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按照方信接下來的想法，這石員外一定會勃然大怒，指揮手下來教訓自己。.

不過，事情並沒有像方信想像中地那般發展。

在石員外看清楚了方信的衣着打扮，他突然愣住了，那眼神就像見了毒蛇蠍子一樣猛縮，露出一絲驚懼。

他還以為是一個普通的武者將他的管家打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黑武堂的人。

黑武堂在暗石城那可是頭號不講理的豪強大戶，門徒幾百上千萬，各個心狠手辣，要錢不要命。要是不小心惹上了一個門徒，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雖說他有錢有勢，那也是在普通人的眼裏。相對勢力來說，他也就一個小小有錢的商人，敢哪與黑武堂這等勢力相拼。

別看眼前只是個低級的黑武堂弟子，誰知道他後面有沒有大哥大媽大叔大姐的，要是引出稍微厲害的人物，彈指之間指不定就能滅了自己，他有錢，可是很怕死的……

思及此，石員外的臉都嚇白了，也顧不得那管家在說啥，頓時暴跳起來，劈頭蓋臉地就給了他幾個耳光子。

「混帳東西，瞎了你的狗眼，那可是黑武堂的大哥啊！你到底哪裏惹到這位大哥了，還不快點向他磕頭道歉！」

其實說來，石員外想了那麼多，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在眾人都愣住，緩不過神來時，石員外這胖子一腳就朝那還在喋喋不休的管家踹了過去。

方信眼睛微眯了起來，他還真沒看出這石員外的心思那麼縝密，短短之間就看出了裏面的利害關係。

「沒什麼，他只不過用強硬的手段拿二十兩向我爹買了只虎皮，還將我爹的腿給打斷了。」

方信面無表情地道。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和，然而在石員外聽聞這句話時，額頭的冷汗已經是滴到了鼻尖上了。不止是嚇的，還是怒的，給氣的。

「你這個狗奴才，早就聽聞你在外面仗着我的名聲，胡作非為！好啊你，今天竟然還干出這種事來！」石員外臉色漲紅，咆哮了起來。

「把他的雙腿給我打斷了！」說完，可能看到方信的臉色一直沒好轉，繼續又補充了句：「還有，將他全身骨頭都給打碎了！這狗奴才，簡直是給我丟人現眼！」

石管家原本還以為自己的主人會幫自己說話，甚至教訓這個傢伙，可他萬萬沒想到，在這麼幾分鐘內，形勢竟然會這般反轉過來。

虎皮的價格，他也不怕這傢伙說出來，因為必竟自己侍候主人那麼久，最多有點懷疑，但最後他肯定會先相信自己的。只是，他怎麼也搞不懂，為何主人一見面，就相信了這個年輕人。

他傻了，呆了，當那劇痛在他的腿上感受到時，他眼中充滿的是疑惑，不甘與絕望。

聽着那如同殺豬般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人群中嘩然，有的鼓掌拍手叫好，有的怒叱活該，打死他，還有眼淚盈眶的，那是喜極而泣……

「阿信……」

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漢子，方信一看，正是村子的人，他的一個表親戚。

「三叔！你怎麼來了？」

原來，在他回城后，他的父親怕他出事，連忙差人追了過來。可惜，村子裏唯一的一隻馬還是老馬，所以追過來時，已經趕不及了，現在才到。要不是方信去打聽這事浪費了一點時間，說不定他就遇不上這場好戲。

他的三叔追到這的時候，就待衝進來，但沒想到眼前出現的卻是這種情況。

阿信這小傢伙好像變得很厲害了啊！那時候方明跟村裏人提起過，說他在城裏當什麼堂的小隊長，他們還以為他在說笑。

此時，他卻真正地看出了方信的不一樣了。連他們這種貧民眼中大人物「石員外」對方信也是這麼地驚懼，這麼地害怕。

「這位小兄弟……」石員外湊了上來道，不過，看到方信眼中的不善眼光時，喉嚨不禁動了動，吞了口口水，改口道「這位小爺，那個，那個事情都是我的下人不對，我向你賠罪！我……我，補你們差的錢！」

