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暴風雨前

人革連，首都北京。

連盟會議中心大樓，各個加盟共和國的代表齊聚一堂。

擔任大會主持的伊萬諾夫快步上前，「同志們，請安靜，現在由人類革新連盟最高領袖，連共總書記，最高共和國聯盟主席團主席，席悠悠同志發表講話。」

一身戎裝的席悠悠緩步走上演講台。環顧四周，她清晰的感受到再場所有人的目光，有羨慕，有讚賞、有崇拜甚至還看到了少有的不屑的目光。

席悠悠深吸口氣，語調凝重緩慢而又悠長的說道：「同志們，今天，我站在這裏。此時此刻我的心裏卻毫無激動之情，有的滿腹的矛盾和悲哀......」

「就在30分鐘之前，當各位代表，委員們剛剛齊聚一堂之時，遠在朝鮮半島南端的大韓民國政府，拒絕了我們最後一次外交上的努力......」

「韓國人，正在以他們那莫名狂熱，威脅著整個連盟的安全和領土與尊嚴的完成，戰爭的陰雲籠罩在那三千里如畫的山河之上......」

「就在六年前，我在這裏被同志們推舉為人革連最高的領袖。六年後的今天，我不得不懷着無比沉重的心情重新站在這裏對各位代表、委員們......我希望人民革命委員會可以賦予最高共和國聯盟主席團宣戰權......」

話音未落，滿場嘩然......

「主席同志，您是說希望大會賦予您宣戰權？」

「是的。」

「您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是的，根據《連盟憲法》賦予連盟最高領袖宣戰權，意味着國家進入全面戰爭狀態。所以，我在此要求給位代表和委員給予我這個權利。」

「那麼，根據大會程序，主席同志，你必須在提出要求的同時，必須給予大會可以支持您要求的證據。」

「是的，我根據我方軍事部門截獲的韓方資料來看，韓國人在儘可能的擴大戰爭的規模，他們部署了近百枚導彈對準了北京、洛陽、上海、莫斯科、列寧格勒......就僅僅這些難道在座的同志們還認為韓國人僅僅是想打一次邊界戰爭嗎？」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韓國人想打的是一場全面戰爭......他們要入侵我們的國土，同志們，被動的防禦對於我們來說無異於飲鴆止渴。」

「我想大家都明白，近年來以美國為首的反對**情緒日漸高漲，他們在取得了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的勝利后，他們下一目標就是我們南部的印度，NSC近年大量的情報顯示，CIA正在大量的資助盤踞印度南部半島上的**游擊隊。根據NSC的報告，美國人為了避免日益深陷的反哈馬奧政府的戰爭，他們在進行着禍水東移的計劃，而韓國此刻的強硬態度正是反對**勢力、極端分子、分裂分子們眼前的機遇，朝鮮半島將是他們理想舞台......人革連最大的敵人——大突厥伊斯蘭人民解放陣線派代表同韓國政府秘密接洽了多次。他們暗示韓國政府可以在開戰時，給予韓國人減輕前線壓力的暗示。」

「主席同志，您話中的意思我們是否可以理解為，韓國人同恐怖組織進行合作，意圖顛覆和分裂我們的政府與國土......」

席悠悠嚴肅的點了點頭：「是的。」頓了頓，席悠悠繼續說道：「我想說的只有這些，下面交由伊萬諾夫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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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大會正在討論是否給予你宣戰權......您應該回到會場......」席悠悠的新任秘書南姵，一名畢業於中央大學國防專業的高材生，就是有點刻薄、古板、不通人情、教條主義，總之席悠悠知道的所有貶義詞都適用於這位女士身上。

你可以想像，就連你喝杯水她都會要求您的坐姿端正......反正席悠悠看着她是很不爽，但為了避免打擊主席室人事的積極性，席悠悠決定先忍她幾個月，忍不住了就把她送到西伯利亞去糾正北極熊的生活錯誤去......反正這位機要秘書更像是她的私人教師，處處對她指手劃腳，真相現在把她踢到西伯利亞去。南姵，她可真是人如其名——難配啊！！！

看到席悠悠沒有反應，南姵繼續發揮革命軍人不怕苦不怕累的頑強精神：「主席同志，你的態度直接影響着大會對您的提議的態度，我建立您應該回到會場和代表們繼續探討並且說服他們......」

