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答謝 歡場
遊行事發當天，「叔叔」頭部受到了重創，昏迷了大半天才醒過來，又住院觀察了一周才出院，依舊不敢亂動，只能乖乖的靠在床頭。wWw.看着他悲慘的模樣，簡單的安慰了幾句，張紹儀就和董媛媛離開了。由於兩家住得並不遠，來的時候沒有開車，兩人牽着手走在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也沒有留下什麼痕迹的街道上，腳步沉重，一時無語。
正值中午學生上學，冬日裏暖陽下，孩子們的笑容天真爛漫，家長們的表情平淡慵懶，小攤的商販們三五閑談。。。。。。
生活還在繼續。
也只能繼續。
「不要整天想着去拯救世界，先拯救自己吧。」張紹儀想起不知道何時在哪看到的一句話。對於這個沒有對錯的世界裏的是是非非，他從不願意去評論。每個人的言行都是其本真的**的表達，不過因為性格的原因激烈的強度不太一樣罷了。況且作為狹隘的個體，自以為很能夠代表一類或是某個群體的本位意識和利益的言行，功成未必名就，流產則必背黑鍋。
所以他時常告誡自己，不要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他人時有時無的高尚道德情操之上，那對自己，以及對關心愛護你的人都是極大地不負責任！
「想什麼呢？都不和我說話。」女孩的眼睛依舊很大，卻是因為勞累更因為精神上的創傷不那麼具有往日的神采。
「在想你的嘴巴。。。。誒喲。。。。」張紹儀壞壞的玩笑自然遭到了慘痛的報復。
「你說我叔叔還要被怎麼處理的？」董媛媛回來了已經一周，對自己叔叔的參與程度也有了了解，對周圍的議論也聽了不少。
「當時沒被一起抓走就好處理。那些進了看守所的就沒那麼輕鬆了。不過一時間還說不清楚，不會太壞就是了。」民間的演義終究還是沒那麼準確，對於能接觸到比較核心的東西、有過類似經驗的張紹儀而言，卻能大致猜到後續的處理結果，其中包括帶頭大哥的處罰以及哪些領導會受到牽連。
「晚上和我一起去吃飯，要感謝下，後面的事情也還要靠別人幫忙。」來的路上他已經電話約了此次幫忙的朋友，因為帶上董媛媛才名正言順，自然也邀請了嫂子們。
「哦。。。。。。。」把聲音拖得很長，這也還是知道請客是自己叔叔的原因她才勉強答應，否則出自本能排斥應酬場合的董媛媛可沒那麼好說話。
回到家裏張紹儀本想好好休息一下，手機卻是隔不了幾分鐘又要響起，對於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是必須24小時開機的，雖然晚上和周末有點覺悟的人都不會亂打，但是現在是上班時間不是，他又屬於私自外出，沒有憎怨的理由，別睡了，和言悅色的一個一個接吧，這已經算是比較自由的自由身了。
晚上，昌明飯店。雖然菜肯定不是最好吃的，卻肯定是最貴的，於是也最尊重。
張紹儀提早一步在大廳等候。畢竟是請了別人幫忙，要給予足夠的尊重。縣政法委辦公室主任劉積雲先到一步，公安局副局長王庭斌則晚了兩分鐘。
自覺不自覺之間都是處處有差別。
「王局，劉主任，我這就快是昌明的女婿了，先敬舅哥一杯。」張紹儀張羅著場面，彼此都是身份相近的人，又由於有家眷在場，三人竟是說這些家常的閑話，場面很輕鬆。
帶上董媛媛這客請的才不有理有據，否則輪不到張紹儀買單。既然自己帶了女眷自然也要邀上對方的家眷，既能平衡氣氛，也能進一步拉緊彼此的關係。以後老丈人家在這免不了還有什麼事情還要麻煩人家的，這符合自身的利益需求。
輕鬆喝了一瓶茅台，傳統觀念里最好的酒，該有的謝意都表示到了之後，才七點半不到飯局也就散了。職位最低的劉積雲卻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極力邀請兩人喝茶聊聊天。盛情難卻，於是沒有盡興的三個男人把各自的「束縛的外衣」先送回家，開始了單獨的瀟灑。
說是喝茶，但是對於這些品味低劣，整日口不對心的官場中人來說哪有那個寧靜悠遠的情致？更為關鍵的是三人的關係也沒到那種君子之交的程度，安靜的環境裏很容易會無話可說，喧鬧一點才可以隨意玩笑打發時間，於是三人都默契的選擇了繼續喝酒，沒有了老婆的束縛，更是可以喝「花酒」。
唐朝夜總會，昌明縣最高檔的夜店，座樓在現今還有點偏遠的新城區，生意卻足夠火爆，從不到九點門口已經擁擠的停車場可以看得出來。
