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盜客老崔（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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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咯！」有人敲門打斷了王靖的回憶，王靖開門后，只見一個老頭站在那裏，正陰陰地看着他。

老頭頭髮斑白，有些佝僂，但是一雙眼睛卻極其明亮，象一隻老狐狸一般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王靖。

「喲！老崔！啥風把你給吹來了？」王靖連忙讓老崔走進他的房內，並給老崔倒了一杯水。

老頭嘿嘿乾笑了兩聲走進門來，王靖主動給他擺好了一張椅子：「看你臉色不錯，想必近來日子過得挺滋潤吧！」

「滋潤？」老人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看我的氣色很好嗎？」

「好！」王靖提高了聲調說道：「誰不知道我們老崔神功蓋世，武藝高強？一雙空空妙手獨步天下？」

「哈哈哈哈……」老崔居然笑了起來，還用手指點了幾下王靖：「你還是那麼逗，神功蓋世就不會死了？」

「老崔您開啥玩笑？死完了墓園的那些人也死不到你啦！」

老人看了王靖好久才說道：「王靖，假如我死了，你會認為是什麼原因？」

「這個嘛，可能是房事過度……哈哈哈……」

老人的臉色變了：「喂，臭小子，老子一向不近女色！」

「哦，這個，有點可惜，其實您身體不差，年青時想必也很強壯，不近女色……我想你死了就是因為太不近女色，陰陽不調和，嘻嘻嘻嘻！！！」

老人氣不打一處來：「臭小子，不準這麼輕浮！我是認真的！」

王靖見老頭板起臉來，只好強忍笑意：「那，可能是病死的吧！」

「我會生病？你見過我生病嗎？」

「好象……沒見過」王靖的確沒見過這老頭生過什麼病。

「你說我做過損陰德的事情嗎？」

「哪倒沒有。」

「我干過殺光人越貨的事情嗎？」

「這也沒見過！」

老頭繼續說道：「那好人為什麼沒好報？」

「沒好報？此話怎講？」

「這……比如我為什麼會成為孤家寡人，無兒無女？」

「這個嘛，就難說啦，按道理你是正常男人……」王靖本來想取笑一下老崔，但想了一下還是說道：「或者是你前世作孽太多吧，又或者是你的性格，嗯，性格定命運。」

「哼！」老人有點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從不相信前世今生那玩意，死我也不相信！我只相信生命不息，正義長存。」

「好，好，我們老崔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我祝你百丈桿頭，再高一尺！」王靖笑嘻嘻地看着面前這個認真的老頭兒，他感到這老頭兒挺可愛。

老人喝了一口水后說道：「好啦，別磨嘴皮子啦，我今天來是有事找你，有一筆買賣想讓你去做。」

「喂，老崔，」王靖一聽「買賣」兩個字，他的臉變得嚴肅起來：「老崔，我們說好啦，關於那方面的事就不必再提啦。」

「咋？收山啦？金盤洗手啦？你才多少歲？我到現在還沒說過不幹呢？」老人眨動着他那雙明亮的雙眼看着王靖，一臉的不解。

「老崔，一年前我就跟你說過，我不幹那個事情了。」

「你不會是怕了吧？」

「老崔，我才不會怕什麼，問題是我們做這些事情值不值得。」

「小靖，值不值得？你不會蠢到認為那些躲在暗處害人的人不值得你去動手清除吧？」

王靖有點委屈地說道：「不是這個問題！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幹了，而且上次那一單買賣已經算是還清你了，你也是同意的。」

老人嘆了一口氣地說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怎麼古道熱腸的人越來越少了？」

王靖不客氣地說道：「老崔，別當自己是救世主一樣，沒人會領你情的，你看你資助的那些人哪個會感思戴德？而且這個世界終究是**律的，即使我們的行為有多正義，但是仍是違法的，近來我運氣不好，不想在這個時候出手。」

「法律？運氣？哈哈哈！」老人突然笑了起來：「從來就知道你是個死腦筋，但想不到你會如此食古不化，法律？法律是幹什麼吃的你不是不知道吧？什麼叫運氣？老子從來就不相信那一回事兒，你現在就收手了，你的一身絕活豈不是白學了嗎？小靖，聽我說，……」

「老崔，我這麼些年給你盜竊的那些錢與財物少說也有一兩個億了吧，有這麼多錢你還不滿足？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小靖！」老人的聲調提高了一些：「你認為那些錢是我自己用了，是我自己留着？錯了，錯了，那些錢……」

「老崔，錢你怎麼用我就不管了，總之我真的不能去，尤其是現在更不能去，你別再說了。」王靖很不客氣地說道。

老人緩了一下，好象在平伏一下心情似的，然後用比較平和的口氣說道：「小靖，幹完這一票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大秘密，關於你的秘密。」

王靖馬上說道：「老崔！我不幹！這是違法的事情，我現在正在走霉運，我不能幹這種事情！」

「好，好，你不去是吧，好，沒啦，三千萬啊，就這樣被人給分了，那是造孽錢啊！」老崔說完后緩緩地站起來，那樣子衰老得讓人有些同情，他接着說道：「看來只好我自己親自動手了。」

