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意圖

第101章 意圖

羅袖:能告訴你她是個重生的,還對你爹有惡意嗎?

季溟道:「你娘說什麼就是什麼,哪兒來那麼多為什麼?」

不像別人看見季溟冷臉就怕,月亮氣憤道:「娘不同意,我就有權利問。你是暴君,我們說話你不要插言。」

季溟氣笑了,「聽聽你這話,還說我是暴君?」

月亮轉過頭,趴在車窗邊默默看着外面繁華的街景。

羅袖不想評判女兒識人交朋友的能力,雖然她才只有四歲多。

想了想道:「好吧。你還可以把你今天交到的朋友都請來。」

羅袖很相信月亮的判斷能力,如果裴滿滿存着利用她的心思,她總能看出來的。

不要覺得小孩子年紀小沒有識別能力,別人是不是真心相待,小孩子往往比成人看得更清楚。

這一天,大早上月亮就帶着許多人佈置她待客的場所,辰時,收到她請帖的小朋友們便都到了。

羅袖這才第一次見到她和蒼生懷疑的第三個重生者,裴滿滿。

她如今已經是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容貌如綻放的花朵,體態輕盈優美,一開口好似鶯啼,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不遜於當年鍾蘭新的絕色美人。

看到羅袖,裴滿滿眼中閃過一抹暗色,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今生羅秀的面容,卻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

她的容色,還真是平平。

這一世的季溟,竟然能因為她收心?

可能嗎?

還不如說是為了她那神仙師父給的好東西而哄她更令人相信。

「見過夫人」,裴滿滿微微屈膝。

下一次能進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過這一次也夠了,她一定要替這一生凄苦的母親向羅秀復仇。

她很熟悉季溟,因此也很有信心,只需一眼就能讓季溟忘不掉她。

羅秀,你準備好品嘗被心愛的男人背叛、拋棄地痛苦了嗎?

羅袖笑了下,對裴滿滿道:「月亮還小,行事常無顧忌,如果她欺負你,便跟我說。」

這不是客氣話,別看自家女兒才五歲,但真要論到欺負與否,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千金式人物,的確不是小月亮的對手。

月亮很喜歡這個大姐姐,把其他幾個新朋友也跟娘親介紹后,就主動拉起裴滿滿的手向已經備好的客廳走去。

羅袖示意蒼生跟上,然後就起身去主殿處理自己的事。

張濤今天也來了,他跟上兩步,喊道:「姑姑。」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羅袖還以為他重生一次照舊不忘前世喜歡的人,笑道:「有什麼話只管說。」

看在他這些年表現不錯,還記着前世的羅秀和他的母子緣分,真心把月亮當妹妹對待,若是重生的裴滿滿對他也有意思,她不介意給他們的婚事送上祝福。

張濤想了半天,說道:「裴姑娘正當妙齡,讓她進出這裏,恐怕不太合適。」

前世季溟對裴滿滿就有那方面的意思,第一次見面便頻頻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萬一這一世,他再次喜歡上裴滿滿,姑姑該怎麼辦?

羅袖聽清他暗示的意思,笑道:「這宮殿裏的年輕女子還少嗎?你不用為她的名聲擔心。」

張濤:我不是為她擔心。

「好了,我還有事要忙」,羅袖道,「你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去聚文殿的圖書館看書。」

*

裴滿滿帶着幾個孩子玩捉迷藏,該到她躲藏的時候,月亮捂着眼睛數數時,她便趁機自然地躲去羅袖和季溟的卧房。

有個女官想要攔阻,她豎起手指在唇邊噓了下,又指指遠處背對着她們的月亮,不等女官開口便旋身躲了進去。

女官低聲道:「我看她是想找死。」

如此玩了兩次,月亮看次次都要躲在她爹娘屋裏的裴滿滿時,眼神里多出幾分戒備,強調道:「滿滿姐,我爹娘都不喜歡別人進他們的卧室。」

其中也有幾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她們懂得要比月亮多些,這時候看裴滿滿的眼神都有些不對。

裴滿滿笑了下,卻什麼都沒說。

這一次是月亮和其他人躲藏,裴滿滿找,她在其他地方找了找,便又提着裙子找到卧室中。

「月亮,你是不是在這兒?」她左右探頭,聲音里透著歡快,「我看到你了。」

月亮的確是躲在這裏,在隔斷內的一個衣櫃里,她要看看,裴滿滿為什麼對她爹娘的卧室這麼感興趣?

