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原本

「那你知道，還來求哀家嗎？」樂正太后摸了摸自己的髮釵，漫不經心地說道，「所以你是專程來讓哀家看你笑話的？」

「母后，千錯萬錯都是妾身不對。」衛又晴索性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當初不知道怎麼的，被小人攛掇了，所以葉氏小產也有妾身的責任。這和帆兒無關，還請母后大人有大量，不要將錯歸結在帆兒的身上，放過帆兒吧。」

「衛氏，你這話，哀家可就覺得奇怪了。」樂正太后笑了，「將帆兒抓起來的又不是哀家，哀家高抬什麼手啊？哀家可是自搬去樂珍宮以後，鮮少過問朝中之事了，衛氏，哀家可不是你，哀家的手伸不了那麼長。」

「母后教訓得是。」面對樂正太后，平常再狂妄的衛又晴只能低頭，「只要母后答應救帆兒一命，妾身什麼都願意做。」

「你做什麼哀家根本就不需要。」樂正太后居高臨下地看着衛又晴，「衛氏，哀家，只問你，你到底哪裏錯了？」

「妾身……錯在沒有聽從母后的教誨。」衛又晴根本就沒有聽懂樂正太后想要表達什麼，但總歸是她的不對就是了，那便承認了，這句萬能句式總沒有問題吧。

「不對吧……」樂正太后托住下巴，問道，「衛氏，你可知道，哀家是不喜歡你們這些嬪妃的吧，是全部都不喜歡的。」

「知道。」樂正太后並不是討厭衛又晴一個人，只是衛又晴實在張揚，她不願意受氣，所以和樂正太后衝撞也多，但是她知道，樂正太后根本就是誰也不喜歡。

「除了已經薨逝的王氏，說實在話，你們哀家都不喜歡。」樂正太后也是活了許多年了，但這些話從未和誰說過，「你們不過是阻絆冬榮的擋路石罷了，一個男人要成就一番偉業，怎麼能沉溺在紅顏柔情之中呢？」

「母后說的有道理。」衛又晴更加不明白了，只能點頭了。

「非也。」樂正太后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便是你和哀家都錯了的地方。」

「妾身愚鈍，不知母后的意思。」衛又晴實在不懂，她和樂正太后的關係應該沒有好到可以吐露心聲的地步吧？

「你們都知道，說是為哀家建造的樂珍宮，其實不過只是建起一座孤堡，高高的牆壁將哀家和冬榮隔離開罷了。」樂正太后陷入了自己的情感中，「這麼多年來，哀家只知道怨恨冬榮，因為冬榮的賭氣不和哀家見面，所以哀家也不可能服軟。沒想到一別竟是永遠，最後一次見面，竟然就是看見冬榮的遺體。那時候，哀家才意識到，是自己錯了。」

「母后的意思是……」衛又晴隱隱明白了樂正太后的意思了，但還不敢確定。

樂正太后輕微嘆了一口氣，說道：「哀家總是把妖婦掛在嘴邊，其實呢，哀家不過只是在滿足自己的私慾罷了，哀家不能忍受冬榮脫離哀家的掌控，總以為他是哀家的孩子，就該是哀家的人偶，但是哀家錯了。冬榮不是屬於哀家的，他憑藉自己的努力讓金戈國有了現在強盛的模樣，是有哀家的功勞，佔大的卻是他自己爭氣，他早就成長到了哀家不能理解也不能掌控的地步。」

「妾身明白了。」衛又晴清楚了，樂正太后是藉著她與安聖哲之間的故事，來點醒她，她對安千帆的控制是錯誤的。

也許，如果不是自己加以阻止，現在事態也不會如此嚴重了。

「你要是真能明白就好了，別像哀家一樣，到了現在才知道後悔。」說是什麼掌控，但是樂正太后還是最愛自己的孩子的，不能讓這份愛變成了負擔才好。

安千帆是個很優秀的孩兒，說實話，樂正太后以前對安千帆是不待見的，可是安千帆沒少當樂正太后和安聖哲之間的緩衝劑，所有皇子裏面，只有他行事最為沉穩，也最為有計劃，他會成為一個良君，本以為他會是儲君的最佳人選。可是，安聖哲偏偏選擇了安青雲。

樂正太后對安千帆就越發疼惜起來了，但礙於面子，她不能幫到安千帆分毫。

安千帆的婚事，樂正太后也想過干預，但是安千帆自己堅持，是他用全部換到了這一紙婚書，樂正太后也就明白了安千帆的心意。

既然如此，樂正太后對於衛又晴就越發冷淡了。

「妾身知道。」這一次，衛又晴是真的聽了進去了，只有樂正太后和她相似的經歷，她才真正明白了安千帆一直以來和她所表達的是什麼。可是，現在已經晚了，因為她的固執，安千帆已經入了獄，往後的日子可能安生好過嗎？

看到衛又晴一臉低落，她是真的在反省了，樂正太后鬆口了：「罷了罷了，此事也是因哀家而起，也就幫幫帆兒吧。」

衛又晴的臉上終於有了光……

如果不是樂正太后當初硬是強硬塞給安聖哲這門婚事，王氏也不會小人得志，乘風而起，扶搖直上，也就不會落得如今的地步。

王氏現如今會如此得意，也是因為樂正太后一直在背後扶植的緣由。

可是他們都錯了，安聖哲與以前歷代的先皇都不一樣，他不可能受人擺佈，王氏自以為以前那套可以用，將皇帝視為架空的傀儡，所以越發大膽肆意，真以為自誇的權力大到可以包天。

現如今，一直遠離樂正太后回到京城才發現當年自己錯得多麼徹底和離譜。

當初無論安聖哲與她說過無數次的，王氏用不得，她就是不聽，始終認為王皇后是最能幫到安聖哲的，就硬塞給了當初還是太子的安聖哲。

樂正太后也是想要糾正當年自己犯下的過錯，所以才會想要出手……

只是現在的王氏，已非任何人可以擺佈的了，這一「戰」艱難啊……

「就是明天了……」

葉念桃望着夜晚的星空，還是以寒郡好呢，雖然微涼，但到了晚上總是能夠看到滿天星光。她會將安千帆接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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