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重回鬼方城
李茶帶着族人回到積香城，留守的女人和孩子們迎了出來，歌天陽第一個擁入李茶的懷抱，她眼中的擔憂和焦慮，隨着眾人的歸來漸漸平息，孩子們找到自己的父母，接過大人手中的武器，在回城的路上打鬧玩耍起來。
無角牛歌天斷看到李茶和歌天陽手拉着手走在前面，大腦袋晃了晃，忽然間覺得自己也應該有個女人，左右看了看，湊到歌天瑤面前嘿嘿傻笑，被對方一個白眼瞪了回去，又跑到歌天菱身邊獻殷勤。
三長老看着他的傻樣，忍不住搖頭嘆了口氣。
回到城中，眾人先在圖騰柱前向守護靈禱告，感謝歌天神女的護佑，隨後李茶開始封賞在這次行動中立下功勞的族人。
跟他一起襲擾鬼方氏的十幾個戰士，每人都分到了一塊新的土地，環湖綠洲原來是積香氏的土地，積香氏被擊敗后，這些土地成了歌天氏的財產，李茶還沒有來得及分配這些土地。
在這場衝突中表現良好的積香氏，比如之前沒跟着積香沃野逃亡的那幾人，全被賦予歌天姓氏，同時獲得守護靈護佑，重新獲得印記力量的他們欣喜若狂。
解決了鬼方氏的威脅后，李茶重新在環湖綠洲立起八根圖騰柱，守護靈歌天神女開始凈化被死氣污染的大地和水源。
數日後，李茶帶着歌天陽，歌天盛，歌天斷，歌天菱等十餘人，騎着鐵尾狼前往鬼方氏締結同盟契約。
四年前鬼方鐸以神憎之人的身份被逐出鬼方城，如今李茶借用鬼方鐸的身體，以同盟者的身份回到這座高大的城市，鐵尾狼奔跑的速度極快，一天一夜就到了鬼角綠洲，一座堅固的城堡聳立在綠洲中間。
建造鬼方城用了大量褐色的岩石和木材，岩石來自南石崗薩蘭氏，木材來自赤水河紅沙氏，整座城市就是一座堡壘，面積比積香城大了將近三倍，裏面的房屋也都是石頭材質，更高更堅固。
城牆上不僅有箭塔，每個拐角處都有一座弩車，能將短矛射出上千米的距離。
不過鬼方氏自從升到勇士二階后，就再沒遭受過別的家族攻打，城牆上的防禦設施缺少保養，已經不太好用了，弩車幾十年沒發射過一箭，恐怕只要稍一用力，弩臂就會斷掉。
鬼方青雀站在城牆上遙望着西北方向，神色企盼，從早上天剛亮她就守在這裏，等著見四年未見的兒子，鬼方鈴在一旁說道，「母親，你先回去吧，他們來了我會告訴你的。」
「不，我要親眼看到他進入鬼方城。」
臨近中午時，西北方揚起一陣塵煙，就見一群巨狼奔著鬼方城疾馳而來，領頭的是一頭體型碩大的母狼，狼背上騎着一個背着大弓的年輕人。
「是他，是你哥哥！」鬼方青雀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兒子，忍不住激動地扶住垛口將頭探向外面。
箭塔上的守衛乍看到狼群還以為是災厄攻城，等看見狼背上騎着人，才知道是歌天氏的人到了，荒野中有的家族會騎野牛或者大角岩羊，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騎着鐵尾狼趕路，李茶等人還沒進城就讓鬼方氏族人吃了一驚。
「那頭巨狼背上的，就是鬼方鐸？」
「不太像，我記得鬼方鐸長得瘦弱又矮小，我一隻手就能將他舉起來，這個人很壯實嘛。」
「聽鬼方星說歌天氏將咱們鬼方氏的戰士圍在一個山坳里，下面放火，上面射箭，族長親自與鬼方鐸決鬥，雙方打了個平手！」
李茶等人來到城門外，弔橋緩緩落下，鐵柵欄升起，大門打開，眾人騎着鐵尾狼走入城中。
街道兩側已經站滿了人，鬼方大獄和四位長老站在最前面，大長老看着狼背上的健壯少年，不禁想起當初他親自剝奪了他的姓氏，將他趕出鬼方鐸的那一幕，心中唏噓不已。
鬼方氏眾人看到李茶一行人騎着巨狼緩緩走入城中，心情有些複雜，好奇中帶着緊張，緊張中帶着幾分警惕，整座城顯得十分安靜，那些同齡人抱着肩膀，冷冰冰看着他們，大有不服不忿之意。
李茶等人從狼背上跳下，一個女人擠出人群，一把將李茶抱住。
「阿鐸！」
李茶錯愕了一下，感受到她懷抱的溫暖，也抱住女人，有點兒不自在地說了聲，「母親！」
他不禁想起自己地球上的生母，想到今生可能永無相見，悲從心來，眼眶有些濕潤，鬼方青雀抓住李茶的肩膀，上下看了好幾遍，淚中含笑，「阿鐸，你長高了，也結實了！」
她對圍觀的鬼方氏族人驕傲地說道，「這是我的兒子鬼方鐸，他回來了！」
鬼方鈴糾正道，「母親，他現在叫歌天鐸！」
「無論什麼鐸，總之他是我的兒子。」鬼方青雀看着大長老鬼方蟊，「長老大人，這次你不會再將他趕走了吧？」
大長老尷尬地笑了笑，「當然不會……」
李茶擦去鬼方青雀的眼淚，笑着對眾人說道，「當初的我是神憎之人，長老大人將我趕出鬼方城，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是荒野上的規矩，怨不得大長老，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忘記長老們對我的好，母親，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雖然我現在是歌天氏的族長，但也永遠是鬼方氏的孩子！歌天氏與鬼方氏將要締結同盟，我們此後依然是一家人。」
