,呂天明也會唏噓一番,上輩子自己能夠崛起,妻女出事後的打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別人都是畏首畏尾,凡是都得考慮周全,可呂天明孑然一身,像個瘋子一樣,根本不會考慮自己失敗了會怎麼樣,無形之中心理上就佔據優勢。

未曾想到,造化弄人,他這樣破釜沉舟的心態,竟然還能闖出一片天,等資本積累起來,身邊聚集了一批能人,別人再想動搖根基時,也只能望洋興嘆。

所以說,在商場上混,能力是最重要的毋庸置疑,但有時候運氣也很重要,交際,人脈,甚至有時候一不小心說錯的一句話,都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話老生常談了,商場如戰場沒錯,不過我倒感覺不太適合放在你身上,在我看來,天明哥就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哈哈,我不行,以前的我算,但現在的我真不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聽到金武城的話,呂天明搖頭笑道。

重生回來,這一次雖然他也走近商界,但想複製以前的路是絕對不行的。

以前他沒牽掛可以跟別人玩命,可現在家裏有老婆孩子,這是他如今最看重的事情,他已經從一個無情的工作機器,變成了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金武城不知道他的經歷,有些沒法理解他這話的含義,只當他是在謙虛罷了。

「我那個朋友就像天明哥說的一樣,太過重感情了,他那女人我早就看出來是個表子,跟他說了幾次還不信,這不,連公司都被人家合夥給騙了,最愛的女人和最信任的兄弟同時背叛,想想就覺得可憐,我還真怕他哪天想不通尋了短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到金武城說得這麼細緻,尤其是最愛的女人和最信任的兄弟同時背叛,呂天明一下子就愣住了,這麼熟悉的劇本,這世上還有第二個這樣的倒霉蛋?

「你說的朋友,不會是陳亮吧?」呂天明沒忍住好奇詢問道。

「額,天明哥認識他?不對啊,你們要是認識,他怎麼還會讓我幫忙牽線?」

金武城也愣了一下,很快又發覺說不通的地方。

呂天明嘖嘖搖頭,喝了口酒回道:「我和他不認識,之前聽到別人說起過,這麼慘的倒霉蛋找遍滇南市也找不到第二個,想印象不深都難。」

簡單解釋下,呂天明心中無語。

沒想到居然真的是陳亮,這人,怎麼說呢,哪怕是以呂天明的經歷,排出個見過最慘的人榜單,這個陳亮也絕對能入榜前五。

不過以他的了解,陳亮出的事,其實並不能算是生意上的問題,可現在卻想請教他,那說明還是沒有看清自己的問題的。

屬實,有丶可憐,可悲。

……

網絡時代,丁大點屁事都能在網上傳得熱火朝天,更何況陳亮的事情,本身就很離譜,讓人印象深刻也不足為奇。

呂天明記得很清楚,這人原本也算是年輕有為,滇南市出了名的青年企業家,還被評選為十大傑出青年之一,身家好幾億,算是年輕人中的佼佼者了。

說是年輕人,其實陳亮那時候已經三十歲,只不過比起商界那些大佬來說,說是年輕也沒什麼問題。

陳亮出事是因為一個女人,這傢伙資助了不少貧困學生,其中就有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女學生,大學畢業后本着報恩的心思,成功應聘上了陳亮的秘書。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長時間相處下來,在這女學生的有意親近下,兩人難免動情,陳亮也淪陷了,徹底陷入了這女人的溫柔鄉之中。

