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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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過後，由於天子一家還有其它的活動，劉裕只好單獨回去。不得不說朝廷的動作還是相當的快，劉裕前腳剛進家門，傳旨的官員後腳就跟了進來。

原來建德帝口諭賜封劉裕為「白衣秀士」，享四品待遇。那邊營造司衙門就已經趕工造冊了，然後就將剛剛打造好的腰牌連帶着皇上的旨意送了過來，正好趕上劉裕回家。

劉裕在這點上不敢含糊，趕忙接旨。看着手中的腰牌，劉裕倒是想到了它的好處。既然皇上給了他這個風聞之權，那他自己也別浪費了這個機會。反正要建立屬於自己的秘密組織，正好可以用這個打掩護。到時候真有了什麼紕漏，也好拿這個遮掩一番。

劉裕也不遲疑，直奔隨園後面的練武場。找了石鼎天，巫寒風，張揚等人到議事廳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劉裕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大概的和幾人說了一下，「我早有建立情報機構的打算，可是咱們的人手一直不夠。再說也怕引起朝廷的注意，給四王爺添亂，到時候反而不美。現在皇上他老人家給了我這麼一個風聞天下的職責，正好給了咱們一個契機。所謂打鐵趁熱，趁著現在別人還沒有反過味來，咱們可得趕快動手。」劉裕心裏有了主意，思路也逐漸清晰起來。

「張揚你將培養孩子的事情交給你弟弟，這個事你來挑頭。」

「公子，情報這玩意我沒有弄過啊。我看還是讓石大哥來主持這個計劃吧，我從旁協助也就是了。」張揚一聽說讓他挑頭，雖然心裏有些躍躍欲試，可又怕做的不好，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張揚兄弟有些過謙了。你在以前的行當中應該來說是頂尖的高手了，而你們盜墓最重要的是什麼，搜集情報啊。沒有情報，沒有消息來源，沒有準確的資料，你們如何得知哪裏有剛出土的寶物，哪裏有可能有大的墓葬？再說鼎天兄還需要留在我的身邊幫我打理其它的事情。這個事非你莫屬，你就不要推託了。」劉裕明白張揚的心思，大力開解了一翻，也堅定一下張揚的信心。

張揚考慮了半晌，才開口說道，「承蒙公子不棄，對我恩遇有加。旁的話我也不多說了，這個差使在下就接了。在下也定當盡心竭力辦好，不負公子所託。」

「張揚兄弟多慮了，做到什麼樣算什麼樣，不要強求。倒是你要考慮一下有什麼難處提一提，咱們好盡量幫你鋪開這條路子。」劉裕也知道這條路很難走。

「公子既然如此說，我確實有些請求，還望公子成全。」張揚知道這個差使的難處，因此也就不客氣了。

「但說無妨，只要我能辦的，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我知道現在公子的人手不足，因此我也就不在咱自家的兄弟身上打主意了。不過這方面的人手是絕對不能缺的，因此我希望先生能同意我在這方面能便宜行事。」張揚想了想首先提出了這個問題。

「沒問題，其實這個也是咱們一直以來難以建立起情報機構的主要問題，倒是麻煩張揚兄弟多費心了。」劉裕知道張揚提出這個問題是怕時間長了，自己對他起了疑心。不過自家知自家事。現在劉裕的人手，划拉划拉一隻手都能扒拉過來，不讓張揚自行招募，上哪弄這麼多能辦事的人去。「前期的工作可能會困難一些，以後我會從這些孩子當中挑選有這方面能力的送到你那裏，由你來安排他們。」

張揚點了點頭，「還有就是資金的問題，具體多少，需要找專人仔細核算。不過，這個數字應該會很大，尤其是前期的投入，比如租兌一些打掩護用的房舍門面，趟開一些路子需要的銀兩等等。」

「這個我剛才也考慮到了，咱們這次新州疑冢中出的所有金條全部兌換成銀子，八成交給你作為啟動金，剩餘的兩成留給我們便可。還有就是情報的開展，現在以京城為主，畢竟我們的人手有限。其它的地方我們兼顧不了。」劉裕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因為他也知道沒有真實可靠的各方面消息，對於以後的發展是非常不利的。

想了想，劉裕繼續說道，「雖然這次咱們收穫極大，可是坐吃山空終究不是辦法。再多的錢，這樣下去，早晚也是會用完的。因此，咱們必須有一些進錢的地方。寒風，你也準備一下，在東坊區繁華地點找一間大點的門面兌下來，我有大用。」

眾人商議了一陣子，定下了基本的原則，又百般的囑託了張揚行事一定要慎重，才散了開去。

劉裕並沒有跟着幾人一起出去，他理了理思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讓他這個過慣了平淡生活的人有些透不過氣來。今天參加皇上的六十壽宴，雖然出盡了風頭，可也把他這個準備在幕後操縱的人給暴露了出來。這對今後的很多事情都很麻煩，畢竟目標越大，越容易被攻擊，這並不符合劉裕的初衷。再說，通過今天的觀察，他發現眾位皇子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對付，除了老三看出了一絲的怨毒之意，其他皇子都跟沒事人似的，城府極深。也讓劉裕無法從表面上看出哪怕一點的破綻。

劉裕正在胡思亂想，外面傳來了元初爽朗的笑聲。劉裕剛要出門迎接，元朔，元初兄弟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我說先生，你不是在屋子裏藏了個漂亮娘們吧，關的這麼嚴。」元初邊往裏走，邊四處的亂瞧。