「謝謝你，南秘書，能讓我單獨呆一會嗎，或許你可以去趙文華主任那裏看看，韓國方面有什麼最新的動向......」

「是的，主席同志。」

終於清靜了，席悠悠長嘆一聲，剛剛準備在椅子上放鬆一下，門再次被推開。

「主席，很抱歉打擾您，大會的決議。」伊萬諾夫推門而進。

「怎麼樣？」

「中華代表，俄羅斯聯邦代表，蒙古代表，朝鮮代表，所羅門代表同於給予您宣戰權......」

「但是越南代表南亞代表反對......」

「無所謂了，只要俄，朝代表支持通過就沒什麼問題了。」席悠悠說道，「所以，結果呢？」

「通過。」

「那就可以，召開軍事會議，是到了統一朝鮮的時刻了。」席悠悠眼中閃現在激動和堅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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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浣熊市。

艾達和里昂在下水道里艱難的摸索著......

從眼前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地下三層隧道中，撕成碎片的人類屍體散亂地堆在地上——四肢和頭部、還有失去了手腳的身體，這些血淋淋的**在聚積了幾英寸高的污水中靜靜地搖晃着。

「里昂？情況怎樣？」艾達的聲音從梯子上方有光的地方傳來。里昂並沒有回答。由於受到刺激，他的眼睛已經被這可怕的情景所吸引，腦海正在不停地運轉，試圖將這些屍體的碎塊拼湊在一起並得出一個準確的數字。

「你最好不要下來。」里昂驀然了半晌，回答道。

多少人？究竟有多少人？

數量太多，根本數不過來。眼睛所能看到的是沒有臉的腦袋以及像雲朵一樣在旁邊擴散的頭髮。在一個豐滿的女性被斬斷的身體上，只能看到一個**在水面上不停地浮動。在一件瞀官制服中還有一條手臂，露出來的腳上還穿着運動鞋，彎曲的手指已經被泡得發白。

「里昂？」艾達的聲音顯得略微的尖銳。

「下來吧，很安全沒事。」里昂的聲音盡量顯得不是那麼僵硬。「沒有什麼活動的東西。」

「那我下去了。」

艾達下到梯子的最後一級，然後跳了下來，腳下的污水濺起了水花。里昂的眼睛此時已經完全適應了黑暗，他清楚地看到艾達纖細的臉上浮現出厭惡的表情——應該是混合著厭惡的悲傷。

「他們是在停車場受到了攻擊。」艾達平靜地說道，「大概死了十四個，或者十五個人......然後屍體被仍到了這裏......」

「什麼？」里昂驚訝道。

說實話，里昂現在對面前這個華裔美女越來越驚訝，似乎她對這一切都熟悉的讓人害怕，她究竟是幹什麼的？那個中國少年臨走說的那句話現在看來似乎是種警告——看住她，別讓她離開你的視線......艾達對此的解釋是，中國少年以為她需要保護。

但隨着兩人相聚的時刻的延長，里昂越來越感覺到那中國少年話中的意思是警告。不過，里昂卻無法對這名美女硬起心腸，他很清楚。

「他們是被殺后，移屍到這裏的。」她說着皺起了眉頭，走過里昂的身邊，想要仔細地查看那些已經四分五裂的人類殘骸。當她再次開始說話時，聲音中明顯帶着不安的腔調。

「雖然我沒有目睹這次襲擊，但我的確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殘忍。」

艾達抬起頭，目光投向隧道的上方，更緊地握住手中的槍。里昂雖然跟着她的視線一起抬頭看，可是看到的只有長滿了苔蘚的石頭而已。艾達回過頭來，俯視着靜靜漂浮着殘缺**的水面。

就在里昂搞不動艾達的動作時，艾達緩緩的開口了，語氣壓抑無比。

「那個——喪屍，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這些人是在死後受到的襲擊。」

里昂感到一股寒氣從脊梁骨中流過。這是當身處於臭氣熏天的地方被一堆屍體包圍時，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了。「那麼也就說是，這裏也不安全。我們還是回到上面去吧......」

艾達開始在那些斷手斷腳中朝着前方走去，她踩在水中所發出的腳步聲，在這條寂靜的隧道里顯得特別響亮。

可惡，她算是在無視自己，還是在嘲笑自己。

里昂急忙追上艾達，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至少讓我走在前面吧。」

「好啊。」艾達回答道，「你先走吧。」

於是里昂再次走到艾達的身前，他小心翼翼地注意著前方的黑暗和漂浮在腳下水中的那些肉塊和骨頭。很快，隧道在前方朝右轉去，能夠看到那裏的水面上漂浮着的油脂所反射出的光亮。雖然比剛才少了一些，可還是漂浮着不少的屍體。

