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崆峒

001 崆峒

九州大地,自古以來就不乏仙俠神怪之說。Www.wenXuemi.Com洪荒之時,巫族大神盤古開天闢地,肉身劈開混沌,分開地水火風;亦有那鴻鈞道人,一氣化為道教三清;更有逐鹿一戰,軒轅黃帝投身廣成子門下,率萬千修道之士與那戰神蚩尤的大巫決戰。諸多傳說,不一而足。是以,便有了後來秦始皇遣徐福蓬萊求道,無數愚民夢想求得不死之葯,以求白日飛升,永生不死。

九州之中,有那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自古以來就是人們尋訪仙道之所,可惜世人愚鈍,那成仙一道,豈是那般好尋的?若無大機緣,大天資,又有什麼資格去窺探那混沌大羅天道呢?

閑話莫表,我們的故事,就是在九州福地之一的崆峒山開始的。

盛夏的陽光,強烈的不像話,好似要把這方天地融化一般,連那山林之中,都不涼快。林中枝葉的縫隙漏下細細的光束,就是這樣靜謐安詳的山林里,一個身高不足五丈,卻極端瘦弱的小小身影小心翼翼的在枯枝敗葉間前行。

那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面色蠟黃,極為消瘦的臉上,眼窩深陷,可能是家境不好,身上的衣物不夠遮體,兩隻皮包骨的手……或者說是爪子更加的貼切,皮膚黑黑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真見鬼!該死的掌柜的,大好的天氣哪裏是採藥的,在後院裏曬太陽豈不舒服?」那孩子年紀不大,卻一口市井之言,小小的眸子裏有着一股子憊懶,「他倒是舒服,可卻苦了小爺,等小爺回去,非在你和你家那婆娘飯里下個十斤八斤的巴豆……咦?怎地有這麼股香氣?怕是有什麼天材地寶不是?」那男孩鼻子動了動,循着氣味跑去,也真是難為他小小的身材在這厚厚的枯葉里跑出這樣的速度。

男孩在林子裏閃轉騰挪,香氣也愈加的濃厚,男孩小小的眸子裏開始閃爍著微微的綠光,薄薄的嘴唇翻動:「只怕真是什麼仙草靈藥,小爺是自己吃了還是交給掌柜的呢?……唉,我這是傻了還是怎地?有了那仙家草藥,交給那兩個老不死的作甚?自己吃了豈不痛快?說不得什麼時候小爺也得道飛升,坐那神仙哩。」

林子漸漸稀鬆,男孩腳步也更加的快了,不料突然踩到一塊石頭,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的摔了個狗吃屎,身體骨碌骨碌滾了好幾圈,男孩「呸呸」吐了幾口嘴裏的泥土,抬頭一看,後背不禁出了冷汗。離他起身不到一丈遠的地方,便是崆峒有名的「斷風崖」,別說是他這麼個十歲孩童,就是武林里響噹噹的遊俠武者,掉下去都是十死無生的結局。

「小爺我真是命大,要是多滾了幾圈……如來佛祖,三清道尊,謝謝保佑,等到日後我洛羽小爺發跡了,定當借錢買上二斤醬牛肉一斤好酒孝敬你等」男孩洛羽隨口胡說,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斷崖,雙手死死抓住一把雜草,朝那崖下面探出頭去。突然眼睛裏的綠光幾乎化為實質,那是一個足有三尺大小的血紅色人蔘,上面葉開九品,瞎子都能看出來的極品藥草……不對,這幾乎都可以稱為仙草了,得需要多少年的孕育才結出這等仙家藥草?洛羽的口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他貪婪的舔了舔上唇,輕聲呢喃道:「這等仙草,小爺不自己吃掉,豈不是城東皇寡婦家的傻兒子不成?說不得小爺吃下就立地飛升做那逍遙神仙去也。」洛羽想着自己的美好前途,竟在這裏發起了呆,絲毫沒有注意身後一條水桶粗,數十丈許的白鱗大蟒吐著信子瞪着自己,自己還做着那美夢呢。

白鱗大蟒「嘶嘶」的靠近,支起了腦袋,張開了大口,絲絲的陰風從嘴裏吐出來,顯然這白鱗大蟒是守着那血參,等著成熟呢,剛好循着成熟的香味出來,就看見一個不到自己腦袋一半大小的人傻傻的盯着血參,本欲一口吞下,可是自己靈智已開,起了玩鬧之心,竟沒動換,默默瞪着洛羽。洛羽痴獃好一陣子,終於清醒,自言自語說:「還是趕緊採下才是王道。是極是極,趕快尋一長枝系在腰上,把人蔘採到手裏才好。」洛羽邊想邊回過頭,一下子看見那白鱗大蟒,竟然毫不爭氣的的暈了過去。

