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遙知看到「車場」二字就忍不住頭皮發麻,然後右眼皮狂跳。

她沒忍住看向了旁邊的艾娜,「我一直在這座城市,為什麼從來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艾娜聞言怪異的看了遙知一眼,見她很認真的表情,不由得噎了一下,「時小姐你不知道這裏並不奇怪,首先,這裏是小少爺的產業,在最近幾年才建起來的。」

「其次,我相信時小姐平時的生活圈與這裏並不會有任何重合的地方。」

「哦,這樣。」遙知抿了抿唇,「那這裏不會有像我這樣的人過來嗎?」

艾娜又恢復了面無表情,「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前面的司機一直聽着兩人的對話,一時沒忍住插了嘴,「這裏當然會有普通人過來,畢竟只要捨得下自己,就有錢賺。」

「多了去的富家子弟過來找消遣。」

遙知尋聲看了他一眼,彎身湊過去,借勢看向窗外,「在這裏能找到什麼樂子?」

司機經常來這裏,所以對此還是了解一些的,特地掃了眼外面,給她指了個方向,「你看那邊。」

遙知順着他指的方向往外看,山上彎彎曲曲的跑道,寫着各種標語的條幅,好幾駕重型摩托依次排放,旁邊站着零零散散的人。再往遠處一看,地勢佳視線好的地方架了一座高台,上面也坐着幾個看上去穿着很好的人。

「小少爺也在那裏嗎?」遙知眼睛輕輕掃過,又再次落到跑道旁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確定的,就那麼隨意一眼,就知道那個身影的主人是誰。

司機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那種次級場地小少爺怎麼會在那兒。」

「是嗎?」遙知下意識的挺了挺身板,收回視線,想着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司機大哥,你說這種地方危險嗎?」她斟酌著語氣,祈禱韓執的這個地方是個正規場所。

「瞧時小姐你說的話,危險和機遇並存,即使出了什麼事,也不會有人來鬧的。畢竟……」他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在艾娜如炬的目光下,漸漸消了聲。

「畢竟什麼?」遙知也注意到了艾娜,但還是沒忍住順嘴說了出來。

「沒,沒什麼。」司機扯了扯嘴角,回過身專心開車。

又過了小十分鐘,一直在山路上行駛的車漸漸的停了下來,司機將車挺穩,「到了。」

遙知聞聲,回神後下意識的觀察起周圍的環境。比之前山腳下的小枱子高大上了不知多少倍。

綠林影印,亭台樓閣,如若不是從這裏可以看見山下所有的道場,還真以為這會是個吟詩作畫的地方。

「時小姐,請隨我這邊來。」

艾娜走在前面做了個請的姿勢,遙知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東西,略顯局促的跟着她往前。

剛開始還很安靜,越往前走,聽見的聲音越清晰。

在一眾談笑打趣的身影中,不苟言笑表情冷冷的韓執就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明明身在其中,卻像個局外人。

隨着她和艾娜的靠近,韓執就像是亦有所覺般得朝她們的方向側頭,放下手中的酒杯,招了招,「過來。」

話音淡淡的,但卻在一瞬間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遙知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種視線,審視,好奇,淡然……

跟在艾娜的身後有些不自在的放慢了腳步。誰知艾娜側身一步,直接讓出了空,「時小姐就送你到這兒,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嗯?」遙知聞言就呆了那麼一下,就見前面的艾娜朝另一個方向快步離開了。

「……」

「喲,這是小少爺您家的?」就在遙知快步走到韓執身邊的時候,一個略微輕佻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接着遙知就感覺自己的腳被猛地拌了一下,然後下一刻她就栽到了韓執身上。

韓執依舊坐着輪椅,清風拂過,吹開了他眼前的碎發,露出一雙如墨般的眼眸。

遙知甚至從裏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和錯愕的表情,一點點放大,直到自己完全佔據。