陳亮是付出真感情的,兩人相戀后不到一年就結婚了,當時還很讓人羨慕,畢竟這也算一樁美談。

然而,好日子不長,在兩人結婚的第二年,陳亮的合伙人,也是他的好兄弟,暗中和他妻子勾結,悄然架空了他的公司。

當一切板上釘釘后,直到那對姦夫淫婦前來攤牌,陳亮才明白過來,心中憎恨,奈何已經木已成舟,手中只剩下一個搖搖欲墜的小公司。

更離譜的是,那對姦夫淫婦居然還反咬一口,說是因為陳亮家暴才導致離婚的,事情傳到網上,無數的鍵盤俠不分青紅皂白的加入戰場,把陳亮噴得跟一隻過街老鼠一樣。

苦苦堅持了幾個月,陳亮唯一剩下的小公司也倒了,這成了壓死駱駝的足夠一根稻草,絕望之下,選擇了跳樓自殺。

這件事情的真相,直到兩年後才被曝光,原因也很可笑,那個女人又一次出軌了,被發現后一對姦夫淫婦反目成仇,互相傷害,直至雙雙入獄,關於陳亮的一些事情才被翻了出來。

奈何,人都已經死了,恢復了清白又有什麼用呢?

那些鍵盤俠默契的裝死,在人命面前,連句道歉都沒有。

當時這件事情曝光,在社會上有很大的影響,一度登上了熱搜,是以哪怕呂天明想不知道都難。

從金武城的講述中,呂天明大致能夠猜到陳亮如今的情況,姦夫淫婦已經攤牌,手中只剩一個快要倒閉的小公司,距離跳樓的日子也不遠了。

呂天明仔細回想,確定陳亮是在十月十四號自殺的,心底鬆一口氣,至起碼還有一段時間。

只不過陳亮和金武城是朋友,這屬實出乎了呂天明的意料,單看新聞報道,還以為陳亮已經走投無路孤家寡人了呢。

「你這朋友性子是不是有些固執啊,遇到事情很正常,有你們這些朋友,應該不至於鑽進牛角尖吧?」

「何止是固執啊,我和他說過不少次了,拉他一把,可他完全不領情,寧可每天守着那破公司,也不願意接受我們幫忙,其實就是拉不下臉,畢竟當初我們勸過,那女人有問題,他當時沒聽,現在後悔了,也拉不下臉接受我們幫助,天明哥,到時候你如果能幫忙,多拉一下,我真怕這小子想不通作出什麼事情。」

呂天明點頭應下,這是一個可憐人,但也挺蠢的,年紀輕輕卻有點像那種老頑固,也算是個奇葩了。

記下這件事情,兩人不再多說,又聊了一會兒,直到晚飯時間才分開。

金武城想留他一起,可以被呂天明拒絕了,老婆孩子還在家等吃飯呢,那不比兩個大男人一起吃有意思嗎?

金武城一路送到門口,看到呂天明停在外面的新車,他承認,他羨慕了。

倒不是這車有多貴,而是他清楚,這車是呂天明一天賺到的,甚至還不止這點,估計也就花了那幅畫價格的一半吧。

好在呂天明說了,下月帶他一起,如此想着總算舒服了許多。

我錯過了一個機會,絕不會錯過第二個,我也要日入百萬!

……

一夜無話,新的一天到來,呂天明送老婆到公司上班,又送了悠悠上學,白天就沒事了,在家閑了一天,下午準時接人,之後便準備去赴宴了。

雖然林雅朋友說讓帶家屬,但一家三口過去還是不太好,夫妻倆商量一下,當即決定先把小悠悠送到外公外婆家去,等晚上回來再去接她。

得知爸爸媽媽不帶自己,小丫頭有些生氣,林雅哄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露出笑容。

上一次去岳父岳母家也不過幾天而已,這次算是這麼多年來,頻率最快的一次了。

自己有車確實方便了不少,可以節省大量時間。

不過兩人還沒來得及和兩個老人說買車的事,因此,當呂天明開着車來到小區時,停在黃金蓮面前她都沒發現,還被嚇了一跳,迅速的閃開了,生怕刮到要賠錢。

當看到呂天明帶着林雅和悠悠從車上走下來時,黃金蓮人都愣住了三秒,感覺大白天的出現了幻覺,抬頭看天,還沒黑啊。

是真的?

「媽,我和天明呆會兒有事要出去一趟,悠悠就麻煩你們幫着照顧一下了,晚上我們忙完再過來接她。」

林雅上前說着,黃金武隨口應着,心思完全沒放在林雅身上,正在想這車是哪來的。

這小子買的?

