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戚蘇萱被Amadeus採購部成員們圍着沒走兩步,便看到人牆外圍的認真地盯着她看的韓東風。

戚蘇萱心中有些感觸,緩緩摘下墨鏡,露出明艷的面容,笑道:「怎麼,不認得我了嗎?東風……哥?」

韓東風的眼睛亮了亮,卻沒有收到驚喜或被驚嚇的表情,反而像是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稍稍鬆了一口氣。

果然,這種時候,怕也只有青陽這兩兄妹會記掛着他了。

韓東風臉上帶着一絲無可奈何,但更多的,是眼中醞著的寵溺,一如當年:「蘇萱,你變了很多,但是我就猜到一定會是你。」

「不是我,是我哥,他知道了你另起爐灶的事,讓我能幫把手便幫把手。況且我這也不算是幫吧,只能說各取所需,如果你們雅格仕沒有那個實力,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退而求次的,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戚蘇萱唇角輕勾。

韓東風忍不住笑了,「行吧,你這丫頭,還真是狠心,咱們先去包廂好吧,門口也不是能敘舊的地方。」

戚蘇萱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Amadeus採購部成員跟在他們背後緊張兮兮的,同時一臉懵逼:哎呀媽呀,敢情戚總和這韓總是舊相識啊。

當然,最懊悔的要數Amadeus採購部部長了,剛才他那麼明目張膽地對韓東風表示嫌棄,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告上一狀,反正就是忐忑得很。

不過,尷尬的人不止他一個。

聽到身後的時候動靜,雅格仕業務部的人想不承認自己認錯人都不行了,一臉尷尬地閉上了嘴。

好死不死的,韓東風這時還在他們身後喊了一句:「正宗,阿樓,你們趕緊給那位朋友道歉,咱們要進去了。」

方正宗和余樓一臉憋屈,敢情東風這小子由頭到尾都知道他們剛剛奔錯了人,果然是個白切黑,也不知道攔他們一下,瞅瞅人家姑娘現在陰沉沉的臉色,讓他們怎麼打圓場。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啊,看看這姑娘,長得挺好看,連下個車都一身的大佬氣場,可不挺符合他們得到的小消息嗎?他們也沒想到Amadeus總經理是個美女,她身邊的人也是個美女啊……

唉,剛剛果然不應該看Amadeus採購部部長對東風那小子的嫌棄樣兒,就去和他們爭的,他們這些小年輕腿腳利索得很,比那部長大叔跑快幾步很正常嘛,哪想會認錯人啊?韓東風這小子也真是的,他們這到底是為誰出氣啊,竟然還看他們的笑話。

方正宗和余樓這倆人都是雅格仕上層人員,因為為人圓滑,所以一同負責雅格仕的業務部,他們和韓東風是朋友兼大學同學,是多年的交情了,所以對韓東風哪能沒有一定的了解,說不上是什麼惡意,只是有些事情他懶得管而已,所以方正宗和余樓倒也不是說真氣憤,都是埋怨幾句罷了,自己想開了之後就好受些了,人也沒端著,馬上就轉身和被認錯的莫離道歉起來了。

「不打緊,也怪我剛才怔了一下,沒有及時說清楚,不好意思。」莫離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儘管剛才被那麼多人圍着噓寒問暖挺尷尬。

不過為了防止再鬧什麼烏龍,莫離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說明白一點比較好:「我是戚總的助理,還請多多指教。」

「客氣了,客氣了,咱們是雅格仕業務部的,我姓方,他姓余,不知朋友你貴姓?」

「免貴姓莫。」

方正宗二人和莫離友好地握了握手,相視一笑,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眼看韓東風和戚蘇萱等人越走越遠,方正宗這幾人也不得不趕緊跟了上去。

