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阻運

風雪飄渺，大雪山上由於風雪不斷，而且位處北荒邊境，除了傍山的一些村民之外，終年不見人影，而今日大雪山的山腳下，卻來了一支隊伍，這隻隊伍有近千人之多，到了山下之後即刻安營紮寨，不多時已是炊煙裊裊，行動之間，訓練有素，似乎用軍隊來形容更為恰當一些。

中央大帳之內，有兩人正在談話，其中一人身穿黃絲綢的衣裳，腰挎寶刀，一道刀痕從左至右斜在面容上，凶戾之氣撲面而來：「笑塵子，主上究竟何時出關？」

那名被稱為笑塵子的中年文衫儒士微微一笑，手中羽扇輕搖，「皇甫兄莫急，莫急，據主上當年臨行前所言，出關之日就在今朝了。」

那凶戾男子聽了，面漏激動之色，「十年，十年了，我皇甫充石等了十年！也躲了十年！！主上出關，我等便可在再次嘯傲山河。我要以最崇高的禮節來迎接主上。」

大雪山玄天門的禁地古洞之中，一向平靜無波的死灘忽然波浪起伏，孤寂昏暗的空間之中，隱隱心臟跳動聲音傳來，猶如鬼魅般回蕩不去。

過不多時，隨着心臟跳動之聲越來越強烈，死灘波浪也愈加翻滾，勢欲傾天，巨大的咆哮聲在狹小的空間反射，形成猶如遠古凶獸的嘶吼之聲。

忽然之間巨浪消逝，死灘邊多了一名閉眼盤膝的男子，奇怪的是男子身上未著寸縷，彷彿剛出生的嬰兒。

男子口中突然喃喃道：「我要撕裂背叛之人的身體，吞食阻路之人的心肝，隨着罪惡的閃電，以凈世的雷音，重建這個遙遙欲墜的世界，任何武力，也休想逼我降服。」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堅定堅定，誓言回蕩在周圍：「我心意已決，絕不更改！我心意已決，絕不更改！……」

天際一黑一白兩道光華閃過，禁地古洞之中突兀的出現了兩道人影，一者身穿白色道袍，一臉淡然，座下十二品白蓮，浮在空中，好一名道德真人；另一者身穿黑色道袍，面容消瘦，座下亦是十二品黑蓮，赫然竟是天機門掌教真人天玄子與其師弟天心子。

男子似是有所感覺，眼睛猛然睜開，奪人心魄，令人不敢正視，「來者何人？」身形一動站到來人面前，身上已是多了一件青色道袍。

白色道袍之人收了白蓮法器，打了個稽首，道：「劣者，天玄子。司馬蒼道友今日出關，我與師弟特意前來拜謁，目的乃是為了恭喜閣下，閣下莫要緊張，再者，傳聞閣下與十年之前，江湖上發生的七月浩劫有所牽連，順便求證一番。三者……」

一旁天心子聽了很是不耐煩，對自己這掌教師兄腹誹不已，明明就是來打架的，哪來那麼多廢話，當下大喝一聲，「師兄出手罷！」同時手中法決掐動，再喝一聲：「鳳，雲間初行！」只聞空中一聲鳴叫傳來，只見一火鳳在空中慢慢成形。

與此同時，天玄子見師弟已經動手，也是暴喝一聲，「凰，披雲嘯天。」轉眼之間空中再現有一條火凰。

「哼！」司馬蒼見二人動手怒喝一聲，「我乃奉天命而生，你們逆天而為，必遭天譴，『御龍騰霄漢』！」亦是手指連舞，結成一道奇異的法印，一道黑色龍氣破空而出，御風而上，帶起驚天龍吟，疾沖一鳳一凰。

天玄子、天心子對視一眼，法決再掐：「鳳凰合流！」一鳳一凰在空中相互交纏盤旋，竟然慢慢合二為一，鳳凰化朱雀，俯衝而下，轉眼間黑龍、朱雀遭遇，朱雀周身焰火更盛，黑龍飛升之勢頓阻，絕招相對，司馬蒼以一敵二，倉促應戰，一招未過已落下風！

司馬蒼見朱雀突破黑龍襲來，身形一動，暴退數丈避過攻勢，卻是不慌不忙：「鳳凰合流，威力果然不凡，再出招吧！」再度提元，右手連舞，上托的左手如漩渦般吸納周圍元氣，竟然引發天地元氣變動，一道彎狀銀色光華緩緩浮現，如同手托新月，竟是一道奇異的月形劍氣。」