不可能!

應該是借的吧,聽說現在有租車服務,是了,肯定是這樣!

自覺猜到了真相,黃金蓮心中的熱情一下子就冷卻了下來,戀戀不捨的挪開了目光,一看就是好車,可惜不能坐,萬一弄髒了麻煩。

收回目光,黃金蓮抱起悠悠,苦口婆心的交代道:「死丫頭,租來的車你也敢給他開,萬一弄完了你賠得起嗎?你不是也有駕照嗎,待會兒換你開,盡量慢一點,別像他那樣粗心大意的。」

聽到這話,林雅和呂天明都愣了一下,無奈的笑了。

「媽,你放心吧,這車是天明前天買的,不是租的,而且他開車挺穩的,我反而還有些手生,大學時拿的駕照,之後都沒什麼機會碰車,我開才更危險。」

說的都是事實,可黃金蓮明顯不信,直到林雅從車裏取出證件,看到上面呂天明的大名,這才勉強接受這個事實。

隨即,一下子好像雀躍不少,抱着悠悠鑽進車裏。

呂天明和林雅略顯無奈,上車把她們送到樓下,本身不遠的距離,可黃金蓮卻提醒了幾次讓他開慢點,再慢點,美其名曰小區里人多,開快了容易出事。

一邊教訓著呂天明,一邊把所有車窗搖下,精神得像是大熱天喝了冰可樂一樣。

黃金蓮的心思,呂天明和林雅都能察覺,有些無奈,但也沒說什麼,聽她吩咐,配合著把速度放慢,親眼看着幾個人步行超車,還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好像在說,這輩子就沒見過跟蝸牛一樣挪著走的車。

雖然刻意放慢了速度,可惜,黃金蓮運氣似乎不太好,一直到樓下都沒遇到熟人,這讓她很不開心。

抱着悠悠下車,腦瓜子一轉,頓時有了新的主意。

我遇不到人,那我可以找過去啊!

咳咳乾咳兩聲,黃金蓮擋在車前,將呂天明和林雅叫了下來。

「你們是要出遠門?」

「不算很遠,我同學在東來府那邊請客,我和天明不好帶悠悠,所以才過來讓你幫忙。」

聽到林雅的答覆,黃金武微微點頭,東來府距離不算太遠,開不開車無所謂。

「那個,你們去吃宴,肯定免不了要喝酒的,就別開車去了,放在這就好,我幫你們看着,而且等你們吃完肯定黑了,開車也不安全,打張車就好,回來接悠悠時再開回去。」

理由有些彆扭牽強,態度卻很決絕。

林雅正要說話,呂天明就拉住了她,出聲打斷道:「行,還是媽想的周到,那就聽媽的,我們打車過去就行。」

時間已經不早,兩人也沒有再多留,交代好悠悠后匆匆離開小區。

等車時林雅還在吐槽,「媽就是想扣下車掙面子,哪裏是擔心我們,你信不信,待會兒媽肯定會出去串門,而且還不是一家兩家,得把熟人家都走一遍。」

呂天明笑出聲,點頭安慰道:「沒事,媽也辛苦一輩子了,以前我們都讓她丟臉,好不容易有挽回臉面的機會,我們配合著點就行,老人家嘛,其實爭的也就一口氣。」

林雅自然清楚這些,只是覺得有些太過了而已,可轉念想想前幾年二老受到的白眼,又覺得理應如此。

若不是因為他們,二老以前也不會被別人家笑話,幾年的怨氣憋在心裏,沒機會也就罷了,有機會自然要把這口氣給出了。

「算了,這樣也好,我們晚一點過去,省得和那些同學攀比,吃完飯待一會就走,也能少受點氣。」

「放心,我和金哥很熟,在他的地盤上,我們就是想丟臉也難。」

「都是同學,沒必要鬧得太難看,只要她們不是太過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

「嗯,我知道,她們不針對我們,我也懶得打臉。」

呂天明本來是計算好時間的,把悠悠送到岳父岳母那,再從那邊過東來府,這個時候也不會堵車什麼的,時間應該剛好差不多。

可因為在那頭耽誤了一會兒,又等了一會兒計程車,所以也把他的計劃打亂了,等兩人趕到東來府時,別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遠遠的就看到范蕊和一個身穿

