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第1章 初遇

「待我君臨天下,許你四海為家、共話桑麻。」

那天的雨淅淅瀝瀝,梧桐樹下一個小女孩撐著一把油紙傘,傘舉過自己的腦袋,從身後移至一個沒有傘的大哥哥頭頂。

少年低下頭,轉身看着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唇角綻出如同蓮花般的笑。

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少年一身白衣,面容乾淨、俊朗,就如同那蓮花一般。有一剎那的心動,女孩低頭,小臉一紅,快速的跑開。

女孩十三歲那年,父親兵敗,被敵人抓走。

少年一身戎裝出現在女孩面前,又是一笑,信誓旦旦的承諾:「我一定會幫你將父親救回來。」

那時她才知道,他是鳳羽國的大皇子——南宮晟,一身紅色戎裝,躍上高頭大馬的那一刻,在那個飛雪的冬天格外的帥氣。

冬去春來,女孩換上漂亮的新裳,畫着精緻的妝容,跑去城門外等候,大皇子與他哥哥大敗蠻夷的消息已經傳到京城,今日正是大勝歸來,抵達京城的日子。

大皇子從馬上俯身伸手,她將手遞過,在眾目睽睽、滿城歡慶的百姓眼下,就這般被帶飛到了馬上。

兩人共騎着一匹馬,女孩心口小鹿般砰砰砰的跳着,幾乎要忘記還要問父親的下落。

大皇子貼著女孩的耳朵:「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女孩心一緊,立刻轉過頭:「是遇到什麼危險的事?」

少年緊繃的唇角一松,隨後是溢滿全臉的笑:「有你擔心着我,再危險的事情我都不怕。」

少年騎在馬上跟女孩說着自己在軍中遇到的有趣之事,述說着年少時一個雨天,女孩小小的一隻跑過來給自己打傘的那件事,說那時就已心動,不管女孩信不信,還說自己這樣說,會不會顯得太可笑,太像是假話。

但女孩卻堅持說:「我信,日後但凡你有需要幫忙的,我一定竭盡所能幫到底。」

大皇子笑笑,他那哪是心動,無非是看中她韓家的兵權。

說書人在上面說着最新的故事,一個身穿灰色破爛連帽斗篷外衣的女孩趴在台下拐角的一張桌子上喝着小酒,唇角噙著笑意,台上說書人說的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韓溫弈。

女孩十五歲及笄那年,滿心等著大皇子的提親,甚至主動去問,他說:待我君臨天下,許你四海為家、共話桑麻。

之後,她韓家竭盡所能幫他登上太子之位,父兄遠離京城前往邊塞為他開拓疆土,三年奮戰,最後等來卻確是他要和別國的公主成婚。

韓溫弈喝完最後一杯酒,起身歪著身子離去,說書人還在台上說着,話本里沒提痴情女刺殺薄情皇子那一段,結局是薄情皇子如願以償登上王位,可女孩卻不再痴情,而是在其登基之日遠走高飛。

外面一陣狂風大作,忽而下起了大雨,韓溫弈用破舊的斗篷布衣裹緊了自己,雨中,一柄油紙傘出現在自己頭頂,韓溫弈回頭,是一位布衣書生,衣服是舊的,帶着布丁,但卻纖塵不染,書生的臉很白凈,但臉上卻有一道疤痕,格外的不襯那本應很好看的臉。

書生看其目光,迅速的捂住自己帶着疤痕的臉,丟下傘,然後跑遠了。

韓溫弈蹲下身撿起傘,又看看自己這一身破爛衣衫:「我有那麼可怕嗎?」

書生聽到后,步子一頓,捂著臉轉過身,詫異:「你不是該覺得我可怕嗎?」

韓溫弈復又低頭看看自己全身,破破爛爛的沒有一點女子的樣子,倒像個最底層的要飯人。

書生用手遮擋住自己帶着疤痕的那半邊臉,勸慰道:「姑娘,人皆有落魄之時,切莫難過。」

韓溫弈手執一把油紙傘獃獃的看著書生,忽而大笑:「我能有什麼放不下的?人生在這一世,就應當把每天都看作蜉蝣的一生,昨日放不下,今日這路,便走不動。」

書生凝視其良久,嘴唇才勉強扯出一抹笑:「你放得下便好。」可這笑,怎麼瞧都覺得像是看瘋子一般,勉強的明顯。

書生轉回頭,看着自己淋濕的衣裳,忽而有點後悔將傘送給一個瘋子。

而他自己又何嘗不也是一個瘋子?

年少家中失火,幸而兩位姑姑將他救出,這份恩情他理應記得,日日夜夜,也總有人在他耳邊念叨著。

他是蓬萊國王室唯一的繼承者,是皇長孫。姑姑想要政權,他給,姑姑想當蓬萊國的君王,他可以俯首稱臣,可一味退讓的最後,確是她們想讓他死。

慕韞低頭傻笑,聲音很輕,笑別人也笑自己。

幾日後,慕韞不想躲了,站在街道中間等著兩位姑姑派來的殺手,可萬萬沒想到兩位姑姑各自派來的殺手竟然相互廝殺起來,慕韞站在街道中央,表情略顯獃滯。

偏巧不巧,韓溫弈也路過此處,韓溫弈在街頭安頓好兩個受驚嚇的孩子,一轉頭看見上次那個書生(慕韞)正傻站在街道中間,口裏說了句:傻子。

隨後起身朝傻子的方向掠去要帶其離開這危險之地,慕韞愣住,有些不知所措,在屋檐上正相互廝打的兩個殺手一看獵物要跑,立馬目標達成一致,劍鋒直至慕韞。

韓溫弈那是什麼出身?

出身將門,從小隨父兄習武,跟鳳羽國第一殺手莫問天齊名。

韓溫奕一手牽着慕韞,眼一瞅朝他們方向而來的兩名殺手,袖口裏的兩枚當零食的炸蠶豆朝兩名殺手飛去,直擊雙方手腕,兩名殺手手腕一疼,劍微偏,韓溫奕帶着人趕緊躲閃,眼角視線一斜,摸過旁邊商鋪邊的一根木棍直迎兩名殺手,一番過招之後,兩名殺手遁逃,慕韞驚楞了。

慕韞:「你會武功?」

韓溫弈看眼落荒而跑的兩人之後,再看慕韞一臉吃驚的樣子,淡淡道:「一般般,只會些皮毛而已。」

慕韞看眼殺手逃跑的方向,心底有絲不詳預感,於是匆忙一句:「你等下我。」隨後就朝殺手的逃跑方向跑。

回來的時候,懷中抱着一包桂花糕,在閩南這個小鎮,送桂花糕作為答謝,有一種別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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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江湖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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