二人一驚，凝神以待，只聞司馬蒼暴喝一聲，右手劍指一指天玄子：「月影千鋒！」月形劍氣瞬即帶着詭異的破空之聲襲向天玄子。天玄子雖不知此招來歷，見此情形亦知威力非同小可，連忙運轉天玄劍決，身後白虹劍出鞘，只見劍花飛舞化作身前白雲片片，蓄勢而出的『白雲無盡時』硬碰『月影千鋒』，哪知月影千鋒竟然不堪一擊，一觸即潰，二人一愣，突然另一個聲音傳來：「大家小心了！」話音未落，已經散去的月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天心子身後，天心子感到寒氣襲體，急忙往左越開，同時手中冷月劍揮舞，天心劍訣運轉，座下黑蓮消散，化作片片花瓣擋在身後，然而為時已晚，月影已是透胸而過，鮮血染在黑色道袍之上，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天心子已是負傷。

一個身穿儒服的青年身影浮動，出現在天心子身旁，扶住了遙遙欲墜的天心子。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將其中粉末倒在天心子傷口上。

司馬蒼看到對方又來了幫手，不由心神一分，正欲再攻之時，卻聞天玄子怒喝一聲：「受死。」白虹劍襲向司馬蒼，阻住其攻勢。天心子急道：「今日不宜再戰，諸葛清，師兄，快走，快走!」

天玄子卻是不聞不問，一聲：「卑鄙小人！」天玄劍決再轉，一招「雲間雁初行」攻向司馬蒼。天心子知道師兄不是司馬蒼的對手，再打下去恐怕一個都走不了，顧不得傷勢惡化，阻道：「師兄，不可啊！」急火攻心加上受傷甚重，竟然就此暈迷過去。

然為時已晚，白虹劍化為一道劍光，如同初次飛行的大雁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襲向司馬蒼，縱然此招角度刁鑽異常，令人防不勝防，司馬蒼仍怡然不懼：「雕蟲小技！」左手法決再轉，右手並指而出，『蒼山不動一劍痕』隨着右手指向而出，對攻雲間雁出行。

雲間雁初行，本就是天機門高人模仿初飛大雁的飛行軌跡而來，連自己都不甚清楚最後的攻擊點，只能確定一個大致的攻擊範圍，沒想到司馬蒼竟然在這轉瞬之間就破解了此招。

天玄子見狀卻只是冷笑一聲，暗道，要的就是你硬擋，左手連連結印，『破雲封魔式』再出，白虹劍陡然破碎，殘破的碎片在司馬蒼周圍形成一道法陣，封住了司馬蒼出路!與此同時，『蒼山不動一劍痕』猛然突破失去力量支持的『雲間雁出行』，擊打在天玄子身上，天玄子頓時吐血而飛，諸葛清飛身接住天玄子，一手抱着天玄子一手扶住天心子，顧不得留下場面話，轉身飛縱，破洞而出。

司馬蒼氣的連連怒吼，「豈有此理，天玄子，你這混蛋，居然陰我，你能封我幾日？氣死我啦……啊啊……」

話說司馬蒼將天玄子和天心子重傷本是大佔便宜，卻被天玄子這一手弄的鬱悶不已，幾欲吐血。

魔淵，魔門大殿之上，魔門門宇文方仕主仰觀星空，思索道：「凶星星光再掩，卻非晦暗不清，是潛龍伏氣么？」

「稟掌門，探子回報，昨日，天機門天玄子天心子以及諸葛清三人突然出現在玄天門，並與玄天門內出現的神秘高手對決，天玄子、諸葛清重傷，神秘高手亦被封禁在玄天門。」大護法宇文方政不知何時出現在宇文方仕身後。

宇文方仕聽了，心中念轉，問道：「如何封禁？」大長老道：「天玄子聲東擊西，利用神秘高手精神集中，暗中使出天機門禁招將其封禁，天玄子也付出了重傷的代價。」

「玄天門……看來是當年司馬蒼再出！！」

大護法道：「無論如何，現今正道正在疲弱之時，掌門是否要趁此機會再給予致命一擊？

「追求勝利首重謹慎，欲速則不達，天玄子、天心子是否重傷不支，玄天門內的高手究竟有多少能耐，這些都是必須了解的真相，先決條件不取，出征也是中人暗計罷了。」宇文方仕輕輕搖頭。

「原來掌門遲遲不動，是為了這些原因？」

「中原歷經征戰，面對過無數的組織、王者，應變之能絕非等閑，所謂知己知彼，不過是第一步而已，正真的勝負，在於『磨』，天玄子等人屢受強敵磨鍊，他們必定留有後手，與其在局勢未明之時攻擊，讓變數操縱，不如等待敵人行動，由魔門操縱變數，方能戰無不勝！」

大護法點頭道：「我明白了，掌門果然行事穩重，智計無雙！那接下來我等如何做呢？」

宇文方仕微微一笑，「命眾人偃旗息鼓，不可引起正道注意，讓他們放下戒心！」

「嗯，屬下即刻去辦。」說完大護法下殿而去。

宇文方仕再次仰觀星空：「天際異星閃動，火宿忽明忽滅，又代表什麼呢？」

大雪山腳下，玄天門外，司馬蒼昔日的屬下，在此默默等待着首領破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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