這時候,爹爹的腳步聲在外響起,還有女官提醒的聲音:「陛下,公主正和她的小朋友們玩捉迷藏。裴家小姐在卧室。」

沒有聽到爹爹的聲音。

月亮看裴滿滿沒有離開的意思,正要出來,就看見她拿起書案上的茶壺,把裏面的茶水都傾倒自己身上。

然後只見她哎呀一聲,四下找什麼的樣子,但屋裏都是自家娘親和爹爹的東西,她能找到什麼?

月亮緊緊皺眉,已經知道裴滿滿比之前總在爹爹跟前出現的那個女官還噁心。

正在這時,季溟沉穩的腳步聲已經來到門口,月亮清晰地看見裴滿滿故意拉下上面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膀子、後背。

而爹爹也在這個時候走進來。

裴滿滿被驚嚇到一般趕緊提起衣服,雙眸濕潤的獃獃看着季溟。

季溟沒想到會看到這麼一幕,微微皺眉。女人的臉迅速紅起來,雙手擰着衣角,看起來一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樣子。

偶爾抬起眼皮,顫巍巍的眼神很有幾分讓人憐惜的感覺,卻又有幾分媚色流轉,她張張口想說什麼,粉嫩的舌尖隱約可見。

季溟的眼睛驀然紅了幾分,女人這種妖嬈的作態,讓他心底不可抑制的升出幾分暴虐之感,他握了握空空的手心。

就在裴滿滿絲毫不意外季溟這樣失態的時候,只見他緩緩上前,她後退一步微微垂下眼眸,心底的得意還沒完全升起,一手已扣住她的脖頸,力道緩緩加重。

她猝然抬起眼皮,呼吸不暢使她的面龐一瞬間充血,驚恐地看到竟是十分享受地看着她的瀕死之態的季溟。

一下子,前世被他折磨羞辱的所有記憶都浮上心頭。

裴滿滿雙手拍打着季溟的手,但他的手卻如鐵鉗一般,根本沒有一絲動搖。

前世,她跟季溟自薦枕席,他沒等去到床上就要了她,過後,她不知哪裏惹他不快,被虐打一通。

在她以為自己都不會活下去的時候,這個變態卻又讓人待她去治傷。

今生的季溟是不同的,他是萬萬人之上,他還十分疼惜妻子。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淚珠順着臉頰滑下,滴在季溟手背上,他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邪肆的殺意,「怎麼,害怕了?剛才對我賣騷的時候,怎麼那麼洋洋自得呢?」