既然這個該死的狗腿子現今被打得半死，方信也懶得再要他命了。必竟看他這樣，下輩子看起來也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殘疾人了，活着比死了還慘。況且，對於這種愚蠢，卑賤的狗腿子，不用殺則不殺，免得髒了自己的手。

方信倒是有意教訓下這個石員外，只不過在這檔口，他的這個三叔一聽到錢，卻是衝出來了，脫口叫道：「五百兩，本來要賣四百的，不過，就賣你五百兩好了！」

一聽這話，方信頓時笑了。

他的這個三叔啊，可以說是村子上一代里最聰明機靈，要不也不會讓方信的父親叫着趕來。這不，一看到這傢伙怕自己的侄子，就準備獅子大開口了。要知道方信在他爹的口中，這虎皮可是才只能賣七八十兩而已。一到他的嘴裏，就三百兩了，還是特意價降的，意思是你小子佔便宜了。

石員外豈會聽不出他在獅子大開口，不過，他卻不敢說什麼，只能賠笑點頭。其實，說起來他還能賺個很多呢~心中只有暗樂，沒有什麼賠錢的感覺。

沒辦法，誰叫方信沒看過那張虎皮，就算看到虎皮也不知真正價格。

但方信不懂，並不代表別人也不懂。

因為在此時，一個令方信想不到的少女出現了。

這是一個如花似玉般漂亮的女孩子，齊肩短髮，白皙的瓜子臉，穿着一身緊身勁裝，看起來十分利落幹練。最特別的是那雙細長的鳳眼，透發着一種智慧的光芒。

這個女子方信很熟悉，正是魂印玉石店的大小姐「火鳳」。

「虎皮在哪？我有點好奇，是不是值五百兩？」她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先是帶有深意地看了眼方信，才對石員外道。

石員外身子一抖，他本來還想着拒絕，然而當看清來人後，他不敢拒絕了。

魂印玉石店的大小姐，就算不是老闆，但絕對也是商人圈中的貴人！特別是作為一個商人，「魂印商盟」在他印象中更是如雷貫耳。只要他的生意想做下去，不想被人擠垮，他就不能得罪眼前這位大小姐。

本來那苦得不能再苦的臉，剎那間，變得醬紫一片。

不僅是他，方信心中也是一抖，一種做賊心虛的心思，讓他對這大小姐警惕，防備起來。

「她該不會是看出什麼了吧？」方信努力地保持臉上的平靜，心裏思緒卻活絡開來：「應該不會，要是看出來了，早就動手了！」

「難道她顧忌這裏人太多？應該不會！」

「嗯，最多到時候，水來土淹，兵來將擋，再想辦法了！」

一時間，數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

就如同方信所想的，火鳳這位大小姐的確是在懷疑他了。在半小時前，有個下人就發了個消息給他，說有魂印玉石店流露在外的玉石被發現，她就急急忙忙出來了。

那玉石經過調查，就是從眼前這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身上流出來的。不過，這並不能說明他是黑衣人，至少，以方信這個年齡，在火鳳的思想中根本不可能是黑衣人。要知道，火鳳從五歲就開始練武技，練到現在也才是頂尖高手，依眼前這傢伙的年紀怎麼可能打得敗她！

不管是心理上，還是事實上，她都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要知道如果查出這人如果是方信，那火鳳知道自己在武技這條道上，可能就走不遠了。

練了十幾年，卻輸給了這麼個半頭小子，她不敢想像自己能不能扛得起這個挫折，這個打擊。所以，她決定從這個小子身上先調查一番再說，先不打草驚蛇。當然，要調查的話，最好最快的辦法，那就是先接近他再說。於是，才有了她跳出來問話的這一幕。

就這幾分鐘時間，老虎皮送出來了。

「赤虎皮！」一見這老虎皮，火鳳張著小嘴，訝然叫道。

任她看過許多珍貴物品，卻也想不到，這所謂五百兩的虎皮，會是赤虎。

赤虎，那可是一級妖獸，相當於頂尖高手的實力，怎麼可能被這群獵戶給殺了？還只賣五百兩？

這虎皮至少值十萬兩白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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