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經地義

在六扇門的人進場之前，王陰陽就從醫院大樓的小門溜了出來，看了看四周沒人，這才放心大膽地走出來，小跑着回到了車上。

關上門，王陰陽催促着開車，可司機遲遲沒有動作，王陰陽扭頭和嚴學寬交換了下眼神：「這司機什麼情況？你該不會給他都說了吧？」

嚴學寬搖搖頭：「我可什麼都沒說，完全就是人家自己猜出來的，誰讓你動作都這麼明顯了？」

王陰陽嘴角抽了抽，當初就不該留着嚴學寬在這裏等著自己，就應該把這個老頭兒一塊拉過去，讓他也見識見識剛才那戰鬥有多激烈，那兩個鬼的能力有多強。

嚴學寬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司機師傅的肩膀：「好了師傅，現在人已經到了，我們走吧，若是一直停在這裏，你我三人，可就要進那六扇門裏面喝喝茶了。」

「誒誒好的。」司機師傅身子抖了一下，這算是回過了神來，他點了點頭，發動車子，慢慢地駛離了中心醫院。

一路無書，司機師傅將兩人送到之後，連錢都沒要，就立刻開車跑了，這兩個人自己是真的不想多打交道了。

嚴學寬看着手中剛剛掏出來的幾張鈔票，咂了咂嘴：「本來還說給個小費，這也跑的有點太快了吧。」

「要換成是你的話，你也跑的這麼快。」王陰陽搖了搖頭，推門走了進去。

嚴學寬輕嘆一聲，看着司機跑遠的方向，搖了搖頭，將鈔票放回了兜里，而後轉身進了店裏。

「說說吧，你上去都遇到什麼了，怎麼鬧出來了這麼大動靜？不會是那兩個鬼已經成功進階了吧？」嚴學寬一進店，就看到王陰陽坐在了太師椅上，抱着茶壺往嗓子裏灌水，剛才煙塵嗆的自己嗓子生疼。

王陰陽擺了擺手，將茶壺裏的水全部喝完了之後，這才放下茶壺說道：「別提了，一言難盡，要不是我會點東西，後面還憑空出現了一把刀，我今天恐怕沒那麼容易出來，沒準就被門裏的那些人困在裏面了。」

「刀？什麼刀？」嚴學寬自動忽略了王陰陽說的別的話，他現在的關注點落在了這刀上面。

王陰陽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就挺突然的，一道紫色一道紅色，糾纏着變成了一把刀，就這樣。」

說着，王陰陽意念一動，飛魚服和腰間的那柄刀瞬間出現，他輕輕抽出那把刀，遞給了嚴學寬。

嚴學寬連忙後退了兩步，舉起手擋在了自己胸前：「你悠着點，行走的武器像我這種普通人是拿不起的，拿了輕則傷筋動骨，重則立刻喪命。」

「這麼嚴重的？」王陰陽看了眼手中這柄基本可以說是平平無奇的刀，怎麼看也不像是一拿就能讓人掛的東西啊。

「你剛剛進來，自然不知道。每一個行走的武器都是特殊的，專門按照他的喜好所形成的，而且他跟你身上的飛魚服是一樣的，都是認主的東西，如果別人東西，就會立刻觸發保護機制，不管那個人是誰，都會受到傷害。」

「好傢夥，這防盜裝置倒是好的很，誒對了說正事，你認識這個東西嗎？」王陰陽笑了笑，這是個好東西。

嚴學寬湊近一些仔細打量了一番，皺着眉頭想了一想，突然一拍手：「想起來了，這是綉春刀，雖然上面刻畫了天雷和地火的符文，遮蓋住了原本的花紋，但從這個形狀樣式來看，是綉春刀無疑。」

「原來如此，飛魚服綉春刀，還挺配套的，哦對了，今天醫院裏面的事，我跟你說說，有個地方我挺納悶的還。」王陰陽微微頷首，收起了綉春刀，意念一動，身上的衣服變回了原樣。

「又出什麼事了？」嚴學寬眉頭一皺，坐在了一旁，拿起茶壺，往茶杯里倒了些水，可王陰陽剛剛才喝完。

「嗯？」嚴學寬等著王陰陽開始，可等了一會也沒聽到王陰陽講話，抬頭一看，王陰陽正用一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怎麼了？開始講啊，茶水都倒好了。」嚴學寬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王陰陽眨了眨眼睛，而後微微一頷首，講起了之前在醫院裏發生的事情，茶壺憑空出水的事情稍後再說。

過了有一會，王陰陽說完了，嚴學寬給他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而後咂了咂嘴說道：「看來檔案中記載的還是有問題，當時追的緊也記得不清楚。至於你說那個孩子為何消失了，我的猜想是這樣的，孩子和母親是一體的，孩子的能量應該是從母體吸收的，也就能夠解釋為何兩個鬼之間還會有連接的東西。這樣母親死了之後，孩子喪失了來自母體的營養，自然也就消散了。」

「這樣子啊，明白了。唉，說實話，這一對母子是真的可憐，好好地就這樣子了。」王陰陽輕嘆一聲，拿起茶杯，一仰脖，一飲而盡。

嚴學寬微微頷首：「確實可憐，其實那檔案上還有一部分東西，不過沒有寫進去，這也是我看完檔案之後才知道的。這個母親的婆家人對這個孩子十分的重視，但相反，對母親就很不好，甚至可以用虐待來形容。」

「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孩子，什麼都不在乎她的意願，就連懷這個孩子，也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動了手腳。等住院之後，態度更是不好，這個婆婆甚至還打罵她，她那個老公也不護着她。你應該知道，那個時候的孩子已經有了神智，能夠聽到感知到外邊的一切，更別提感知母親的心情。」

「他知道母親過得不好，所以選擇了在手術的時候撕開了胎盤，想要帶母親離開，擺脫這些苦難。可惜，母親和他的執念太深了，兩人化為了厲鬼。」

說完這些，嚴學寬嘆了口氣，這次，他沒再喝一口茶。

「被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有些罪惡感，其實我可能並不用殺了他們，直接超度了就好了，這樣，他們母子，可能還有來世。」王陰陽皺了皺眉頭，心裏有點難受，當初若是知道這些，恐怕自己真的下不去手了。

嚴學寬搖了搖頭：「小子，我告訴你，人是人，鬼是鬼，人死了之後，關於他以前的所有全部清空，從那以後他就是一個鬼，不要妄想有時候鬼能變成人。如果他傷了人或者說殺了人，那麼就要接受相應的懲罰，不管是分形也好押解到九冥山下鎮壓也好，這些都是他應該受的。」

「因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