西裝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等候了,有的人幾年過去,一點也沒有變。

林雅和呂天明匆匆下車,呂天明不認識還好,林雅則顯得很不好意思,滿臉歉意。

「不好意思啊范蕊,讓你們久等了,剛才把孩子送給她外公外婆那裏,稍微耽擱了一下,很抱歉,對了,這是我的禮物,祝你生日快樂。」

呂天明不認識沒話說,安靜跟在身後,林雅出聲道歉,雖然對范蕊有些意見,但這事真的是自己的問題,道個歉沒什麼大不了的,呂天明也覺得正常。

接過林雅遞過來的禮盒遞給身邊的男人,范蕊笑了起來,很親近迎了過來,拉着林雅的手,看表面樣子,還真像多年未見的閨蜜一樣。

「沒事沒事兒,我理解,而且我們也只等了十來分鐘,不過不好讓其他同學陪我們一起等,我就讓他們先上去了,你能來我就很開心了,早知道你們這麼麻煩,我就應該讓我家這口子去接你們才對,打車多費力啊,是我考慮不周了。」

「對了,林雅,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公馬佳偉,沒什麼本事,現在經營著一家小公司,沒什麼本事,都三十多歲了,也才混了千多萬的身家。」

范蕊笑容滿面的說着,嘴上嫌棄,臉上的得意卻是掩飾不住。

呂天明和林雅開始時聽着還覺得,這人好像還可以啊,挺好說話的,可越聽越不對勁,等她說完,林雅臉上的尷尬已經快要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

多年不見,依舊是那個味啊,就說怎麼那麼好心站這裏等她,原來是想着炫耀啊,從見面就開始,也是挺讓人無奈的。

尷尬一笑,林雅也簡單介紹了一下呂天明。

「額,姐夫已經很有本事了,這是我老公呂天明,當時大學畢業后就結婚,因為有些倉促沒有告訴你們,閑人一個。」

若是放在一個月前,聽到范蕊這麼炫耀她可能還真會羨慕,畢竟那時候的呂天明,真的誰也比不過,說出去都會覺得丟人,經常有朋友詢問的時候,她都只能含糊應付過去。

可現在嘛,林雅心裏滿滿的自豪。

身家千萬又怎麼了,看你那得意樣兒,我該不該告訴你,我老公只花了一個月時間,從手裏的一百塊變成了現在的兩百多萬。

而且,我們也不是沒車,只是沒開過來而已。

想了想,林雅還是沒說出口,別人幼稚不能自己也幼稚啊,這種事跟外人沒什麼好說的,給她得意一會兒,等今晚過後又是天各一方,沒必要鬧得太難看。

呂天明來之前就得到老婆的交代,雖然心裏有些不喜,但也沒有發作,點點頭就當是打招呼了,跟這種不懂得互相尊重的人,連握手的興趣都沒有,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是浪費口舌。

聽到林雅介紹呂天明是閑人,范蕊面上更加得意了,昂首挺胸,像只得勝歸來的老母雞。

多打量了呂天明幾眼,心裏嘖嘖不已,哪怕林雅沒與外人說過,可幾年下來,依舊有些傳聞能夠聽到。

這就是林雅的廢物老公?

嘖嘖嘖,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除了長得帥一點,屁本事沒有。

范蕊幾乎一瞬間就推斷出了事情的『真相』,讀書時的小年輕,想得太天真了,只知道對方好看就嫁了,結果,呵呵,好看能當飯吃嗎?