看着老人那個可憐的樣子，王靖有點不忍心了：「什麼造孽錢啊？」

老人背着王靖眼睛一閃，但是他沒有讓王靖看到，他就知道王靖是個口硬心軟的主兒，所以他只是若無其事地說道：「鴻運俱樂部娛樂中心的錢明天會分贓，城中六大碼頭明天就會去鴻運俱樂部分錢，那錢現在就放在鴻運俱樂部的地庫中，唉！老啦，不知道這次去能不能成功……唉……」老人一邊嘆氣，一邊自己走去開門，然後啪一聲把門關上，王靖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嘴角露出的那一絲猾狡的笑意，而且……他彷彿一關上門就消失了。

而房內的王靖果然陷入了沉思，老崔其實就是他的師父，一個傳奇的俠盜。可是他一直不肯承認老崔就是他的師父，因為他總感到盜術是不光彩的東西。

當年來到舅舅的家，由於舅媽不喜歡他，天天與舅舅吵架，舅舅迫不得已，只好給他租了個房子讓他自己出去住，每個月給了他一些生活費，許久才會去探一下他，那時他年少無知，再加上一個人背井離鄉，沒有人關心他，沒有人管理他，他與一班小流氓混在一起，天天逃課，無心向學，由於自己不怎麼會做飯，所以飽一頓餓一頓的，這個時候老崔出現了，他給了他們關懷，給他們煮湯喝，讓他們吃飽了肚子，這麼一個對自己關懷備至的老人讓他感到親切，所以他很快就認可了老崔。

然而，後來老崔開始教他們盜術，開始時王靖感到很好奇，所以他學得很好，可是後來就越來越變味了，老人要他們去外面試練身手，說不實踐是不可能學好真正的盜術，所以從那時起，王靖就成了一個小偷。

一年後，在老人的那幾個弟子之中就只有王靖學得最好，再加上王靖稟性善良，從不下手去亂偷東西，後來老崔乾脆不教其它人了，就只教王靖一個。他也不強求王靖叫他師父，當王靖漸漸地長大時，他就開始讓王靖去偷一些東西，而且所做的都是大買賣，並不做那種只偷小錢的宵小。

然而王靖對於偷竊是有原則的，不偷窮人，不偷銀行，不偷來路正當的錢，所以南州市的各大碼頭，各大幫會等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蹤跡。

這麼些年來，他偷來的錢老崔到底用了做了些什麼，他大概是知道的，那些錢，都被他用來救濟別人了，對於這麼一個老人，他還真的有點佩服，因為物慾橫流下仍能保持一顆俠義之心，已經很難得了。

但是現在是什麼社會？還需要這種俠士嗎？

對於這個老頭，王靖很難說得清愛還是恨，因為這老頭性格古怪，小時他對自己的訓練近乎殘酷，動輒打罵，還說是為了他好，可是王靖心理本能上對於盜術就極其排斥，然而父母不在自己身邊，在這老人的威壓下他不得不苦練盜術。

據王靖所知老人終身不娶，無兒無女，而且行為極其詭秘，五年前，還在一處墓園中謀了個守墓的工作，晝伏夜出。

出於王靖本身的人生觀，長大后他對於那一個行當越來越感到厭惡，每次行動后他都有一種罪惡感，直至一年前，他為老崔做了最後一件事情——把地產大鱷送給主管房地產的房管局長一頂西夏王的金冠給偷回來了。

從此，他宣佈，以後也不再幹這種事情。

這麼，這次鴻運俱樂部的錢應該去取還是不去取？那些錢是用樣來的王靖很清楚，那是賣毒品，開賭場的得來的錢，還有一千萬是打劫著名金鋪周阿福的財物換來的錢，用老崔的話來說，那些是造孽錢，對於他來說，這種錢是應該去取回來的，否則毒品拆家會有更多的錢去進貨，對社會的危害就更大。

可是，現在能去取這種錢嗎？現在自己的運氣這麼差，會不會一不小心……王靖想起了李大水跟他說的一個月內必有牢獄之獄的話來，雖然口裏說不相信，但是心裏卻有點惴惴不安。

該不該信那個算命的？算命的人說的話可信嗎？那李大水的那副尊容，他會真的是個能知過去未來的高人？

看看時鐘，已經差不多六點了，王靖越坐越不是滋味，老崔以前關心他們的情景又一幕幕地浮現在他的心頭……那麼他現在年紀這麼老會不會失手？一旦失手，後果會是什麼？

好象被催眠一般，他坐在他房中的沙發上獃獃地想着，他不知道，那一枚掛在他胸前掩在外衣下的小銅鏡突然冒出了一道淡淡的黃光。

罷了罷了！就最後一回吧，誰讓我是個好人呢！

他正準備那套盜竊的行頭，「叮……」放在沙發旁和固定電話又響了，王靖拿起話筒一聽，胡也打來的：「靖，老崔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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