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夢中的女子

「庄師弟？」旁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將尚在回味那兩首詩的意境中的眾人拉回來，卻是瀑佈下的男子不知不覺地來到亭中。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是。」我連忙答道。

「我是李春。」他道，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說完又往潭子裏走去。

我愣了愣，王辛忙道：「庄師弟，你別放在心上，二師哥便是這樣面熱心冷的。」

我瞭然。再看瀑布下閉目扎馬的李春，我忽然感覺到一種熟悉，一種執著。

生命的意義便在於此吧。那麼，我的執著，又是什麼？

醫聖么？可是張萬笙師哥比我更適合去完成這個夢想。

飄渺峰和唐古拉峰實際上是相連的，由於距離近，兩峰的弟子經常來往，切磋打架拉家常，兩家如同一家。

王辛現在便是帶我拜訪唐古拉峰的峰主柳相顏，余里游則留在了亭子裏與他們。王辛說，柳相顏師伯與掌門柳相與乃是親生兄弟，修為也是高深莫測。

飄渺峰樹木多為古松，而唐古拉峰則是楓林為主。此時正是中秋時節，火燒楓林，這裏是火紅的世界。

兩棵異常高大的楓樹上面，各自立着一名少女。少女手握絢麗的長劍，身姿輕盈，立於葉尖上，卻穩如平地，彷彿根本沒有重量。其中一名少女一身輕紗，眼神靈動；另一名少女則衣素裝，清麗婉約。

一聲輕吒，青衣少女翩然而動。長劍揮舞起來重重劍影，快若閃電，卻也飄逸如乘風而行。素衣少女以同樣的劍法相迎，一時間，劍氣橫飛，劍影滿天。

落紅繽紛，好像天上的晚霞掉入了楓林。兩位少女風姿婉約，一招一式，充滿陰柔之美，令人心弛神往。當真是一幅絕美的落霞美人論劍圖。

落霞消逝，劍影止住。

「不好玩，又打平了。」青衣少女撇嘴道。

「無雙，你進步不小啦。」素衣少女語聲柔和。

「女子舞劍，自是說不出的好看！」王辛朗聲道。

「王師兄？」兩女齊齊望來，收回長劍，飄然落地。

又是一番俗套的介紹。原來青衣少女叫迪無雙，素衣少女名為蘇曉然。兩人自是柳相顏的弟子了。兩人同時入門，自剛入門時便時常切磋，卻總也不分勝負。據迪無雙說，今日又在這楓林上比試，已經是她們第三千二百四十五次和局了。

告別她們，我們來到了唐古拉峰上寶殿。殿內堂上空無一人，我們走進後殿，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躺在一張太師椅上，怡然自得地哼著聽不懂的小曲。

我頓覺有趣，這少年分明及冠之齡，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他不修鍊在這幹嘛？

「項栩師弟，柳師伯呢？」王辛似乎習以為常。

「師父么？好像在後山指點四師姐修鍊呢。」少年只睜了下眼又閉上了，然後似乎意識到我的存在，睜眼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我。

王辛免不得又介紹了一番，再往後山走。唐古拉峰與飄渺峰不同，飄渺峰的主殿寶清殿是建在峰頂的，而唐古拉峰上寶殿則是建在山腰，往上還有後山。聽王辛說，唐古拉峰後山頂上一覽眾山小，是一奇景。

峰頂上卻也林木蔥蔥，走了許久，眼前豁然開朗，宛如長久行走在黑暗峽窄的洞窯里，突然走到了洞外。

這裏是一片開闊的草坪。在草坪的對面，赫然是萬丈懸崖。從我們這裏向遠處望去，藍天白雲，青山綠水。

在懸崖邊上，一個白衣女子迎風而立，衣袂翻飛，那氣質清幽飄遠，有如仙子下凡，只看背影也覺得她的面容必定傾城復傾國。她手執青紫寶劍，悠悠起舞。

她的動作，怡然出塵，陰柔美感比之迪無雙、蘇曉然更具，還英氣俊秀，不落俗套。四周山水白雲彷彿也因為她煥發光彩，如同仙境。

連王辛也看得呆了。

然而，讓我目瞪口呆的並不是她造化神奇的美，而是因為，她竟然是我夢中那女子！

我知道這一切很難以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她的動作，她的姿態，她的一顰一笑。

我彷彿又看到了她伸出手，緩緩走來，彷彿看着千年戀人。

「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王辛曼聲吟道。

「王師哥過獎。」她轉過身，連聲音也黯淡**。

「哦，在下所說實非虛言，唐師妹不必過謙。」王辛似是剛回過神來，指了指我道，「這位是師尊新收的師弟庄不再，我特地帶他過來拜謁師伯的。「然後，又告訴我這女子叫唐雨園。

聽得王辛的話，唐雨園斜了我一眼，雖然一閃而過，但我卻分明看了她眼中的驚訝。

便如同我見到她一樣的驚訝。

難道，她也會夢到我么？

「師伯呢？」王辛奇道，「項師弟說師伯在這裏的。」

唐雨園語氣聽不出任何波動：「方才朝陽峰來通訊，說有急事，師父過去了。」

「急事？」王辛臉色微沉，「是跟師父有關么？師父也是剛回來便去朝陽峰了。」

我忽然想起了初遇師父的那天晚上，道：「師父在我們商陽城斬殺了一隻妖怪，還和一個什麼，魔門的長老鬥了一場。」

王辛驚恐萬狀：「什麼？你說魔門！？」

我不解地道：「對啊，師父還說，商陽城的溫疫與魔門有關。」

聽得此言，他不出聲了。遠方夕陽通紅，像流動的鮮艷。

「溫疫。。。魔門。。。有什麼要發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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