「你和那個叫蘇揚的人是怎麼回事？」前進中，里昂輕聲問道。

「沒什麼，逃避危險中認識的。」

「是嗎，我覺得他看起來不像是逃避危險，更多是在找什麼東西。」

「也許吧，我們不是很熟，相識的時間也很短，不過，我覺得他很危險。」艾達一面感嘆里昂警官的直覺一面推卸着她和蘇揚的關係。

里昂搖了搖頭，心裏雖然覺的艾達沒有說實話，但卻找不出破綻。

想到這，里昂也就沒了談話的興趣。隨手將蘇揚留給他的雷明頓M870式霰彈槍從肩上卸下來，然後停下腳步開始確認子彈。雖然還沒有看到那個將這些屍體弄成這樣的東西，但是他想要事先做好準備。

艾達沉默地等待着，但是里昂能夠感受到她的焦躁——她一定知道很多事情，肯定比之前說出來的多，而現在卻刻意保持沉默。之前，她固執的要求進入下水道要求離城。里昂對此勸阻無效后，無奈的只得隨她進入了下水道。但同時還在擔心警署里其他的倖存者和那個突然跑出去的蘇揚。儘管如此，里昂還是不認為將艾達獨自留在這種嚴峻的狀態中是正確的選擇。

另一方面，艾達......她像一名老練的士兵一樣冷靜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而只是表現出想要快點行動的熱情。另外，如果她認為我的主張是不必重視的話，也不會將這樣的感覺表現出來。當然，我也並不覺得必須從她那裏得到感激。

但是，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能和警官在一起都應該會感到高興吧？即使我是一名新人。而艾達對自己的出現沒有任何興奮的意思，甚至自己還能覺得她對自己感到很厭惡的樣子......

對於這個陰暗潮濕，而且屍體遍地的下水道來說，里昂是在找不到任何理由說服自己艾達是對的，她僅僅是為了離開這座處處喪屍的城市。

「停下。」艾達小聲喊道，「你聽。」里昂緊張地單手握住雷明頓M870式霰彈槍，用另一隻手抽出腰間的手槍。雖然歪著腦袋仔細傾聽，可是只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滴水聲......

等等，還有其他的聲音——「咯噔咯噔」聲。雖然很快但是經常中斷，聽上去像是在用鎚子敲打着床墊等填充物的聲音。雖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對於這個不斷接近的聲音，很明顯能夠聽出是從眼前隧道向上轉去的地方傳來的。

等等沒有水撥動的聲音，怎麼回事，究竟是什麼？里昂感覺不太好。

小心的退後一步，輕輕地舉起雙手中的武器，腦海中回想起剛才艾達仰望頭頂的事情來。

接着，那個東西進入了里昂的眼帘，剛看到時，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都停止了跳動。一隻足足有大型犬大小的蜘蛛迅速地在隧道內側上方濕滑的石頭上移動着，被黑色硬毛所覆蓋的腿發出了「咯噔咯噔」的聲音。

我的上帝啊，主在上。這是什麼東西......里昂簡直覺的面前一切不是真的，這太可怕了......

這時，在里昂右耳旁刺耳的爆破聲——砰！砰！砰！不斷地響了起來。艾達手中貝雷塔的槍口噴射出火舌，每次開槍都在如同地獄般的隧道中發出光亮。震耳欲聾的聲音在陰暗的隧道中響起，巨大奇怪的蜘蛛從牆上掉落到水中，濺起一串漆黑的水花。

那個傢伙拖着八隻腳中受傷的兩隻，在黑暗中朝着里昂爬來，從它那奇怪的圓形身體中流出了黑色的液體。那個傢伙在一具屍體的頭上將身體蜷縮起來，這時里昂看到了它那有着乒乓球大小散發着黑光的眼睛。

里昂知道不能在猶豫了，對着那隻可怕的蜘蛛，里昂扣動了雷明頓的扳機。他根本沒有感受到爆炸產生的氣浪，而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隻超出人類想像的蜘蛛身上。子彈直接命中目標，那張如同異形一樣的臉被轟成了無數個碎塊。蜘蛛一下子被轟飛了，粗壯的腿不停地顫抖著收縮在滿是黑毛的身體上。