聽李茶這麼一說，鬼方氏眾人對李茶的印象一下子拔高了一大截，尤其是曾經欺負過鬼方鐸的同齡人，羞愧地低下了頭。
大長老本來已經準備好承受李茶的奚落，見他有如此心胸，忍不住笑的合不攏嘴，越發覺得這個年輕人竟如此順眼，當初怎麼沒發現他是這樣優秀！
原本有些緊張的氛圍，頓時變得輕鬆起來，母狼在前面一個少女的身上嗅了嗅，她有點兒害怕，李茶笑眯眯說道，「它很溫順的，不咬人！」
少女被李茶的目光看得有些害羞，摸了下母狼的鼻子，吐了下舌頭躲到人群裏面。
李茶拿出一袋扼喉藤蘿果送給小姑娘。
歌天神女在李茶腦海中說道，「李茶，我還以為你會以勝利者的姿態面對這些曾經欺辱過你的人，你挺有手段呀！虛偽！」
「怎麼叫虛偽？冤家宜解不宜結，此一時彼一時也，我好歹也是看過幾集水滸傳的人，跟宋老哥相比，我差了十萬八千里，這裏的人心思比較單純，好騙。」
鬼方大獄一直板着臉，見李茶如此姿態，嘴角微微挑了一下，但還是保持着嚴肅。
「我們為鬼方氏帶來了禮物！」李茶打了個響指，歌天氏眾人從狼背上取下幾個陶罐，「這些都是歌天氏的特產，醇酒，香料，果醬！」
鬼方大獄一下子變得有些局促，他可不懂什麼人情世故，沒準備禮物，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鬼方族長，我們開始同盟契約儀式吧！」
眾人來到鬼方城中心的祭祀廣場，鬼方氏的圖騰柱是一根十米高的石柱，上面掛滿了人的頭骨，都是歷代鬼方氏族長的頭顱，最上面雕刻着一名手執巨錘的健壯男人，正是守護靈無畏之錘阿巴汗的形象。
李茶代表歌天氏，鬼方大獄代表鬼方氏，雙方在祭壇上畫出各自守護靈的獻祭星盤，規鬼方大獄看到歌天神女的獻祭星盤愣了一下，隨後在圖騰柱下立下誓言，喝下了血與酒，在雙方守護靈的見證下締結契約。
「歌天，找個機會也把阿巴汗的專屬能力偷過來吧！」上一次跟鐵弓氏簽訂契約時，歌天神女扣留了獵弓之子大河瓏的部分靈體，將他的專屬能力銳鷹之眼偷了過來，李茶嘗到甜頭，這次主動要求歌天神女搞小動作。
「阿巴汗是二階守護靈，比大河瓏強大的多，未必能成功，我儘力吧！」
儀式完成時，已經到了晚上，鬼方氏舉行了慶祝晚會，在祭祀廣場燃起篝火，火上烤著羊肉，眾人圍着火焰跳舞，四長老鬼方英華年輕時有一副亮麗的歌喉，而且會彈奏一種獸骨製成的樂器，她坐在火堆前，一邊彈奏一邊唱着鬼方氏先祖建立鬼方城的故事。
歌天海和歌天盛被幾個鬼方氏少女圍在中間，少女們不斷勸酒，嘰嘰喳喳，歌天斷在廣場上跟鬼方猛比試力氣，歌天瑤被鬼方星纏住，不斷問這問那，她低着頭有些害羞。
歌天菱坐在李茶不遠處，時不時看他兩眼，李茶對她說道，「讓阿海和阿盛少喝一點，鬼方氏的女人很能喝酒的……」
鬼方青雀笑着說道，「年輕人，讓他們玩兒去吧，我聽小鈴說，你快要當父親了？」
「呃……是！」
「可惜了……鬼方芸跟着劍者家族的人走了，不然你們……」
李茶笑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他拿出那本羊皮書卷遞給她。
「這本書好幾次救了我的命！要不是母親，我早就死了！上面的內容我都記下了！」
鬼方青雀唏噓地接過書，「你是我唯一的兒子，當初你被逐出鬼方城，我的心都要碎了，萬幸你還活着……」
李茶心想真正的鬼方鐸早就死了，要是她知道眼前的這人，是另一個人的靈魂，不知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母親，我想看驅厄秘典剩下的部分！」
「這要經過你父親和長老們的同意，不過我猜他們不會拒絕，你原諒他們曾經對你做過的事，是非常正確的，長老們對你印象很好，二長老甚至打算將他孫女嫁給你。」
這時鬼方大獄帶着四個人來到李茶麵前，笑着說道，「阿鐸，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
「這位是飛鳥氏族長飛鳥藏。」他指著一個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
「這位是薩蘭氏族長薩蘭屈。」
一個光頭壯漢朝李茶行了一禮。
「這兩位是黑矛羽和紅沙瓦族長。」
這四人都是鬼方氏的附庸家族族長，現在歌天氏跟鬼方氏成為同盟家族，相當於他們的半個宗主。
「歌天族長果然是少年英雄，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年輕。」四人跟李茶喝了幾杯酒，便識趣地離開了，只剩下李茶和鬼方大獄，鬼方青雀三人。
鬼方青雀說道，「阿鐸有話要跟你說。」
鬼方大獄看見她手中的羊皮書卷，說道，「他想要看驅厄秘典對嗎？」
李茶點點頭。
「長老們已經在祠堂中等着你了，我們也有一件事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