「爹」,月亮嚇得從衣櫃里跌出來,「爹爹。我怕。」

裴滿滿被掐住的脖子響起一陣咯吱聲,吃力道:「你女兒還在,別殺我。」

季溟神情一頓,回頭看了眼,手上的力道微收,他看着月亮的眼神卻極為冰冷,「這個騷賤的貨色是你招來的?」

月亮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哭出聲來。

「娘,娘」,她跑着出去,喊道:「爹爹瘋了。」

聽到「娘」這個字,季溟冰冷的眼神瞬間褪去,他嫌惡地看了裴滿滿一眼,把手收回來,淡淡道:「敢在我夫人跟前多說一個字,我讓你去當花肥。」

裴滿滿摔倒在地上,捂著酸疼的脖子,嘗試兩次,才說出來幾個破碎的字,「為,什,么?」

而聽到月亮的喊聲,好幾個女官都沖了進來,看到倒在地上的裴滿滿,一個個不知該做何反應。

「打水來」,季溟剛才那隻掐住裴滿滿脖子的手還張著。

一個女官趕緊端來一盆清水。

季溟清洗了好幾遍,連肥皂水都是乾淨的了,才對一眾不知何故卻也不敢問的女官道:「這個女人想要行刺我,我便先下手為強。」

裴滿滿嘶啞道:「我,沒,有。變,態。」

外面又一陣腳步聲傳來,季溟抬頭,看到抱着月亮進來的羅袖,面上顯露出幾分委屈神色。

「季溟,你做了什麼?」

羅袖把還不停打着小擺子的月亮交給女官,讓她先帶去喂她些溫水,又吩咐人去傳太醫,這才怒氣沖沖地看向季溟,「你在女兒跟前殺人?!」

季溟眼眶微紅,看着羅袖道:「你都不聽我的分辨嗎?」

倒在地上沒人管的裴滿滿看到季溟現在的神態,臉上顯露出一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來。

「那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麼答應我的?」羅袖問道。

季溟看着她,說道:「我沒忘。所以在這個女人想要刺殺我的時候,我才沒有把她一舉擊斃。」

羅袖厭惡地看了裴滿滿一眼,不管前世她和季溟有多少恩怨,她都不該藉助自己女兒的手對付季溟。

況且,前世恩怨前世了,今生的季溟有哪裏對不起她,讓她這麼鍥而不捨地刺殺?

「來人,把她帶下去」,羅袖道,「告訴裴故,讓他管好自己的女兒,再有下一次,我就替他管了。」

裴滿滿想說什麼,但是想到剛才季溟那個變態的樣子,面對羅袖時,又不免升出幾分優越感,跟季溟相處這麼久都沒有看到過他的真面目,也真可悲的。

現在季溟還願意哄你,但總有一天會不願、不耐煩的,我就等著,看你到時候怎麼死?

裴滿滿被人拉走的時候,眼中不是躲過一劫的慶幸,反而是無盡的得意。

羅袖罵道:「她是不是有病。」

季溟說道:「你看到了吧。剛才我一進來她就脫衣服,想要趁我不備拿,拿個茶壺砸我的頭,幸而我心無旁騖,一眼便看出端倪。」

羅袖轉頭,卻實在不知該怎麼懲罰他,是能打一巴掌還是能唾一口,最後氣到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好幾下,「你不知道女兒也在嗎?她才多大,你把她嚇出心理陰影怎麼辦?」

「是我處理不當」,季溟攬住她輕輕在她後背上拍了拍,「不過我季溟的女兒,肯定不會膽子那麼小。」

「那跟膽子大小有關係嗎?」羅袖瞪他,你現在忘了不代表你以前沒有過陰影,再看看你這樣子,膽子小嗎?不還是憋出了第二人格?

羅袖想過解開他的心結,曾派不少人去當初那個酒樓前面打聽當年那對父母,雖然線索很少,最後也打聽到了那家人的所在地。

可惜的是,那戶人家早在戰亂中不知流離到什麼地方去了?

羅袖只能從還留在那裏生活的季家村村民處得知一些皮毛的消息,得知季溟一出生便被斷定煞星的命格,小時候是他奶奶帶着,大一點便被趕到院子裏,是自己在外面睡草窩長大的。

他三歲的時候,生母去世,不到半年繼母就進了門,自那兒后在繼母的攛掇下,三天兩頭吃大棒。

僅僅是從旁觀者的這些話,羅袖已經心疼得不行,又見他現在比戰時好很多,沒有動不動就要殺人,便沒再繼續追查季家人的下落。

但羅袖也有些猜測,之前他就說看到女人賣弄風騷便會心生殺意,那他小時候肯定因為這樣的女人吃過大虧。

因為他,羅袖從蒼生那兒購買了不少心理學書籍,也照著書里的方法對他進行過疏導,還以為他已經好了,沒想到一個裴滿滿又讓他現出原形。

看她眼中閃過擔憂和失望,季溟突然彎腰,緊緊抱住羅袖,低聲道:「剛才我真的被嚇到了。」

可能有的人真是把騷浪二字刻在骨子裏的,看到裴滿滿對自己的騷勁兒很自豪的樣子,好像她身上那幾兩騷能讓所有男人狗一般跪下來,給她奉上天下至寶,季溟就很想看看她身上的骨頭被一點點碾碎時的痛苦表情。

