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沒什麼問題。」簡單地核實了一遍相關手續，班主任再一次看向這位情況特殊的轉學生。

女孩長得很好看，皮膚白皙，有着一雙清澈又漂亮的眼睛，安安靜靜的，頭頂上還別着個毛絨糰子的發卡，看起來文靜又乖巧。

從資料上看，她原本的資質很不錯，本該是一位天之驕子，可惜了……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女孩對着她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這乖巧的模樣不由得讓她心生喜愛。

「你叫凌時對吧？」她笑着問道，「現在給你開通一下本校學生的許可權，能展開精神環嗎？」

說着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凌時的手腕，或者說看向她手腕上的輔助器。

叫做凌時的女孩輕點了下頭：「可以的。」

如今這時代，人們普遍精神力較高，聯邦為了方便、安全，以及大力推廣精神力運用，各大城市基本已經普及晶片全面化。

大到銀行、醫療、教育等地方的身份認證，小到學校的一片鎖、一個設備，都是精神力鏈接晶片「一卡制」。

在自身的精神領域內，配合電子產品里的AI程序，很多功能只要依靠精神力驅動晶片就能簡簡單單地完成。

因此現在孩子出生滿月後，左手腕就會被植入一塊晶片，作為身份認證。

「那你過來，我給你開通許可權。」

本來準備試着展開精神環給她看看，沒想到她直接跳過這個步驟，凌時不由對這位新班主任有了些許好感。

她將左手遞過去之後，班主任很快給她開通了學生許可權。

有了這個許可權，她就正式成為學校的一員，能出入學校的圖書館、食堂等各種場所，借書、用餐等也通過晶片可以操作。

之後，凌時便跟着班主任朝班級走去。

見她默默跟在身後，怕她會緊張，班主任便介紹道：「班上那些孩子和你一樣，都有特殊異能，有不少心高氣傲的，不過本性都不壞，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交上朋友。」

凌時抬頭，沖着她笑了笑，似是有幾分靦腆：「老師您放心，我會的。」

這消息並不讓她意外，有些脾氣也很正常，這個時代精神力雖然普遍不錯，但能覺醒異能的人卻不足5%，顯得彌足珍貴。

所以就算她原本沒有資格進入這所學校，因為覺醒了異能，就算異能沒什麼用，也得到了特批的入學資格。

話是這麼說，但班主任並不是很放心，畢竟面前的乖巧女孩真的不太適合他們這個班。

因為異能者的珍貴性，班上那群小傢伙，基本上從小就被寵得無法無天的，難免被嬌慣了一些，她已經很久沒見到像凌時這樣可愛的學生了——大概跟這孩子自身的情況有關吧。

這孩子看着纖細柔弱，又乖巧，讓人忍不住心軟的厲害，摸了摸她的頭髮，剛好碰到了她頭上小毛球，班主任的表情越發柔和：「如果有什麼事，你就跟老師說。」

凌時輕輕「嗯」了一聲。

繼續跟在班主任後面往前走，她下意識輕輕摸了摸頭上圓滾滾的白色小毛球，隨着凌時手指的划動，那小毛球竟一顫一顫抖動着，似乎憋得有點難受。

這會已經到了教室門前，小毛球急忙再一次縮成小小的一團，一動不動。

這教室位於樓層的最左側，跟其它班級有些距離。

凌時跟着班主任進去，發現裏面只有二十幾個人，吵吵鬧鬧的，見了老師進來也沒什麼反應，直到發現跟在後面的她，才多了幾分審視。

原本夾雜着一絲好奇，在看到她手腕上的輔助器后，他們頓時神色各異。

……沒看錯吧？輔助器？

聽到耳邊傳來竊竊私語聲，凌時像是沒聽見般，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叫凌時。」

畢竟這情況見得多了，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在班主任的安排下，凌時在後排的空位上暫時坐了下來。

課本內容都已經記錄在課桌自帶的智腦里，打開后就能找到相應的科目課本。

這些跟原來的學校差不多，凌時稍稍熟悉了一下，很快上手。

根據剛剛的情形，凌時原本以為不會有人理她，誰料第一節下課，竟圍過來好幾人。

「你叫凌時？你手上的是輔助器吧？」

凌時微笑着點頭：「對。」

見她承認了，他們似是感嘆了下，又有人繼續問道：「那你平時要是沒有輔助器，豈不是門都開不了。」

凌時繼續保持着微笑：「是吧。」

不過之前家裏老媽特意都換成了老式鎖來着，可以用鑰匙開的那種。

「你怎麼會跑到這裏上學？不是有像你這樣的人專門待的學校嗎？」

「我想參加聯賽，原來的學校不能報名。」凌時也沒瞞他們，畢竟她此次轉過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因為她這個回答眼前的幾人明顯僵了僵：「你要參加聯賽？」