倒是莫離要找機會換回原來的高跟鞋,所以委婉地說還有東西要拿,便讓方正宗他們先行一步了。

反正戚蘇萱現在被採購部的人眾星拱月的,她一時也擠不進去,她便也不急着去湊那個熱鬧了。

莫離倒沒想到戚蘇萱和雅格仕的總裁原來是認識的,虧自己還擔心這個戚總被人一問三不知,所以她自己暗搓搓做了那麼多準備功夫,那一疊厚厚的白紙黑字看得她老眼都昏花了,如今竟然一點都用不上。

莫離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想起剛剛看着她白做功夫還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戚蘇萱,更覺得人間不值得了,瞅那女人剛剛和對方公司的總裁哥倆好似的模樣,估計連對方祖宗十八代都知道,哪裏用的上她手上的這些資料。

莫離心裏就像扎了一根刺,有些泄氣的同時,還很不舒服。

而另一邊的戚蘇萱可不會管她心裏舒不舒服,人早就走遠了去,頭都沒給她回一個,彷彿剛剛是她家路虎四個輪自己跑起來給送她來的,至於什麼助理?抱歉,沒見過。

韓東風和戚蘇萱並排走着,臉上充滿了懷念:「說起來咱們幾個也好些年沒見了,小時候大夥常一起玩的,可是大了點之後,便出國的出國,讀研的讀研,為家族事業奮鬥的奮鬥,你們這些年紀小的,後來也各奔東西了,所以咱們這些人也沒什麼機會聚一起。」

戚蘇萱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明艷的臉有些陰沉:「人總是會長大的,誰也不能陪着誰走到最後。」

韓東風和熙一笑:「說的也是。」

戚蘇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點也沒有自己年紀其實比眼前這男人小的覺悟,「韓東風,你說你有好好的韓家太子爺不當,回國后出來創什麼業,好在弄得還有模有樣,不然我都要看不起你了。有合理的資源不用,那就是愚蠢,你知道吧?」

戚蘇萱說的,自然是韓東風一把年紀了卻沒有去繼承家業這一說了,她記得韓家的生意挺廣泛的,而且她記得韓東風是獨子,放着偌大的家業不繼承,卻去白手起家弄個小布料公司,實在令她不解,因為單憑韓東風少年時就顯而易見的優秀,絕對不需要他現在再去給誰證明什麼了。

當然,這其中的彎彎道道,還不一定是她看到的這樣,比如她可以很肯定,雅格仕不屬於韓家那老頭子所有,畢竟若是有韓東風父親的手段,雅格仕絕不至於起步兩年了,還默默無聞。

聽到戚蘇萱提到這個,韓東風不由苦笑起來:「什麼韓家,早就不復存在了,我說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再不關心我,也得有個程度吧,財經新聞都不看的嗎?」

戚蘇萱挺直腰板,抬起高傲的頭顱。

還別說,她是真不看。

畢竟她頭上還有她老爸和大哥撐著戚氏集團,她發展自己的愛好就可以了,管人家商業帝國之間的你死我活幹嘛,早在八百年前她就不想管了。

「韓家的財產已經被我全捐了。」韓東風風輕雲淡地道。

他們公司和Amadeus這邊的人都挺有眼力見,看到自家BOSS原來相熟的,所以都沒有自討沒趣地粘在自家老闆身旁,都距離他們好幾米遠,給韓東風和戚蘇萱留了一定的聊天空間,加上事情早已時過境遷,韓東風也不怕自己說的這些話被偷聽了去。

「韓家的家業,是我外公外婆他們一點一滴地從祖輩手上繼承下來的,不知道沾了多少韓家人的血汗,就算他們不在了,就算我媽也病逝了,它依舊也姓韓,容不得那些外姓人虎視眈眈。」韓東風語氣涼涼地道。

「你說的是你家老頭子?」戚蘇萱皺眉道。

畢竟韓家那麼大一個商業帝國,說沒了就沒了,而且不是因為外界競爭太激烈才導致的轟然倒塌,而是被他們太子爺直接給捐掉了,這說出去誰信啊?乍一聽韓東風說到外姓人,戚蘇萱一下子就想起小時候見過的,印象中那個在她看來眼神有些陰鷙的叔叔。

