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荒廟托書

第二十一章 荒廟托書

陸岐黃看了看他,「李府?你要去找李萬山?」

秦寒青道:「不,是李少雄那新過門的妻子。」

「何小姐?」陸岐黃一愣,「你找她做什麼?人家現在已經是李府的少奶奶了。」

秦寒青雙目一凝道:「正因為她是李府的少奶奶我才要去找她。」

陸岐黃不解的看着他,「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秦寒青臉色一沉,「何李兩家早有婚約,而且何詩琪一直不同意嫁給李少雄,為何在失蹤了幾天之後突然改變了主意?」

陸岐黃頓了頓道:「也許是何小姐想通了呢?」

秦寒青道:「那李少雄雖然一表人才卻是風流,成性,何詩琪性情孤傲,怎麼會把自己嫁給這樣一個人?」

陸岐黃皺了皺眉,「昨日在席間何員外曾對眾人感言,說自己閨女長大了,自從墉安城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不但對他言聽計從還說什麼將來等自己生下孩子要為何家立一個后。」

秦寒青道:「一個人突然之間性情大變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受了極大的刺激,還有一種就是換了個人!」

陸岐黃道:「對對對,何員外也是這麼說的,說何小姐這次回來之後就像換了個人。」

秦寒青若有所思,「看來劉大並沒有騙我……」

「劉大?」陸岐黃不解的看着他,「你說的可是那東街銀器鋪劉大?」

秦寒青點了點頭,緩緩將所遇劉大之事講了出來。

「怪不得我總覺得這中間少了什麼環節……」陸岐黃皺眉點頭,臉色卻又猛地大變,「你該不會是懷疑何小姐吧?」

秦寒青道:「惠能和劉大之言,加上她的所作所為不得不讓人生疑。」

陸岐黃沉吟了片刻,「你真打算親自去證實這件事?」

秦寒青面露凝重的點了點頭。

陸岐黃皺眉看着他道:「倘若一切屬實,你打算怎麼辦?」

秦寒青眼中一冷,「殺了她。」

「啊,不可!」陸岐黃臉色大變,「如果一切真是你想的那樣,以你我二人之力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我看這樣,明日我親自去一趟墉安再把師兄請回來,到時以我們三個人力量就算殺不死她總不至於白白送了一條命啊!」

秦寒青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我今夜便準備動手。」

陸岐黃急道:「你這就是去送死啊!」

秦寒青這時話鋒突然一轉,沉目看向他道:「老陸,那本書怎麼回事?」

陸岐黃一愣,「什麼書?」

秦寒青看了看他,「那本你故意讓我看到的舊書。」

陸岐黃臉色一緊,「什,什麼舊書,我怎麼不知道?」

秦寒青沉臉看着他,「你還不肯說實話?」

陸岐黃臉上急劇變化著,突然打了個哈哈,「哦,你說的是那捲手抄本啊,你找見了?」

秦寒青猛地起身一把抓住陸岐黃的衣領,怒道:「你少給我打哈哈,快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陸岐黃臉上一慌,頓時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寒青,有話好好說嘛,你這是幹什麼,快鬆開,咳咳……」

秦寒青雙目通紅的瞪着他,「你千方百計地靠近我到底是何居心?今日你若不肯說實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秦寒青當下彷彿失去了理智,陸岐黃滿臉通紅幾乎喘不上氣來,充滿血絲的雙眼驚恐的瞪着秦寒青,雙手不停地拍打着秦寒青揪住他衣領的拳頭,好半天才艱難地擠出兩個字來,「我說……」

秦寒青這才鬆了手,陸岐黃一把癱軟在椅子上捂著自己的喉嚨劇烈咳嗽了起來。

「咳咳……你小子他媽翻臉比翻書還快,咳咳……」

待咳嗽稍緩之後,陸岐黃端起茶杯猛灌了幾口涼茶,放下茶杯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唉,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秦寒青面無表情地的看着他,「少廢話,趕緊說!」

陸岐黃接着又嘆了口氣,這才緩緩開了口,「這事兒還要從十六年前說起,當時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那段日子,居無定所又染上了風熱病,沒有辦法只好在亂葬崗附近的一座破廟落腳。」

「直到那天深夜我高燒不退,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就在我閉着眼睛等死的時候一個年輕女子出現在了,由於當時天色太黑又加上我燒了一天一夜所以並未看清她的樣子,她當時似乎很着急,走到我面前直接向我開出了一個條件,並承諾只要我答應她的條件她就會醫治好我的風熱病,」