為發泄而嘶吼、為放縱而搖晃的大廳屬於貧窮的年輕人，不再年輕卻已富有扥三人在超短裙少女的帶領下，穿過曲折的通道，來到總統三號包廂。一路上王、劉兩人偶有和別人點頭示意，卻沒有停下腳步握手，應該是對方的身份還沒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足有五六十平米的大包廂，分上下兩層，下層巨大的熒幕前是寬闊的大舞池，上層才是前後兩排的沙發。關起門來隔音效果很好，輕音樂下甚至能聽到大功率空調疲勞喘息的聲音。剛開始三個人在碩大的沙發上孤零零的坐着，彼此說這些不為他人所知的事情。過了十來分鐘五六個個花枝招展、衣着誘惑的艷姬擁笑進來才改變了那不合時宜的安靜。
當然以上過程不是這兒的老鴇沒有眼力界或者工作效率低下，而是三人開始時候特別的吩咐。這是總統三號。雖然是小縣城，卻不要懷疑作為古龍筆下人類最古老行業之一的從業者的素質。
比如現在挨坐在張紹儀兩旁的兩個MM的素質就一點都不低：美麗的面容，濃妝還未深害的皮膚透露著佳齡的芳華，故意挨着手臂在肩背上的凸起容積不凡，軟硬適宜，纖細的腰肢有着青春的活力，隨着坐姿變動越移越上直到大腿根部的裙擺釋放者本性的**，高高的靴子掩飾南方女孩的身高不足，連同短短的裙裝裝修出恰當的身材比例…….
「先喝一杯么。」MM嗲嗲的聲音讓人骨頭髮疏，吹到耳朵里的氣息撩撥罪惡的夜晚已經浸透的春情。「老闆在哪裏發財的？」
「你看我這種樣子像老闆么？那麼老土，一看就是打工仔拉。」張紹儀痛快的和兩人各喝了一杯，也算是支持了別人的工作。完了便和她們打屁、調笑，歡場要有歡場的狀態，不至於靡亂，卻要揩點油才讓MM們不至於懷疑自己的吸引力。
「哼，還騙人，你皮帶的標誌我在網上見過的，外國的，叫什麼我忘記了。他的香水都好貴的。你要罰一杯。」女孩朦朧知道古奇的「G」標誌，真不知道那麼暗的的光線下她是怎麼發現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啊。
「一根皮帶而已。我的衣服才幾十塊錢一件的。。。。。。。。」其實這種場合也就是真真假假的消耗著時間。這類陪酒的女郎和真正的小姐還不一樣，雖然也有價錢，但是一般情況下也就是哄哄你開心而已。
……..
三人各顧調笑着，其實也是被調笑着，正當張紹儀準備接受邀請來一首情歌對唱的時候，包廂的大門被推開，外面的吵雜瞬間充斥了這個原本獨立的空間。
「王局，這你就不對了，來都不招呼兄弟一聲，要是讓別人知道你來了我都不來敬一杯酒我還有臉混么？」外面的音樂聲夠勁爆，卻也掩蓋不了這宏亮有穿透力的招呼聲。
「黎胖子，少來煩我，我這有客人呢。」王庭斌嘴上挺不客氣，臉上卻笑眯眯，「既然來了就過來，給你介紹下，劉主任不用介紹了吧。這位是牛岩來的張書記。張書記，這是這的老闆，姓黎，叫黎胖子就行。」
看着王庭斌的姿態，張紹儀配合著笑着站起來，很是客氣，很給面子，「黎總，你好。」
「張書記，歡迎，歡迎。」黎胖子誇張的伸出胖乎乎的雙手，身高相近的握着手的兩人相互打量。
黎胖子當然名副其實，夠胖，板寸的髮型更彰顯著此人的兇猛彪悍，寬大的休閑西服倒也足夠「衣冠」，至於是否「衣冠禽獸」還有待進一步考證。
陪酒的女郎自覺地移坐到一邊，不再唧唧咋咋，反而乖巧的像個純粹的服務員，伺候着。素質。
熱情。並不是虛假的熱情。多個朋友多條路，何況還是當官的朋友，那多是真心的結交。你來我往的敬酒不可避免，主角自然是張紹儀，用黎胖子的話說，王局長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
喝了那麼幾杯，聊了十來分鐘，黎胖子就告退，並很大方的說今晚免單。從始自終，黎胖子沒有多問一句這個張書記是個什麼級別的書記，其他兩人也沒有多說，反正張紹儀離開之後就會知道，不必急於一時。何況這裏面有他希望討好的人就夠了。
王庭斌很有面子的笑着，誰都知道免單是誰的面子。
歌和酒繼續，哥和妹繼續。
12點，三人默契的結束今晚「歡樂的旅程」，各自開車散去。忍受着董媛媛的抱怨匆匆洗漱就以色相相威脅把她趕回房間，才疲憊的躺下。明天一早還要趕回牛岩。
出來混誰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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