她和她大哥之所以會認識韓東風,那是源於放學后的一場車禍,車禍的發生其實和韓東風一家沒什麼關係,但是和他們這對倒霉催的兄妹關係大著了。

主要還是另外一方酒駕的緣故,對方不止開着遠光燈,還逆向行車。

那天傍晚剛好還下着滂沱大雨,那麼一輛橫衝直撞的車就那樣從馬路的拐角處直挺挺地飛了出來,他們家的司機一時避之不及,當場就被撞飛了出去,扭曲的車體翻了好兩個空翻,嘭地一聲砸出去二十來米,滾到地上冒起了陣陣濃煙。

那個時候,她和她大哥兩個半大的孩子就那麼被卡在翻倒的車內,差點暈死了過去,只依稀覺得四肢都疼得緊,額頭上濕漉漉的也分不清楚是血還是雨水。

那時韓東風也不過是一個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小少年,他和他的母親是第一時間發現他們的情況的。

當別的人陸陸續續想圍觀又不太敢過來的時候,韓東風的母親早就從車上下來,飛快地掏出手機報了警和撥通了救護熱線。

而韓東風則是首當其衝,冒着雨跑過來救人了。

當然,那已然被外力扭曲得無法正常開啟的車門,根本不是一個小少年可以拽開的。

戚蘇萱當時是直接暈過去了,倒是她哥戚青陽下意識地護着她,手臂都被壓骨折了,疼得想暈也暈不過去,只能害怕地圈著自家妹妹,獨自抽泣起來。

戚青陽因為還算清醒的緣故,韓東風當時為了救他們,面對困境顯得束手無策,心急如焚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倒是讓他一眼就記了許多年。

當時那輛車造的禍不止他們這一起,至少有二死六傷,不幸死亡的人裏面就包括了他們戚家的那個司機。要不是消防隊來得及時,用特殊手段把大火滅了,估計火光蔓延到油箱那頭,還得整個爆炸起來;畢竟油箱漏出來的汽油和淅瀝瀝的雨水都混合淌了一地,情況真的非常嚴峻,倘若爆發了,估計連旁邊不怕死想圍觀的人,情況都岌岌可危。

所以,戚家這兩兄妹可以說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了。

僅有的一雙兒女差點就都沒了,這件禍事真是讓他們的老父親戚國成現在想起來都心顫。他後來從醫護人員口中得知是有人及時打了電話,他們才能來得這麼迅速的情況之後,戚國成頓時便起了要尋找恩人的心思,他們戚家雖是商人,可也是知道知恩圖報的。

可惜的是,韓東風母子幫一眾傷者都交了醫藥費后,便直接不辭而別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重酬之下,還是讓戚國成找到了線索,從有心人提供的當時的車牌號中一番查探,最後還真讓他找著了,原來對方就是M省赫赫有名的,熱衷於慈善事業的韓家。

說到這韓家,可比他們戚氏集團厲害多了。韓家各行各業均有涉獵,甚至連國外都有他們的生意,關鍵是人家還樂於為善,每年捐出去的慈善基金都有上千萬,據說這是他們家的傳統,因為他們白手起家的那位祖輩是吃百家飯長大的,飲水知源,所以在他們韓家發展起來后,那位祖輩也沒有忘記回饋社會,估計也是家教好,他們韓家孫孫輩輩都是和善之人。

雖然人家韓家不一定把那點醫藥費看在眼裏是吧,可是戚國成不能不把這恩情當作一回事啊,所以等戚蘇萱、戚青陽這兄妹倆身體好了些后,他馬上就攜家帶口去人韓家登門拜謝了。

也是那時大人們聊起才得知,原來韓東風和戚青陽兄妹還是同一個學校的,只不過韓東風是六年級的,戚青陽和戚蘇萱一個是四年級,一個是一年級。

這下說起話來更是方便了,兩家除了生意沒談,雙方的父母幾乎什麼話題都談了。

當然,這個雙方父母並沒有包括韓東風的父親陳鄴城,因為那似乎是個不苟言笑不喜歡近人的男人。

戚國成夫婦和韓東風的母親韓臨安平常約在韓宅談天說地之時,一般都見不到陳鄴城的身影的,韓臨安解釋說她先生有些內向不善言辭,所以不太喜歡見人。

戚國成知道這位陳先生似乎是入贅韓家的,這名份聽起來可能不太好聽,事實上他能管的事情還是挺多的,韓家似乎三分之二的產業都是他在打理,是個非常有能力的人,所以忙於打理工作上的事務,大夥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為韓臨安的和善,所以大夥對她的先生陳鄴城的古怪之處也比較看得開。