「當時我根本來不及多想就一口答應了她,然後她便將你的名字告訴了我,讓我十年後以自己的名義將一本什麼書交給你,我問她叫什麼名字的時候她卻突然不見了,再後來我便失去了意識,當我第二天醒來后發現自己的風熱病竟然全好了,而且手中還握著一卷舊書,便是你看的那捲,這之後我整整找了你十三年……」

秦寒青心中震顫,猛地看向陸岐黃,「她是不是小洛?」

陸岐黃臉色一緊,連忙做了個禁聲動作,向門外看了一眼,「此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秦寒青臉色一怔,卻是悲從心起,當下雙腿一軟直接癱坐了下來,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陸岐黃見狀,皺起眉頭,搖頭輕嘆了一聲,轉身也坐了下來。

散發着葯香的大堂中,除了兩人中間那盞跳動着火苗的燭台,四下卻是一片安靜。

橙黃色的燭光映照在兩人的半邊臉上,卻是呈現出兩副不同的面孔。

陸岐黃臉色不斷變化著,眼角的餘光不時看向秦寒青,喉結滾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湧入吹滅了燭台上的火苗,四下陷入黑暗。

「這鬼天氣怎麼又起風了。」陸岐黃罵罵咧咧地起身去找火鐮。

「別動。」黑暗中傳來秦寒青的聲音。

「唔?」陸岐黃回頭看去,只見秦寒青腰間的拘魂令正在緩緩亮起,詭異的陰光映照在秦寒青那張蒼白的臉上。

「怎麼回事?」陸岐黃臉色一緊,連忙躲在了秦寒青身後。

「出來吧。」秦寒青看着黑暗中抬手揮出一片綠幽幽的陰芒。

陰芒所及之處,一團黑影逐漸變大,一個身穿灰衣,長發遮面的女人出現在二人面前。

「鬼,鬼……」陸岐黃頓時嚇得面如土色,雙手緊緊地抓在秦寒青身後的椅背上。

「你這不去輪迴的陰物,可是前來自投法網?」秦寒青雙目陰冷,厲聲喝問。

「上差息怒,」灰衣女鬼連忙跪了下去,低垂著頭道:「小女子本是這天水城人氏,一個月前死於非命,之後便一直被扣押在中陰界。好不容易熬到下元日才被鬼差放了出來,本想回家再看一眼我那年邁的父母,沒想到卻被一名老婦拘走了魂魄。」

「她本想將我置於城中陰陣,這時有鬼差經過我便趁機逃了出來,然後遇上了其他遊魂,它們告訴我城東百草堂有一個叫秦寒青的陰差可以幫我早日投胎,於是我便趕在鬼門關關閉之前趕了過來,請問二位上差誰是秦寒青?」

在得知對方沒有惡意后,陸岐黃立刻從秦寒青身後站了起來,乾咳了一聲,道:「方才與你對話之人便是我那徒弟秦寒青。」

灰衣女鬼連忙伏下身子,「求上差為小女子做主!」

「姑娘不必客氣,請速速起身。」陸岐黃滿臉笑意的走到秦寒青面前抬了抬手。

「謝上差。」灰衣女鬼隨即起身抬頭,當陸岐黃看到對方那張被河水泡的變了形的臉龐后,臉色突然一變,連忙躲回到了秦寒青身後。

秦寒青沉吟了一下道:「你可還記得那老婦的樣子?」

女鬼想了想道:「她的樣子很普通,衣着也是普通人家的打扮,只是左耳垂下長著一顆黃豆大小的肉瘤。」

陸岐黃自言自語的道:「最近怎麼回事,牛鬼蛇神全跑出來啦。」

秦寒青這時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黃符,劃破指尖快速寫了幾筆,「我已為你寫了陳情符,到了陰司自有判官公斷。」說罷,將黃符拋向半空,灰衣女子躬身一拜化作一道黑氣鑽入黃符隨風飄向了漆黑的夜空。

陸岐黃點燃了燭台,微弱的光芒重新映照在兩人臉上。

陸岐黃在關住店門後轉身坐到了秦寒青一側,「寒青,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跳動地燭光下,秦寒青的臉色顯得有幾分凝重,沉吟了一下道:「惠能沒有騙我,那十方奪魂陣並未撤除,只是換了種存在方式。」

陸岐黃臉色一緊,「什麼意思?」

秦寒青道:「程九卿千辛萬苦布下大陣,其目的只不過為了救自己女兒,而程素衣卻是想奴役這全城的百姓!」

「啊!」陸岐黃大驚,「她想幹什麼?」

秦寒青搖了搖頭,「不管她想幹什麼,我們都必須抓緊時間,否則一旦等她達到某種目的,到時遭殃的恐怕不僅僅是天水城這數十萬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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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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