那白鱗大蟒張著大嘴正欲一口吞下洛羽,忽然想起幾十年前自己見到的一條赤蟒化蛟時降下的雷劫,心頭不禁一悸。九天之上,萬千雷蛇僅僅一次輪降,就把那條平時好多殺戮的赤色巨蟒打為焦炭。自己哪還敢做那殺生的勾當?罷了,忍一忍算了。白蟒暗暗思索,不再理會洛羽,慢慢悠悠的順着斷崖遊走下去,取那血參去了。白蟒剛把身體探下去四五丈,洛羽就醒了過來,大口大口地呼氣:「***,嚇死小爺了,誰說遇見熊才裝死的,遇見蛇裝死也成啊。看來小爺我還是福大命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小爺還是趕緊溜吧。」洛羽匆匆起身,正欲溜走,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極為高亢的叫聲,正是從那斷崖下面傳來的。洛羽神色一變,心頭又想起那株極大的人蔘,和自己美好的前途,狠狠咬了咬牙,扭頭朝崖下望去。

「見鬼的,那玩意……可是鳳凰么?」洛羽再次驚呆了。那血參邊張著一株大樹,白鱗大蟒就盤踞在樹上,吐著血紅的信子瞪着在頭頂盤旋的一隻形似鳳凰的玩意。那鳥雙翅張開足有十幾丈,頭上三支翎羽,尾巴則有七條尾羽,顏色發青,模樣與那鳳凰倒是相似,可顏色卻是大有不同,通體碧青,與那鳳凰怎麼也聯繫不到一起。洛羽倒也光棍,好整以暇的看起了好戲,「等你們兩個怪物斗個兩敗俱傷,哼哼,正好小爺我做那事後的漁翁。斗吧斗吧,你們不鬥個兩敗俱傷,小爺我憑什麼取那血紅的人蔘?嘿嘿,小爺我當時真沒白念兩年的學堂,這典故……唔,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妙極妙極。」洛羽說着說着,就洋洋自得起來,搖頭晃腦的哼起了城裏萬花樓的姑娘長哼的調子。

崖下面,那怪鳥終於耐不住性子,長戾一聲,就伸著雙爪抓向白蟒的眼珠,白蟒亦是一尾巴抽向怪鳥,雙方你來我往,打得熱鬧。你啄我一下,我咬你一口,不多時,怪鳥就傷痕纍纍,白蟒的身上也多了許多深可見骨的傷痕。怪鳥不再進攻,二者又僵持起來。

「唔,現在下去,趁他們打得激烈,好取那人蔘。」洛羽抱定這個念頭,順着崖上的藤蔓就爬了下去。

不久,怪鳥再次長戾,張口吐出遺留碧青色的火焰,然後就彷彿被抽幹了一般有氣無力的扇動翅膀。白蟒一見火焰,立刻如逢大敵般警惕,張口吐出一枚圓珠,圓珠放出蒙蒙的光華,護住了白蟒周身上下。那碧青的火焰落在光罩上,滋滋的燒着,白蟒一陣痛苦,再次吐出一口暗紫色的霧氣,注入圓珠。圓珠光華大盛,白蟒這才舒服起來。

卻說兩頭怪物鬥法,苦了洛羽,那火焰明明離得老遠,溫度卻是極高,洛羽清晰地看見自己的頭髮被燒焦。「苦也苦也,這次搞不好小爺交代到這裏了。」洛羽手上的藤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燃燒,洛羽長長呼出一口氣,心一橫,鬆開了雙手。整個人立刻掉了下去,洛羽瘋狂的大笑道:「小爺今天讓你們兩個畜生害死了,老子就是死,也要你們不好過!!!」洛羽掉落到圓珠旁邊時,伸手把圓珠握在手裏,又伸手抓住那三尺人蔘,一口咬下,人蔘立刻化為一股子血紅的雲氣,進入了洛羽的嘴裏。

失了那圓珠,白蟒「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隨着那圓珠的消失,原本護住白蟒周身的光幕也隨之消失不見,怪鳥吐出的那一溜碧青色的火焰失去了光幕的阻擋,輕飄飄的落在白蟒身上,白蟒身體當即被燒出一個窟窿,火焰還不見減弱地順着白蟒燒遍了全身,不時化為一段焦炭。

怪鳥興奮地叫了一聲,緩緩落在白蟒盤踞的樹上,可還哪裏見得那三尺血參的影子?方才怪鳥與那白蟒斗得厲害,又哪有心思注意血參?可憐那怪鳥費盡了心力,卻是為洛羽做了嫁衣,白白便宜了他。

且說那洛羽,他吃下那一株血參,身體立刻開始膨脹。滾滾的熱浪席捲了整個身軀,好似要把他撕裂的氣流在體內亂竄,「***,要了命……快脹死死我了……」洛羽兩眼一翻,失去了意識。身體卻急速下墜,很快就到了呀底,洛羽狠狠砸在地上,雙腿摔得化為肉糜,體內的那團亂竄的氣流,卻剛剛好護住洛羽的五臟,使洛羽除了失去雙腿,沒別的毛病。剩下的一點氣流,隨着洛羽摔在地上,噴出一股子血柱流了乾淨,保住了洛羽的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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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大羅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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