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個坐枱小姐
張欣秋醒過來的時候，張開眼的第一感覺就是黑。他不是在感嘆演員這行黑，也不是感嘆王大疤瘌黑，更不是感嘆二奎那一扁擔黑，而是眼前一片黑暗。
張欣秋勉強動了動，真的很勉強。除了感到手心有點火辣辣的疼並沒有感覺到身上還有哪裏疼，可就是提不起勁來。
張欣秋確定自己不是在醫院，因為他感覺自己好像在飄，好像是被人提在半空中走着。他馬上打消了自己可笑的想法，這怎麼可能，也許自己是在救護車上，也許自己頭上被那一扁擔給把腦子敲壞了。
「大哥，二亮那邊船已經到靠上了，我們快走吧。」正在張欣秋想着的時候，他聽到一個公鴨嗓的聲音用粵語叫道。因為喜歡黃家駒的歌，張欣秋以前學過一點粵語，勉強能聽懂，疑惑的繼續聽着他們的話。
「嗯。」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來，嚇了張欣秋一跳。他感覺那聲音好像就在自己頭頂發出來的。
「那三個女的的資料都在我這裏，放心吧，由他們撫養怎麼也比送去孤兒院強，以後找起來也比在孤兒院被人認領了簡單些。再說現在這個情況誰也信不過。還是走吧，大哥……」先前的公鴨嗓又叫道。
先前低沉的聲音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那三個坐枱小姐知道嗎？」
公鴨嗓回答道：「誰也不知道，我留下的風聲是大嫂難產死掉了，小孩也沒活成，我只是私底下收集了這三個坐枱小姐的資料，至於他們會不會送人，會不會送孤兒院，我也說不準，不過總比被向家斬草除根了強吧？」
「那……走吧。」那個被叫做大哥的嚇了決心。張欣秋感到眼前一亮，強烈的光線讓他眼前一花，依稀看到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盯着他一眼，眼中滿是不舍，接着往他懷裏放了個什麼東西，還沒等張欣秋看清男子的長相，便感到眼前又是一黑，隨後便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遠去了。
張欣秋終於明白自己在什麼地方了，感情自己是在一個紙箱子裏，而且不知道怎麼了，自己的身子好像變小了。
也許真的腦子被敲壞了。張欣秋自己安慰自己。可惜四周太黑了，要不然張欣秋真想看看那個青年男子在自己懷裏放了什麼，用手摸了摸，好像是一封信，還有一個硬硬的卡片。
想着，張欣秋感到一陣倦意襲來，他打了個呵欠暗想：睡一覺也許一切就好了，也不知道王大疤瘌哪去了，像那樣的人最好是被抓起來判刑，還有那個逼養的二奎……
想着想着，張欣秋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張欣秋再次醒來，是被幾個女孩的聲音吵醒的。勉強的轉轉頭，他就發現已經被從紙箱裏抱了出來，正躺在一張床上，床邊站着三個女孩張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因為房子裏很亮，張欣秋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變小了，小的不能再小，變成了一個小嬰兒。
這是怎麼回事？張欣秋苦着臉看着自己粉嫩嫩的小手，實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看着他苦着臉，旁邊離張欣秋最近的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緊張的喊起來：「大姐二姐不好了，他要哭。」
一頭長發，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女孩想必就是大姐了。聽到小丫頭的叫聲，她趴到床上，看着張欣秋的小臉，「嗯，大概是餓了吧？」
剩下的那個染著黃頭髮的肯定就是小丫頭嘴裏說的二姐了，她聽了大姐的話，不以為然的將衣服撩起來，把奶罩往下一扯，亮出一對雪白的**，大大咧咧的說：「餓了還不簡單？我來喂喂他……」說着伸手就去抱張欣秋。看着那對雪白的**張欣秋嚇得趕緊閉上了眼，不過還真感覺有點餓了，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小嘴。
「去你的，你有奶嗎？還喂他……」大姐推了一把她的胳膊，哧哧的笑起來。聽大姐這麼一說，旁邊的小丫頭也跟着咯咯笑了起來。
黃頭髮的二姐撇撇嘴說：「沒奶，讓他過過乾癮還不成啊？總比讓他哭鬧強吧？常去酒吧的小五可就喜歡過這樣的乾癮……」
「行了，越說越沒正行，小丫頭還在這裏呢，她才十六，你可別教壞了她……」大姐笑着罵道。
「切，干這行誰最後還不是走了我這條路？出台也沒什麼不好，掙錢……」二姐繼續說。
聽着二姐說的越來越不像話，大姐趕緊轉移話題，「你們看這個孩子怎麼處理才好？」