摔下去的那一瞬間,她想了很多,最多的還是那個莫名其妙絆倒自己的人,她到底招誰惹誰了,一定要經歷這麼多。

現在的她一定像極了一朵小白花,脆弱可憐又無助,任誰都能拉踩的那種。

韓執被她壓的悶哼一聲,平靜的眉宇向上挑了挑。

遙知一觸即離,垂著頭老實的立在他旁邊。韓執也沒說什麼,敲了敲輪椅的扶手。

遙知向上掃了他一眼,然後撇了撇嘴,膝蓋下彎伏在了他的手邊。

「怎麼了?」韓執手按在她的腦袋上,遙知的頭髮又多又卷的像海藻一般披散在肩上,摸上去軟軟的,手感很好。

遙知覺得自己就像是只寵物狗一樣被摸來摸去的,她垂了垂眉,無視周圍的試探,決定把自己的小白裙染黑,做一朵黑蓮花。

吸著鼻子,小臉慘白慘白,大眼睛水汪汪的仰頭看着韓執,然後蹭了蹭他的手心,「有人絆我。」

1487好不容易出來望個風,就看到如此辣眼睛的一幕,數據一閃閃的差點崩死機,「小主,你在發什麼瘋!」

「鬼叫什麼!」突如其來的聲音,震得遙知一頓,臉上的表情都快綳不住了。吼完系統,她又馬上眨着眼睛,軟了聲音,「我不是故意的。」

「嗯」韓執似乎對她變臉的接受程度比較高,只是微微揚了下眉,便順勢問道:「看見是誰做的了嗎?」

這還真沒看見,遙知回頭掃了眼周圍那些見了鬼似的臉,搖了搖頭,「我沒看見,不過我沒關係,就是連累了小少爺,有些抱歉。」

對此,只見韓執另一隻手掩唇輕笑了一聲,一雙眼睛彎彎的掃過她的身後,「剛才是誰,站出來。」

「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這女人自己不會走路,還怪上我們了?」陳鏡是陳友的外甥,向來就看不慣韓執的一副做派,平日讓着他,捧着他,是因為他在老爺子心中的地位,現在連腿都廢了,還慣着幹什麼。

「她說的就是真的,不是,我也會讓這件事成為真的,你覺得呢?」他目光幽幽,嘴角淬著笑,落在陳鏡身旁得女伴身上,彷彿能看穿一切。

陳鏡懷裏的女人接收到他得視線,不自在的往陳鏡的懷裏縮了縮,小聲道:「原來小少爺是這樣的眼光,怪不得我那些小姐妹從來沒入過他的眼。」

隨着她說話,陳鏡也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落到乖巧的蹲在韓執手邊的遙知身上,瘦瘦小小的,穿着一身白裙子,脆弱的像霜打了的梨花,一點樂子都找不到。

「小少爺果然沒變,外面那些傳言果然是假的。」陳鏡嘖了一聲,手掌摸了摸下巴,給韓執另一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男人接到示意,也笑了,「小少爺何必呢,為了個女人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韓執淡淡的斜了他一眼,「可我現在就挺開心的,沒有覺得不愉快。」

「難道你想讓我不開心嗎,在這裏……讓我不開心?」韓執說的煞有介事,像是只要男人點頭應一句,他翹起的嘴角就會彎下去一樣。

男人被噎了一下,朝着陳鏡舉了舉杯,讓他自求多福。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剛才伸腳的人是誰。

陳鏡也有些不舒服,這裏明面上好歹也是韓執名下的,平日裏的手段他也見了不少,韓執還沒有徹底的被老爺子放棄,整個人又像神經病一樣,想一出是一出的,那不準,這霉頭還是晚點觸比較穩妥。

想到這裏,他咳了一下,揚聲道:「剛才是誰,現在最好抓緊站出來。要是讓小少爺親自指出來,怕是到時候就沒那個命享受這等榮譽。」

遙知覺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如芒在背,不少只多。嘆了口氣,想起山下的時軒,覺得自己還是抓緊脫身為好。

伸手扯了扯韓執的衣尾,湊近他的耳朵小聲道:「我今天出來的急,現在有些不方便,我可以讓這位小姐陪我出去一趟嗎?」

她眼睛掃了掃陳鏡懷裏最有可能絆倒自己的女人說道。

韓執眼睛落在掃過自己脖頸的頭髮,滑過對方小巧精緻的下巴,伸手用指尖點了點遙知脖頸上的東西,不知想到什麼,突然笑了,「早去早回。」

「小少爺這是什麼意思。」陳鏡看着自己懷裏的女伴被遙知領走,有些慍怒。

「沒什麼意思。」韓執望着遙知走遠得身影,重新拿起桌上的紅酒杯,在鼻尖嗅了嗅,然後擰著眉頭放了回去,抬手招來不遠處的侍者,「給我換一杯溫水。」

遙知帶着女人來到山上另一側的女式洗手間,關上門,對上裏面盛氣凌人的女人,斜頭甜甜的笑了一下,「姐姐跟我打招呼的方式,我很喜歡。」

「你想幹什麼?」女人面露警惕,實際上根本不把遙知這種小胳膊小腿的放在眼裏,揚著下巴,呲笑道:「可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攀上個死瘸子能把我怎麼樣!」

「死瘸子能把你怎麼樣我不知道。」遙知搖頭手背在身後將門咔嚓一聲,從裏面鎖上,朝着錯愕的女人眨了眨眼,「但等下,我可以把你這樣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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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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