知道呂天明沒本事,范蕊也沒和他多說的興趣,她可不是剛入社會的單純小女生,深知這個社會,有錢才是大爺,長得好看在錢包殷實面前什麼都不是。

范蕊不搭話,呂天明鬆了口氣,他還真怕一開口沒忍住給罵出聲來。

對老婆孩子他極致溫柔,但這不代表他沒什麼脾氣,眼下這種誰也不搭理誰的局面再好不過。

接到了人,范蕊和馬佳偉這才帶着兩人開始上樓,一路上又在說這東來府如何如何牛嗶,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顯擺的機會。

林雅帶着淺笑安靜聽着,偶爾點一下頭,完全當是在看一個笑話。

說得好像她來一次東來府是走了天大的運一樣,該不該告訴她,自己老公和東來府老闆是朋友?

呂天明更是聽得無語,直接自動屏蔽,環視一圈,沒看到金武城身影,也就不管了,本身他也只是『路過』,看到了打聲招呼,沒遇到也沒必要刻意去找。

一路上到三樓,范蕊這才引著進入一個大包間內。

人數並沒有很多,一共只有七八個,兩個男的,其餘的都是女的,有個中年男子年紀看上去不小,四五十歲的模樣,這應該就是她們以前的班主任了。

呂天明和林雅走在後面,低聲問道:「不是說請了全班嗎,怎麼就這麼幾個?」

毫不掩飾話中的打趣,林雅回頭白了他一眼,輕聲解釋道:「不可能,她跟我說請了全班的時候我就沒信過,好些人根本就聯繫不上了,而且以她的性子,真沒幾個願意來,這幾個沒有一個是以前我們宿舍的,全都是班上的老好人。」

呂天明:「……」

這就很真實了,話不多,但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走進包間,兩人也沒再低語,看她們都等著沒有動筷,林雅又是一道道歉。

好在這些人都是以前的老好人,基本上都不會說什麼,呂天明一直注意著,唯獨一個長相微胖的女生好像有些不給面子,瞅了一眼,彷彿很嫌棄的迅速收回了目光。

這就有點意思了,呂天明嘴角微揚。

兩人被招呼著入座,林雅先客氣的跟班主任問好,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呂天明,雖然沒有尊敬到多麼深的程度,但也算有禮貌了,至於原因嘛,那是因為這個老師當初是教數學的,女生學數學,懂的都懂。

知道是林雅的班主任,以前也挺兢兢業業的,呂天明自然不會失禮,跟着打招呼,簡簡單單交流一下,就算認識了。

所有人到齊,也沒弄什麼過場,范蕊流程式的說了一會兒就開始動筷。

總體而言,飯桌上氣氛還是勉強可以的,呂天明和林雅只想早點結束一直安靜吃喝,其餘人也基本都是老好人,平平淡淡。

然而,卻總有傻比會自己作死。

正吃到一半的時候,坐下兩人桌對面的喂胖女生忽然轉了一下桌子,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沒人注意,可她說出的話卻一下子讓氣氛冷卻了下來。

「林雅,你嘗嘗這個波士頓大龍蝦,很不錯的,抓緊機會品嘗一下,這次也是沾了范蕊他們的光,不然你們兩口子估計沒機會吃一次。」

話一出口,前一刻還挺熱鬧的包間瞬間就寂靜下來。

所有人都是同樣的想法,這孫靜,是個傻子嗎?

這麼得罪人的話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是真沒把林雅夫妻二人放在眼裏啊,就算你心裏看不,可也不能說得這麼直白吧,智商和情商雙負數?

孫靜當然知道這樣說很得罪人,可她心裏還有另外的考慮。

她以前是林雅隔壁宿舍的,知道林雅和范蕊關係很差,沒辦法,那時候林雅漂亮,總是容易拉仇恨。

以前孫靜對這些不敢興趣,可自從出了社會感受到世道艱難,她也慢慢開始變了,老好人在這個社會,是真的很難混出頭。

這一次范蕊生日請客,對孫靜而言就是一個機會,她可一點也不傻,能夠看出范蕊的真正目的就是來炫耀的。

對此,孫靜很是配合,在她有意陪襯之下,兩人關係一下子親近了許多,孫靜覺得,距離徹底投靠范蕊,只差一張投名狀了。

這張投名狀從哪裏來?