見凌時點頭，他們對視一眼，欲言又止。

凌時正準備再次開口，一個糯糯軟軟的童音便直接傳入她腦中。

——他們對你有敵意。

聞言，凌時並未回應，只是輕抿嘴笑了笑。

這聲音正是她頭頂的小毛球發出的，小傢伙平時只是吃吃睡睡，賣賣萌，但偶爾能聽到周圍人和動物的心聲，並傳達給她。

——他們想欺負你。

聲音再次傳來，這話不由得讓凌時覺得有些好笑。

幼不幼稚，身處名校，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會偷偷歧視她這種「殘廢」也就算了，居然還會想欺負？

六年前的一次意外，讓她精神力暴跌，已經無法自主地展開領域，就算依靠精神力輔助器，也只能展開小範圍的精神環，在這個時代，的確算是半個殘疾人了。

似乎是剛剛她的回答不太妥當，之後幾節課都沒人主動再過來找她說話，凌時也樂得清閑。

到了下午，頭頂的小毛球扭動着小身子偷偷換了個姿勢，忽然又傳聲過來。

——他們想趕你走，但礙於還不清楚你的異能。

凌時邊在屏幕上划動着課本，邊輕輕挑眉，她剛剛的話有這麼糟糕嗎？才第一天就想着要趕她走？

思考間，坐在前排的那個扎著兩個包子頭的妹子，忽然轉過身問道：「凌時，要不要一起去上廁所？」

凌時：「……？」

詫異於居然又有人主動和她搭訕，更驚訝於話里的意思，她微微一滯。

一起上廁所？這是什麼奇怪的邀請？

對了，之前的學校，好像經常有女生結伴去廁所，據說是友誼的象徵？

不過有可能是陷阱？

想到這，凌時笑着點頭道：「好啊。」

見她爽快地同意，對方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嗯嗯，那走吧，你剛來，肯定還不知道廁所在哪，我帶你去，對了對了，我叫田雨昱，你叫我小雨就好。」

展開精神領域后，只要心中默念，眼前就能出現整個學校的平面圖，怎麼可能不知道廁所在哪。

凌時也沒戳穿，只是微微頷首。

路上，田雨昱轉瞬化為了好奇寶寶，不停地提問著：「凌時，你手上真是輔助器？我第一次見到輔助器，它需要充電嗎？」

「不需要。」

「那要怎麼運行的？用電池？這麼戴着容易掉嗎？」

二人邊問邊答來到了廁所，凌時發現裏面還有兩個人，好像都是班上的同學。

「凌時，你要是先出來，記得等我。」田雨昱說着小跑進了其中一間廁所。

聽到說話聲，另外倆人看了過來，顯然也認出了凌時，帶着一絲不友好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早就見慣了這種視線，外加課間時間剩餘不多，凌時也沒理會，轉身打開了其中一扇廁所的門，然後輸入了關閉的命令。

在門即將合上的瞬間，她又聽到小毛球的聲音傳來。

——她們想把你關進廁所。

凌時：「？」

關廁所，要怎麼關？如今的輔助器可不是輕易能破壞的。

她不免有了幾分興趣，思考間，就聽到耳邊傳來極輕的「咔嚓」聲，只感覺手腕一輕，輔助器竟從上面脫落了下去，像是有什麼東西拉扯著一般，直接將它拽了出去，「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門「咔」的關上了。

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手腕，又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凌時嘆了口氣，AI還真是盡心盡責，在這種無法感知到周圍的開關儀器情況下，換做其他精神力低下的人，大概還真沒辦法出去。

這時，門外傳來極輕的對話聲，她稍稍集中注意力，將這像是私語般的聲音，清晰地收入了耳中。

「不會有事吧……」

「能有什麼事，最多也就關個幾節課，給她點小警告，居然還想參加聯賽，這不是想給我們班級丟臉嗎？也不知道學校是怎麼想的，居然收這麼一個殘廢進來。」

「可能進我們班，好歹也是個異能者……」

「怕什麼，就是個垃圾異能，走吧走吧，快上課了。」

看樣子是查到她的異能了，速度挺快的。

感覺到頭頂的小毛球微微一顫，凌時抬手順了一把它的毛，示意它安心。

雖然舞台糟糕了點，倒是個好機會讓班上的同學好好認識她一番。

門外二人快速朝着門口移動，其中一人卻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她真出不來？」

「半個殘廢，沒了輔助器當然——」

話還沒說完，突然間，那扇緊閉的廁所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直接將正要離開的二人嚇得僵在了原地。

……什、什麼情況？！

她們將視線聚集過去，發現門鎖竟是被破壞了，似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那合金電子鎖暴力地砸開。

在二人還沒從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時，門已被用力踹開。

被關在裏頭的凌時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倚在門框上，帶着一抹嘲意看向眼前這兩個目瞪口呆的人。

「校園暴力？欺凌？」她輕笑一聲，「幼稚。」她掰了下手指，微微一挑眉，「不如……讓我來告訴你們，什麼叫做真正的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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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食：……還有這種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