羅袖看不到季溟的眼神,聽聲音還真以為他被嚇到了,抬手在他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拍著。

背上輕柔的力道讓季溟回神,感受着懷裏這個真切的女人,他心底的躁動一點點安分下去。

如果沒有她,裴滿滿那種極品,他還真想放在身邊好好玩一玩,打碎再粘起來的過程,肯定特別爽。

不過我的袖兒不喜歡呢,只能忍痛放棄了。

*

鵝黃色的暖光下,男人因為熟睡下來而顯得面容分外柔和,睜開眼時肆無忌憚的俊美也有了幾分儒雅的感覺。

羅袖看了一會兒,試着拿了拿他禁錮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他的眉毛蹙了蹙,手臂還是被拿開了。

羅袖撐著下巴又待了會兒,見他睡得呼呼的,這才起身去旁邊的宮殿看女兒。

兩個女官睡在外面,羅袖一來,便都警醒地起來。

「月亮怎麼樣?」

「沒什麼事,您走了之後殿下也一直睡得很安穩。」

羅袖走進室內,窩在床邊榻上的銀鹿立刻抬頭把腦袋轉過來,在意念里跟她交流道:「小月亮沒事兒。」

摸了摸蒼生的腦袋,羅袖在旁邊坐下來,給床上安睡的小孩子掖了掖被角,「多謝你,一直陪着她。」

蒼生道:「沒事兒。可能是有季溟的基因吧,小月亮的膽子挺大的,你哄了哄她就沒事兒了。主人,你不知道,你們離開之後,她還問我,裴滿滿是不是要勾引季溟?」

「對了,上午到底怎麼回事?」

蒼生也正要說這個,便吧啦吧啦把上午的事都跟羅袖說了。

「你也知道啊,原劇情里,季溟對裴滿滿真的不算好,雖然他們兩個之間有那種事兒吧,但是劇情里裴滿滿自己都認為,季溟沒把她當人。你說怎麼重生一回,反而要跑到季溟跟前刷存在感呢?」

別看蒼生現在侃侃而談,上午時祂可是和月亮一起躲在衣櫃里的,月亮還有勇氣出來阻止季溟,祂嚇得四肢都癱軟了,一直到主人過來之後好一會兒才慢慢爬出來的。

羅袖聽到蒼生的描述,心裏微微有點不舒服,問道:「劇情里季溟喜不喜歡裴滿滿?」

問出口,又覺得沒意思。

劇情里的事,其實跟現在的季溟並沒有關係,她關心這些,真有些無聊。

銀鹿的腦袋轉了轉,一雙真正的濕漉漉的鹿眼在她臉上搜尋一瞬,很人性化的咧嘴笑道:「主人,你不會是在吃陳年老醋吧。」

羅袖揪住祂的耳朵捏了捏。

蒼生搖著腦袋躲開,說道:「劇情里也沒有明白寫,反正季溟就是特別鍾愛折磨裴滿滿,如果稱為變態的愛的話,可能是有喜歡的吧。」

羅袖嘆口氣,靠在蒼生背上,摸着祂的腦袋呼擼了下,「你說,季溟這樣,我該拿他怎麼辦?在我那個時代,他這樣兒的肯定要去看心理醫生的。」

蒼生安慰羅袖,「其實他這些年已經好多了。主人你再看得嚴一些,別讓那些特別容易顯露出風騷特點的女人在他跟前出現就是。」

「也只有這樣了。」

羅袖跟蒼生聊會兒天,起身在小月亮軟乎乎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這才回去。

她離開時還沉睡的季溟,這時候已經醒來,正一個人坐在桌子上吃砂鍋米線,砂鍋下面放着一個小小的爐子,小砂鍋里的湯輕微的咕嘟著,濃白的湯汁兒中魚丸、蟹包、蛋餃上下起伏,青翠的蔬菜間雜着紅色的枸杞。

十分勾人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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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之亂世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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