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勿施於人
「可汗，外臣還是那句話，此一時彼一時，就算您真想要，不妨等到那一天結束后，再做計較！」
「如果是這樣，那你告訴孤，孤為什麼不接受他們的提議，要接受你們的！」
「什麼，可汗您說什麼？」
「是孤說的還不夠清楚，還是你在那裏裝傻充愣。」
「可汗，您要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您怎麼可以答應他們的要求。」
「這有什麼不可以，用你的話就是此一時彼一時，今天的形勢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你不覺得如今的你們才更讓人畏懼，才是最大的威脅。」
「可汗的您要是這樣說，我們就沒辦法談了。」
「我們本就沒必要談，你還是回去好好的告訴你們的陛下，要想打動別人，總要拿出點誠意來。總不能空口白話，總一些漂亮話來做籌碼，咱們大家都是聰明人，誰都不是笨蛋。還有，孤在多說一句，用兵於外，最起碼要整頓好內部，不然落得一個分崩離析的下場，誰臉上都不好看。」
「看樣子，可汗已經做好了決定，既然如此，那外臣就告退了。」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可汗不由地搖了搖頭。
這都是什麼人啊，就不能好好的說話。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孤的心裏會好一些。
從妖族的皇宮中出來后，他心中有種拔涼拔涼的感覺。
怎麼講呢，他是一點也沒想過會是如今這樣一個局面。
想過會很難辦，但沒想到會這麼難辦。他想到了蘇黎會來，也想到了妖族之主會提出各種苛刻的條件，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要……可……不能啊，他知道他要是那樣做了，就真的無法交代了。要知道以前割讓土地法那個王朝，簽訂盟約的那位大臣，可是被永遠的定在了恥辱柱上。不能說那個王朝是一個……也不能說那位大臣就是賣國賊，就是……只能說時勢使然，只能說……這個問題不太好說，也說不明白。
人是自私的，王朝也是一樣！
總不能為了所謂的尊嚴面子而捨棄生存下去的機會。只不過這樣選擇就是對的嗎？那樣做的確能換來一時的苟安，能讓生命繼續下去，但這並非有真正解決問題。
問題還在那裏，只不過稍微得到了滯后，被掩飾了下去。
滯后不代表不會前進，掩飾不是消失。終有一天，時間會再一次來臨，掩飾會讓問題變得更加巨大。那個王朝最後的結局是怎樣的，先是元康之恥，丟失了一半的疆土，差不多整個皇族，兩百年積累的財富都被外族給得了去，再有五方海戰，最後一位大臣背着最後一位皇帝跳進了大海，餵了魚！
可悲，更可嘆！
後世的史書用這樣一段文字，描述了這個王朝，「文化昌盛，衣食富足，未之有也，然兵甲不強，不能禦敵於外，遂國破家亡，足為後世笑！」
沒有錯，國富並不是國強，民殷並不是民實。若這富足不能守護，不能傳承下去，那麼一切的一切不過是鏡中月，水中影罷了。
也正因為有了之前的教訓，就算是皇帝已經明確說了可以答應外族的要求，但他怎能答應，怎能放棄！
帝王可以隨心所欲，人臣如何可以。
回到驛館，推門而入。
「怎麼，沒結果？」
他搖搖頭，道：「無功而返。」
那人把背靠在牆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得意，「沒關係，這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在意。」
他有些垂頭喪氣的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你那邊怎麼樣？」
「還好，還不錯。」
「要知道是這麼個情況，我就應該和你一樣，什麼都不做才對。」
「話也不能這樣說，我們兩個人本就是不同的人。我不去，這是理所應當。你要是不去，心裏面總會不甘心。這樣也好，最起碼知道這樣行不通。」
「話說回來，這裏是你的母國，你真不打算留下來？」
「留下來幹嘛，自相殘殺嗎？」
「沒有那麼誇張吧。只要你規矩一點，不把那種心思表露出來，就沒問題。」
「你很希望我留下來嗎？也對，我要是留下來，你不就有機可乘了。不過我是不會留下來的，這裏雖然是我的母國，但這裏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左賢王真的甘心嗎？」
「什麼左賢王，那不過是一個玩笑罷了。你要不覺得好笑，就請隨便。」
「我知道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知道他雖然看上去沒有生氣，但實際上早就……這就是……不生氣才有問題，生氣才最應該。
「你應該姓白才對，所以你的真名是什麼？」
「你今天的話很多哎，你要是閑得慌，可以去藝館那邊看看。那裏還不錯，是個放鬆的好地方。」
「你不願意就算了。不過我知道的，你的真名是白澤。我也不是不明白了，你看起來跟傳說中的神獸一點也沒關係，你真的……」
還沒等他說完，白澤就怒氣沖沖的說道：「怎麼，你有意見啊！？」
「沒有，沒有那麼一回事。你是什麼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有點不明白罷了。白澤是神話時代的神獸，那可是有大本事的存在。我想你的父母在給你取名字的時候，應該希望你能建功立業，能夠光宗耀祖。可你看看，如今的你，每天不思進取，流連於青樓美姬，你說要是他們看到了，會怎麼想。」
「要你廢話，你這個瓜慫。」白澤起身，坐在他旁邊。「那你呢。我記得你的名字是柳神，難不成，你的父母是希望你成神了。那麼，可以請你告訴我，現在的你成神了嗎？」
「呵呵。」
柳神白了他一眼，很是不爽！
簡直就是在抬杠，能不能有點自覺。我剛才那樣那是在……好像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不同。說別人可以，怎麼到了自己這就不成了。能不能不這樣，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雙標。不是早就告訴過自己，絕對不能這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又不是不懂，如何還能再犯。
那一刻，柳神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如同秋天裏紅透的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