小丫頭本來聽了二姐的話被勾起了心事，有些鬱鬱不樂。聽了大姐的話，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提議：「要不……要不……咱們養他？」
「拿什麼養？誰有時間養？乾脆送孤兒院算了……」二姐拿出一根煙點上，吐了一口煙說。
聽了二姐的話，小丫頭苦着臉看着大姐，「送孤兒院啊……這小孩好可憐啊。大姐，能不能不送孤兒院啊，你看看他好可愛啊。」說着還摸了摸張欣秋的可愛的小臉。張欣秋配合的吱吱呀呀了幾聲。到底說了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了。
在小丫頭她們看來，張欣秋確實很可愛，白裏透紅的小臉蛋，長長的睫毛，紅紅的小嘴……
「大姐，就收留他好不好，這幾天我掙得可多了，我可以多拿點錢給他買奶粉。」見大姐不說話，小丫頭繼續哀求着大姐，怕她真的把小孩送孤兒院了。
大姐嘆了口氣說：「不是我不想收留他，收留了他以後我們上班去，誰來照顧他呢？」
「反正我們上的都是夜班，下半夜就回家了，沒問題的，就收留他吧……」
大姐看着小丫頭哀求的眼光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傷心，前思後想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好無奈的說：「好吧，那我們就先養一段時間看看吧，到時候實在不行再說吧……」
見大姐答應，小丫頭高興的將張欣秋抱在了懷裏，逗着他。
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小丫頭抱着是什麼感覺？張欣秋算是感受到了，尤其還被叫做小寶貝的時候，張欣秋明顯的心裏感到了一陣哭笑不得，還隱約有一絲欣喜。
「你們倆啊就是心軟。」二姐吐出一個煙圈說，「那這樣好了，大不了以後我晚點去，有生意你們再打電話給我，好在離夜總會不遠。」
大姐知道二姐根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很贊成她這樣說。說實話，三個人當中也就數她的時間最充裕了，畢竟她乾的是出台的活，一晚上干一次就完事了……想着，大姐不禁嘆了口氣。
說起來，三人當中就數她最苦，老小小菱還好只是幫爸爸還高利貸，賺夠了也就不做了。自己的情況也和老小差不多，也是賺夠了就不做了。而老二梅麗不行，她是偷渡來的，不幹這行還真沒辦法……
「大姐，大姐，想什麼？」小丫頭搖晃着大姐的身子，讓她馬上醒悟過來。
「哦，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大姐整理了一下思緒。
「大姐，你看他好乖啊，也不哭也不鬧。」小菱興奮的說，「對了，等小傢伙長大了，就叫你大媽，叫二姐二媽，叫我三媽。」
二姐梅麗聽了小菱的話，哈哈笑着說：「三媽？乾脆就叫你三八得了。」
聽了二姐的話，小菱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是哎，三媽，三八很像呢，要不叫他叫我小媽好了。嗯，小媽還好聽一點。」
聽了小菱的話，張欣秋又是一陣哭笑不得。
「二姐，你看，他真餓了，你還是叫他過過乾癮吧……」
不是吧？張欣秋感到一陣發暈。
「好了，別鬧了，都去睡覺吧。」還好大姐阻止了她們，「明天再說吧，今晚就先給他位點糖水好了，對了，沒奶瓶呢，……這樣吧，找點棉花蘸着讓他咂點，明天早上再去買……」
「大姐你早休息吧，今天晚上，我要小傢伙跟我睡……」話還沒說完，抱着小孩就出了房間。
二姐梅麗在她身後語不驚死人不休的嘟囔：「好像咱家沒有棉花吧？我房裏還有幾個沒用過的夜用護墊，裏面也有點絲棉呢……要不用那個試試？……」
張欣秋這下可真的要暈了。
大姐笑着目送她們出去，將床邊裝小孩子的紙箱收拾起來準備放在牆角，卻感覺不對，「難道還有什麼東西？」
想想也對，自己的小孩扔了，怎麼着也得留封信什麼的說說小孩的身世，剛才光顧著小孩了還真沒注意箱子裏還有什麼東西。想着，大姐打開了箱子。
箱子裏放着一個小信封，大姐將信封打開，裏面是一封信和一張銀行卡。
大姐將銀行卡放到一邊，展開了信，先是一驚，一臉不相信的看着信，呆了半晌才接着看了下去。
信不長，但是大姐感覺看起來很吃力，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等到把信看完，大姐吐了口氣，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將信和銀行卡又放到了信封里，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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