元朔對他這個沒有正形的弟弟也是毫無辦法，只是同情的看了劉裕一眼，坐在了劉裕的旁邊。

劉裕看着元初，心裏暗自思忖，以後如果跟容姑娘見面，說什麼也不能讓元初知道，否則非得讓他給折騰死。

幾人坐定，劉裕先開口道，「都說王爺的字寫的極好，我給這莊子起了個名，哪天有時間給在下留份墨寶？」

元朔難得的笑了笑，「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來了。一會讓下人準備筆墨，便寫出來吧。沒想到我這兩把刷子能得先生青睞，倒讓小王受寵若驚了。」

元初隨意的找了把椅子隨意的往上盤腿一坐，「先生，你給我的那四口刀劍果然都是名品啊，雖然沒有銘文，可是從刀劍表面的花紋可看出折打的相當精細。而且剛柔相濟，彈性優越。雙手用力，可彎曲如弓，鬆手又恢復平直。端的是難得的好兵刃。」

「只要七王爺喜歡就好，不過還望王爺看在在下寶劍贈英雄的情分上，不要再拿本人開涮了。」劉裕藉機連連告饒。

兩人互相笑鬧了一會，下人這時候知機的上了茶水，糕點，又聰明的紛紛退了出去，三人才把話題引到了正事上。

出奇的這次竟然是元初先開了口，「今天的情景，先生也看到了。從父皇他老人家的態度上看，魏仲達估計是在劫難逃了。我想父皇他應該很快動手了吧？」

「七爺說的有理，不會超過半月，就應該發出正式的旨意了。我想現在皇上他老人家已經開始着手辦理了吧，只不過一切沒有放在明面上罷了。」劉裕也看出了老皇上聽完昨天之事以後的態度，現在魏仲達就趕快自求多福吧。

「依先生看，本王是否需要上個條陳給父皇，把這差使攬下來。」元朔做事向來是雷厲風行，一來不想讓其他幾位皇子拔了頭籌，二來差使放了下去，不定又會做成什麼樣。

「上個條陳可以，差使就不要攬下來了。即便皇上要你來做，也盡量推託不做。」劉裕搖搖頭，堅決的反對了元朔的想法。

「為什麼？」元朔雖然多年宦海沉浮，可是從來差使只有爭的，哪有讓的？這種差使就連老三，老六，老八他們也斷不會放過的。聽到劉裕的話，元朔不禁皺了皺眉。

「爭，為什麼不爭？難道這種好事，還讓老三，老六他們去辦？憑什麼優差都是他們的？臟活累活卻是我們哥倆的？」元初一聽噌的站了起來，兩隻丹鳳眼睜的滾圓，滿面的通紅。

劉裕一看「撲哧」一聲樂了出來，元初雖然行伍出身，卻太過俊秀。這一怒瞪雙眼，怎麼看怎麼像美人嗔目，不嚇人，倒是勾的人心裏一顫。

「兩位王爺著相了。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不想着如何休息休息，總想着辦差，這日子過的也太是無聊了。」劉裕有意調侃兩人。

元朔剛才陡然一聽，下意識的先是心頭不舒服，可是轉念一想，其中定有深意。不由得坐在那裏低頭深思了起來。畢竟是官面上混跡多年的人，雖然元朔甚少跟人勾心鬥角，卻也甚明內中巧妙。抬首詢問道，「先生的意思我們這段時期太過張揚了，已經引起其他皇子的猜忌了。如果再辦了這個差使，相信所有人的矛頭都會朝向我們。甚至他們會暫時的聯合起來先打壓我們。」

「四王爺所說雖不全中，但也是原因之一。」劉裕頜首說道。

「還有其它的原因？」這時元初也反應了過來。

「四爺剛才說的是一條，其二嘛，現在皇上震怒於新州弊案，遂準備鎖拿魏仲達。一旦證據確鑿，當秋後問斬的時候，皇上斷然不能放過他的性命。可畢竟魏仲達榮寵多年，皇上又是念舊之人。倒時候皇上他老人家可就會恨那辦事之人。為了一個查抄的差使，失了聖心，怕是得不償失吧？這第三個原因，只針對兩位王爺。其他人誰來辦都可以，便只二位不可。」

元朔，元初兩位堂堂的大嚴國王爺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的瞅著對方不知所以。元初給劉裕倒了一杯茶水，「先生就不要賣關子了，快快說來聽聽。」

「皇上雖然現在很喜歡兩位王爺辦事的利落手段，可是他老人家現在才剛剛過完六十歲的生日，正值春秋鼎盛的歲數，時間長了，難道皇上他老人家就不會對你們有所猜忌？雖然這種話不該說，可是皇上久於帝位，他最擔心的是什麼？」劉裕說了一半不再繼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剩下的不需要他多說了，兩位都是精靈剔透的人，一點就透。

元朔，元初互相對視着，滿眼看到的都是對方震駭的眼神。二人幾年來，一直都在盡心儘力的為朝廷為皇上辦事。有時候也有放棄的念頭，索性做個逍遙王爺。但是看着皇上那日漸衰老的身軀，看着朝廷之上勾心鬥角，扯皮搗亂的種種情景又不得不扛起千斤重擔。可是，現在聽聞此言，難道這帝王之家真的就這麼無情么？

劉裕也不多說，只是慢慢的品着手中的香茶。他知道這兩個人難以接受這種事實，可是從他那千年的歷史看來，這是多年皇帝生涯必然出現的結果。

元朔，元初表情極其豐富，陣青陣白。呆了半晌，實在無法平靜心情，紛紛告辭。元朔就連說的題字也沒寫就走了。不過劉裕在送他們出門的時候，又鄭重的和元朔提出來千萬不能攬下差使。元朔沉吟了半天，說回去一定好好想想，才出門而去。

劉裕倒也不怕二人想不開，既然生在天子家，這種事情他們比自己應該更明白。只不過以前潛意識的把這種事情迴避過去，今天被他說出來，有些不好接受也就是了。他們現在應該犯愁的是當皇上提出這件事情的時候，怎麼回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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