眼下可不就有現成的了嘛。

捧高踩低,嘲諷林雅和呂天明,可以讓旁邊的范蕊虛榮心得到大大的滿足,還能幫她把那些不太好放在明面說的話說出來,這樣的狗腿子,換做自己也肯定喜歡。

是的,孫靜的目的就是如此,說出去有些可笑,只為了成為別人的狗腿子。

實際則不然,馬佳偉一千多萬身家,可能有人會覺得justsoso,殊不知,這已經超越全國百分之七八十的人了,對於尋常人而言,這已經是一筆巨款,是值得仰望的存在。

是以,孫靜有這種想法真不奇怪。

一道道目光轉移過來,放在了林雅和呂天明身上,有想勸阻卻開不了口的,有單純想看他們如何回應的,也有覺得同病相憐,眼光中帶着同情的……

林雅臉上笑容消失,怒意不再掩飾,她確實脾氣好,但不代表着願意給別人蹬鼻子上臉,欺負到頭上來。

「謝謝,不過還是你留着吃吧,好好珍惜這一次機會,不過也別覺得可惜,如果這次吃不夠,以後想吃了就到我家來,我們家也經常弄這些吃,可家裏人少,每次都吃不完,倒了又可惜,最後只能送給樓下大爺家的狗吃,給誰都一樣,咱們是老同學,還不如給你呢。」

林雅穩住臉色,露出笑容說道,就好像在說一件煩心事一樣,真情流露,演技杠杠的。

她倒也沒說謊,最近家裏日子變好,這樣的事情還真發生過一次。

一番話說出來,有笑點低的已經忍不住低頭咧開了嘴,這是在說孫靜和狗沒什麼區別嗎?

很抱歉,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該笑,但我就是有些忍不住。

孫靜也不是吃素的,收到回應,看着呂天明呵呵一笑,眼中儘是嘲諷。

「林雅,咱們都是老同學,當誰不知道呢,你家這位,在班級群里可有名了,年度最佳老公啊,也不工作,吃喝拉撒全靠老婆,你可真是好福氣,找了個這麼有本事的老公。」

戰火紛飛,以燎原之勢燒到了呂天明身上。

對於孫靜的這番話,林雅也就呵呵一笑,連解釋都不想,自己過得好不好,別人又怎麼會知道,她們只知道從前的呂天明是個混蛋,卻不知現在的呂天明有多麼優秀,優秀到讓她覺得跟孫靜解釋都是在作踐自己。

只有當差距過大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感覺,不屑於爭辯,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言海,燕雀安知鴻鵠?

就好像你大學畢業,一個小學生非要跟你爭論三角形沒有穩定性一樣,認真你就輸了,就當遇見了白痴,無視過去就好。

可林雅不知道的,她不解釋,倒是讓孫靜感覺自己說對了,面色愈發得意起來。

「唉,林雅,不是我說你,咱們女人這輩子,青春也就那麼幾年,可不得把握好機會找個好老公,當時聽到你結婚的消息我就覺得離譜,以你的資本,怎麼也不至於找個廢……條件一般般的吧,現在怎麼說,應驗了吧?愛情和麵包這東西,以前我們都太過於理想了。」

孫靜越說越起勁,差點就脫口而出直接叫廢物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看得其他人都為她感到尷尬,也不知她是怎麼做到臉不紅心不跳說出這些話的。

又不少人目光看向呂天明,孫靜這話可是一點沒把他放在眼裏,就差挑白了說他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了。

這要是都能忍,那說明廢物之名很合適。

呂天明自然不會讓她們失望,抬頭看了眼一旁好像在勸阻,實則滿臉笑意的范蕊,心中頓時有了底。

既然你們自己不要臉,那我也不介意把它給抽爛,看看那時候還能不能笑出來。

拿起手機擺弄一下,呂天明筷子一丟,端著酒杯往椅子一靠,回了她一個看傻逼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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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啟逆流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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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變味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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