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小巷
九月底的天異常燥熱，熱騰騰的溫度彷彿能把所有人身上的水汽蒸發一般。
穿着棉布白裙的女孩走在街上，熱騰騰溫度彷彿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燥熱感。
等走到一個有些幽暗的小巷入口，女孩腳步頓了頓。
巷子裏有人。
女孩能明顯的看到幾個人影在巷子裏來回的走動，彷彿在等着什麼人。
只是微微猶豫了片刻，女孩最後還是走進了小巷。
因為這條路，是最近的。
等進了巷子，女孩就看到有些陰暗的角落裏，正靠着五個穿着一中校服的女生。
校服整潔，馬尾也是一絲不苟的扎的整整齊齊。
只是五人的手指尖卻都燃燒着微弱的火光，和有些嗆鼻的煙味。
一看就不是什麼善人。
女孩卻腳步不停，彷彿沒有看見面前抽煙的五人。
只是當她剛走到一個抽煙的女生的旁邊，那個女生就伸腿拌了她一把。
女孩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卻依舊不發一語。
抽煙的女生打量了眼女孩，嗤笑道：「這不是咱們一中已經被退學的顧大學霸嗎？怎麼，看到同校同學，連句招呼都不打一聲？」
語氣嘲意十足。
女孩卻並不在意，彎腰拍了下剛才蹭到牆上的灰塵，面貌柔和無害：「同學，請讓個路。」
抽煙的女生一愣，轉頭旁邊的幾個女生，五人眼底皆是好笑。
「呦，顧大學霸還拽上了？」
其中一個女生走上前，力氣極大的將女孩直接推到了牆上。
被推到牆上的女孩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溫軟的臉上都染上些許的蒼白。
「顧笙啊顧笙，你說說你，現在都被一中給退學了是吧。」
女生抽著煙，畫着淡妝的臉在小巷裏有些陰暗。
「這次要是發生了什麼，你可別怪我們啊。」
「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說着，女生假意嘆了口氣，轉頭對後面四個女生使了個眼色。
四個女生收到后，笑着圍了上來。
剛準備動手，被推到牆上的顧笙開了口。
顧笙眸子盯着她們，語氣有些淡：「我已經從一中退學了，她還想怎麼樣。」
五個女生一愣，隨即都笑了起來。
「她說，讓我們好好教教你，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說實話，五個女生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是那個人當時就這麼說的，至於內情，根本就沒人知道。
顧笙垂著眸子，唇瓣的顏色些淡：「不用你們教我，我也不會說出去。」
帶頭的女生一愣，她也就是收了錢，才會在這個小巷子裏堵顧笙。
雖然顧笙說了這句話，但還是不保險，畢竟按照季芸的意思，可是說要好好教訓一下顧笙的。
女生聳聳肩：「你也就嘴說說，我們哪知道你到底會不會亂說話。」
畢竟她們的尾款還沒拿到不是。
聽到女生的話，顧笙抬起頭，語氣平靜，眸子裏卻有某些壓抑的暗光：「她想要你們幹什麼？」
把自己打一頓？
顧笙不知道該怎麼去想這些事。
從小到大，她要的還不夠嗎？
對於顧笙的話，女生們倒是有些遲疑。
顧笙在一中的形象，不是一直都是很文靜怯弱的嗎？也就成績優秀，妥妥的一個書獃子。
可是看現在顧笙的模樣，女生們倒是感覺眼前的顧笙根本就不像傳聞里說的那樣。
「也沒什麼，就是拍拍果照什麼的。」
帶頭的女生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被顧笙那麼看着，就不自覺的說了出來。要是按照往常，她們應該早就直接動手了才對。
聽了女生的話，顧笙卻彷彿鬆了口氣一般，連語氣都淡了不少。
「挺好的想法。」
顧笙淡淡道，唇角帶笑，看起來有些不諳世事的單純。
真是惡毒，應該沒有什麼比毀掉一個女生的清譽更惡毒的了。
這下女生們有些不知所措了。
五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不害怕？」
這可是拍果照啊！
帶頭的女生有些不相信。
顧笙卻直接站直了身體，拍了拍裙子上被沾染到的灰塵：「有什麼好怕的，你們又打不過我。」
語氣淡然，彷彿再說今天天氣不錯。
這下五個女孩有些火了，直接圍了上來。
顧笙也不多說話，乾脆利落的將衝上來的女生一個過肩摔。
帶頭女生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剩下的四個女生瞬間停在了原地，面面相覷，半天不敢上來。
看現在這情況，顧笙明顯是練家子，這和傳聞里根本不一樣！
這都直接給人甩出去了！
倒在地上起不來的女生在心底暗暗咒罵。
這到底怎麼回事？說好的書獃子呢？
顧笙也不看面前幾個明顯害怕了的四個女生，走到剛剛被自己甩到地上的女生面前，蹲下了身。
帶頭女生下意識的往後瑟縮了下，面色慘白。
顧笙卻笑道：「煙借一根？」
臉頰旁淺淺的梨窩在巷子裏有些模糊。
帶頭女生愣了幾秒，才忍着身上的疼痛把煙盒從校服口袋裏拿了出來。
顧笙接過煙盒，抽了一根出來，又將煙盒遞了回去。
「有火嗎？」
顧笙繼續問。
「有有有！」
帶頭女生趕緊把打火機又給顧笙遞了過去。
顧笙接過打火機，動作熟練的點燃了煙，低頭吸了一口。
剛吸一口，顧笙秀氣眉毛就微微皺了下。
劣質的煙味，有些嗆喉嚨。
她低下頭，看着面前有些瑟縮的女生，唇角微挑。
在一分鐘前，她們還準備拍她果照呢。
想到這點，顧笙直接伸手掐住帶頭女生的下巴。
帶頭女生嚇了一跳，身上的疼痛還在提醒她面前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的女孩到底有多厲害。
想到這，帶頭女生眼底都隱隱有些淚花。
顧笙看着面前人眼底的恐懼，微微恍然。
人啊，果真都是欺軟怕硬。
顧笙突然覺得有些沒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煙，劣質的煙霧緩緩吐在了帶頭女生的臉上。
「下次，別在堵我了。」
「回去告訴季芸，我顧笙等着她。」
說完，在帶頭女生被嗆到的咳嗽聲下，走出了小巷。
剩下的四個女生看着顧笙的背影消失，才趕緊跑到帶頭女生旁，將人扶了起來。
帶頭女生咳嗽著，又想到剛才看到的眼神，全身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樣的眼神，冷的彷彿沒有溫度。
走出陰暗的小巷，顧笙眯着眼看了看刺目的太陽，才將手裏的煙掐滅，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時間差不多了，她也該去，新學校報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