但是戚蘇萱就不一樣了,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男人。

只因她還很小的時候,有一次也是大人們在聊天,小孩子在玩鬧,她一個人在鞦韆架上坐着,不經意看見了一幕,便是陳鄴城站在韓宅的陽台上,一臉陰鷙地,把目光死死盯在院子裏談笑風生的大人們身上,而那幾個大人中,恰恰便有她的父母和韓東風的母親韓臨安。

當然,陳鄴城居高臨下,也是很容易發現別人對他的矚目的。在察覺到戚蘇萱對他有些疑惑的視線后,陳鄴城的臉色越發難看了,霎時便鑽入了屋內,狠狠地把窗帘拉上了,徹底擋住了裏面的光景,人也消失在窗帘背後。

那時候她年紀還小,也不太明白那位叔叔為什麼要用那麼可怕的目光盯着她的爸爸媽媽看,但是對陳鄴城陡然生起的害怕和排斥是真的。

後來她慢慢長大,明白那可能是一種警惕的表現,至於警惕些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那麼多年來,陳鄴城也沒整出什麼么蛾子,所以她也不好對韓東風提點什麼,她後來雖然不怕陳鄴城了,但是對他也一直尊敬和喜歡不起來,壓根沒法和韓臨安在她心裏的地位比較。

韓臨安因為只有韓東風一個兒子,所以對長得粉雕玉琢的戚蘇萱也喜愛得緊,一直遺憾自己沒法再生了,不然一定也要生一個和戚蘇萱這樣可愛的女兒。

因為這份喜愛,韓臨安基本是把戚蘇萱當親生女兒般看着長大的。

戚家和韓家也友好來往了十來年。

直到韓臨安後來得了重病,不得不出國療養,韓東風的外公外婆去得早,哪怕是有看護陪着,終究不是親人,韓東風不放心他母親一人獨自在國外,所以他也一起過去了。

韓家在國內的生意不能沒人理,所以他的父親陳鄴城還是留在國內的。

只是戚國成夫婦終究還是和韓臨安更熟絡一些,和陳鄴城這種沉默寡言的男人交談,戚國成真是連屁都難憋出一個來,所以韓臨安不在,韓戚兩家的來往便漸漸淡了許多。

加上後來韓家集團的股東們一致決定把生意上的重心往北上廣挪一挪,所以陳鄴城這個幫忙管事的,自然也帶着韓家龐大的家業鏈,自己一個人搬去北京紮根了。

所以認真說起來,戚青陽這兩兄妹和韓東風真的是好些年都沒見了。

上一次見面,也是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據說是韓臨安身子骨好些了,所以想回國內住一段時間,沒想後來又舊病複發,在本市的醫院穩定了一陣子還不見好,韓東風不得不連夜帶着她趕去國外找原來的主治醫生。

只是戚氏兄妹沒想到的是,那一別,那位總是淺笑嫣然的女人,哪怕是萍水相逢,也毫不猶豫地向他們伸出援手的女人,終究是再也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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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紹一下,這位韓東風是男二號,前面那個曼梅是女三號,都是情敵,所以仔細地介紹介紹來歷挺應該,反正後面會輕鬆一些吧,我不喜歡太沉重的文風,另外陳大叔已經涼了,所以劇情也不會向復仇風前進的。

(莫離:我一點也沒擔心,因為我這時候除了窮,便一無所有,我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我。最重要的是,我是性冷淡,我不可能會喜歡上這種莫名其妙的香餑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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