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補償

跟他已經沒話好說了么？看着她的側臉，秦晉陞暗淡了目光，想起曾經那個在自己身邊總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女孩，即便只是得到他寥寥幾句回應，她依然說的很開心。

心說不出的痛，秦晉陞知道自己沒有喊痛的權利，是他弄丟了過去的那個她，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咽下苦澀，秦晉陞儘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你不用說，只需要聽我說。」

「我也不想聽你說。」沈筎安說的是實話，不是為了賭氣才這麼說。

這話聽在秦晉陞耳里，她就是在賭氣。

她還會跟自己賭氣，說明她心中多少還是有自己，這個認知讓秦晉陞看了希望。

「不聽也可以，但我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繼續剛才的……」故意賣了個關子，讓她自己去想像，見她臉色大變，秦晉陞一隻手撐著，另一隻手輕撫她細嫩的臉頰。「筎安，你不會知道，這些年我有多想你，我無數次做夢，夢裏出現的全是你，就像此刻我們……」

「不要說了。」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沈筎安罵道：「秦晉陞你無恥。」

「只對你無恥，好不好？」秦晉陞笑問，看着她可愛的動作，一個沒忍住，低頭在她臉頰上偷了個吻。

他竟然笑的出來，沈筎安恨的牙痒痒，真想甩他一巴掌，她也確實這麼做了，只是沒有成功，反而被他抓着手腕，順勢拉着她起身，他坐在座椅上，抱起她安置在自己腿上，強有力的雙臂緊緊扣住她的腰。

「你放開我。」沈筎安掙扎着想起身，她怎麼可能讓他抱着，還坐在他腿上。

「別動。」低沉的聲音透著壓抑，是警告也是某種暗示，沈筎安感覺到炙熱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耳邊，察覺到什麼，腦中彷彿驚雷炸響，她果然不敢動了。她乖順了，秦晉陞反而覺得遺憾，小小的失落感湧上心頭，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很快退開，說了一句。「真乖。」

「秦晉陞，你個瘋子。」沈筎安氣得揮拳打他。

小小的拳頭落在胸口，秦晉陞沒感覺到痛，還是抬手握住她的小手，他可不希望她只顧著打自己而忽略他說的話。

握緊沈筎安的手，秦晉陞看着她的眼睛，認真的問：「筎安，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忘記過去的種種，重新開始好不好？」

話落，狹小車廂里的氣氛變得凝重。

重新開始，怎麼重新開始？那些過去她如何忘得掉，短暫的沉默后，沈筎安堅定的搖頭。

看着她搖頭，秦晉陞的心跌入谷底，握着她手的大手不自覺加重力道，想問她為什麼，卻又問不出口。

手上傳來的痛令沈筎安皺眉，掙扎了幾下無果后，她放棄了。

見她皺眉，秦晉陞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鬆開她的手查看，看到她的手被自己捏紅了，他低聲道歉。「對不起。」

沈筎安收回手，沒有說話，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換來一聲沒關係。

「筎安，你真的不愛我了嗎？」明知道不該問，更不該在這時候問，可他還是問了。

「不愛了。」斬釘截鐵的話落下，沈筎安垂下頭，掩去眸中的痛。

不愛了，不愛了……秦晉陞的希望徹底破滅，他突然很後悔這麼問了，這等於是自斷後路，他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怕看到她眼中出現令自己心碎的冷漠。

「我們的婚禮上，你說過會不離不棄，愛我一輩子的。」憶起那個畫面，秦晉陞俊雅的臉上浮現出笑容。

沈筎安的下一句話又讓他笑不出來，她說：「是你不相信我，先離棄我，現在就不要來問我要婚禮上的誓言了。」

他的不信任是導致她痛苦的根源，她左手臂上的每一道傷痕都是證明，沈筎安不自覺的用右手覆蓋在自己左手手臂。

她的動作令秦晉陞不解，但他沒多想，也沒有為自己辯解，解釋就是掩飾，何況此刻的筎安根本不會聽他解釋。

「你想讓我怎麼補償你，只要你說，我一定做到。」傷害已經造成，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補償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補償，不知為何，補償兩個字讓筎安想起秦秋月說的話，秦秋月說，秦晉陞的父母給了他偌大的財富，他所謂的補償，是想給她錢嗎？

「你真的想補償我？」沈筎安問道。

「真的，只要你說，我一定做到。」秦晉陞給出承諾。

得到他的承諾，沈筎安放心了，也相信他是真的想要補償自己。「我不要你的錢，只希望你能跟我去一趟民政局把婚離了。」

離婚協議書上他沒有簽字，被他撕毀的離婚證無效，只能兩人親自去一趟民政局。

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要的補償居然是跟自己離婚，秦晉陞愣怔住，他想拒絕，可想到自己的承諾……筎安已經不信他了，若再出爾反爾……什麼叫騎虎難下，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現在就是。

「你真的要跟我離婚？」明知道答案，他還是想再確認一次，期望能有不一樣的答案。

「要。」一個要字，沈筎安說的擲地有聲。

希望再次破滅，秦晉陞自嘲的說：「你連當我死了這樣的話都說出來，可見你心裏已經定了我的罪，我卻還期望着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是我痴心妄想了。」

沈筎安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故而沒說話。

車裏再次陷入沉寂，靜默片刻，秦晉陞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好，我答應跟你離婚，但我有個要求。」話落，見她錯愕的看着自己，秦晉陞幾乎要以為自己又有希望了，想到之前兩次的希望破滅，他不想再承受第三次，狠下心又補上一句。「筎安，答應我的要求，我們離婚，反之，我們就這麼耗下去。」

大概十幾分鐘以前還說不會離婚，還放狠話說她想和左溟結婚，除非他死了，否則永遠不可能，現在就答應跟她離婚了，沈筎安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麼感覺，連他什麼要求都沒問，直接點頭。「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