陰暗的下水道中，使槍聲震的耳朵嗡嗡地響着，心臟也在劇烈跳動。里昂趕緊填裝彈藥，他發誓，剛剛那個一槍那個被轟飛的東西絕不是蜘蛛，因為從它由於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而摔倒在地的大小來看，絕對是違反了自然法則的東西。

艾達從後面跑過來，對着里昂大聲喊道：「快走，也許後面還有更多！」

里昂緊跟在她的身後，艾達大膽的行動令他很快就從震驚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兩個人在黑暗中奔跑着，跨步邁過那些漂浮在水中擋住去路的肉塊，從那個在來浣熊市之前從沒想過會在現實中存在的蜘蛛的屍體旁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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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需要挑戰一下了。」蘇揚無奈的說道。

「那個怪物......那個怪物......是雪莉曾經說過的怪物，那個雪莉所一直害怕的怪物。」克萊爾說道。

看到所答非所問的克萊爾，蘇揚一陣着急，她可千萬別被嚇到了，那樣自己就更麻煩了。

隱隱中，依蘇揚的耳力還能隱約聽到艾隆斯署長那聲嘶力竭的吼叫，蘇揚搖了搖頭，接着又再次走向那個拖走艾隆斯署長的洞口，黑漆漆看不到底。蘇揚搖了搖頭，隨手取出了一根熒光棒拉亮后，仍了下去——光亮很快有了，隱約中蘇揚看到了下面有一道狹窄的金屬門，而且還有一條通向那裏的梯子。

有通道，看來這個警署里秘密還真不少。

「蘇，我好點了，我去接雪莉，你在這等著。」克萊爾說道。

「你確定你沒事？」

「是的。」

得到了克萊爾肯定的答覆后，蘇揚拉過一隻桌子，清理乾淨上面亂七八糟的物品，把一直放在背包里的筆記本電腦和通訊器取了出來。

「希望還有電。」蘇揚嘟囔著。他仔細的檢查后，得知物品沒有破損后，把USB介面連接到了筆記本電腦上。

「蘇，我去接雪莉吧？」克萊爾有些着急。

「好吧，小心點。我聯繫總部，一會回來我們在談。」

克萊爾應了一聲，快步跑去。

「我真驚訝，你竟然還會聯繫我？」趙文華驚訝的聲音從電腦中傳來。

「老天啊，你真應該看看這裏，保護傘把全城的信號屏蔽了，我好不容易才做成一個干擾器和你聯絡......好了閑話說道這，***，趙文華老狐狸，你能不能對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蘇揚邊說邊憤怒的舉起從手上皮膚中伸出的鋒銳的匕首，對着視頻問道。

「哦，匕首，液化鋼。只要你用就會透過皮膚形成匕首，很不錯的武器。」該死的，趙文華的語氣中竟然有些許的羨慕。

「你這個老狐狸大混蛋，你把我弄成什麼了，變形金剛嗎，還是X戰警......」

「哦，我還不知道你看過X戰警，你知道這部片子很有性格，是人革連甚少引進的外國科幻大作之一啊。」趙文華嘿嘿笑着。

「混蛋......」蘇揚的火頓時直衝腦門。

「閑話少說，你要報告什麼？」趙文華正色道。

「恭喜你，現在你要面對的不是單一的T病毒了......」說着，蘇揚把從艾隆斯署長那裏聽來的話，重複了一遍告訴了趙文華。

不理趙文華有些發白的臉色，蘇揚自顧自的說道：「還有啊，我至少發現了三股勢力在浣熊市裏爭奪著病毒的樣本。」

「什麼？都是什麼人？」趙文華神色凝重的問道。

「一個叫蘇珊娜，美國人。一個叫艾達·王，有意思的是，這位艾達·王小姐似乎和肅反時期的有着聯繫，她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終於來了......』和『我自從5歲以來，我就失去了家庭20多年來我沒有朋友、沒有家庭沒有一切，只有滿世界的流浪這一切都要拜你們所賜......』怎麼樣，還算可以吧。」蘇揚問道，「能給我什麼答覆？」

「你能描述一下他們的外貌嗎，單靠着不知真假的名字很難鎖定目標......」趙文華為難的說道。

蘇揚得意的掏出手機，揚了揚的得意的說道：「你運氣不錯，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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