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個潑婦好彪悍
鄭愷趕緊在電話里對姐姐解釋了一通，之後，直接從鎮上打了一輛計程車，火速趕往他們的小山村。
「鄭愷，你別掛電話，你要一直一直和我通話，直到你出現在我和娘的跟前。咱娘已經昏倒兩次了。聽見了沒有？！嗚嗚……」
鄭愷只好聽從姐姐的要求，一路上沒敢掛斷電話，好讓她每分每秒都確定自己的親弟弟平安無事。
鄭愷一邊催促計程車司機快點，一邊淚落如雨。他聽得出自己的姐姐和老娘真的急得要死呀！
叮——
席小雲的聲音從腦海里傳來：
「堅持手機不斷線，與家人保持聯繫，讓家人放心，增加功德值5點……」
我靠，這樣也可以啊？！
那好吧，我接受。
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自家院子的時候，鄭愷聽見院子裏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人群熙攘，哭聲喊聲亂作了一團。
家裏怎麼一下子來了那麼多人？！
鄭愷走進院子看到，街坊鄰居還有那些親戚們，都在他家裏呢！
有人眼尖，看見了鄭愷，便大聲的喊道：
「回來了，回來了，鄭愷回來了！」
嘩啦啦，所有的人都把鄭愷圍了起來，一個勁的問這問那。
那一刻，鄭愷覺得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是被愛緊緊包圍着的。這讓他很感動。
尤其是姐姐攙扶著早已經哭成淚人的老媽，撲到了鄭愷的身上，在他的後背上一陣亂錘！
過了好半天，老媽才死死的抱着鄭愷哭出了聲音。
鄭愷的姐姐在他的臉上狠狠的來了兩巴掌，大聲的吼道：
「鄭愷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留下那樣一封信，到底要去幹啥？！你說呀！」
鄭愷結結巴巴的說道：
「姐，娘，我錯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我想開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做傻事了，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和你們在一起……」
娘使勁擦了擦眼淚，說道：
「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一家人就是要永遠在一起！餓了吧？媽給你做吃的去……」
說着，老太太顫顫巍巍的朝灶屋裏走去。
望着她佝僂瘦削的背影，鄭愷的眼淚又下來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一陣騷亂，有個尖細的嗓音刺耳的傳來：
「自殺了？！怎麼就自殺了呢？！嘿！你倒好，你自殺了，什麼事也不用負責了！你讓我們怎麼辦？！你借我們家那麼多錢怎麼講？！我們家還急等著用錢呢！真是個白眼狼！
「當初我就說嘛，這錢呀算是打了水漂！哼！拿我們家當冤大頭啊這是！就數借我們家的錢多！我們家的錢難道是大風刮來的嗎？！五十萬呢……」
鄭愷不用回頭看，就知道來的人正是他的那個二嬸子。
二嬸子那尖酸刻薄的聲音，他太熟悉不過了！
她雖然是鄭愷的親二嬸子，但是在整個小山村裏，他覺得他們兩家勢不兩立，雖然她借給了鄭愷50萬用來治病，可是，他並不感恩於那個女人。
其實鄭愷這麼說，並不是因為他真的忘恩負義，也並不能說明他是個白眼狼。
他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當然首先要求助的就是那個當村長的二叔。他在村裏當了多年的村長，做得風生水起，家底殷實。再說了，他們覺得二叔是鄭愷爹的親弟弟，他一定會幫忙的。
可是事情並不如他們想像的那樣順利。爹娘拿着鄭愷的確診報告單，差點都給自己的親弟弟跪下了，那個尖酸刻薄的二嬸子也沒有鬆口。
她不說借，也不說不借，總之是各種理由講得頭頭是道。
直到鄭愷的爹娘和姐姐從親戚朋友那裏千方百計的，幾百幾千的籌集了接近30萬的時候，村子裏的人都開始戳二叔二嬸的脊梁骨了，那個二嬸子才突然宣佈，要借給鄭愷50萬。
只不過，那50萬並不是二叔家直接出錢，而是要在村子裏包魚塘的外地人高二柱，把新賣魚塘的50萬給他們。
其實他們都清楚，鄭愷的二叔家欺負那個外地人，不知道用的什麼卑鄙手段，讓二叔家的哥哥鄭軍賭博，從高二柱手裏贏了50萬，可是這個錢鄭軍根本就從高二柱手裏要不來。因為這裏面的事情，說不清道不明！
於是，二嬸子就跳着腳的對高二柱叫罵，對他進行各種施壓：
「……姓高的，這50萬是要借給鄭愷救命的錢，你是不是喪良心呀？！你就是把魚塘賣了，也要把這個錢給鄭愷！因為這是我們家借給他的救命錢！如果你這個錢不拿來，我們拿什麼借給他救命啊？！他沒錢治病要是死了，你晚上睡覺不做惡夢啊？！你就不給自己的孩子積點德嗎……」
如此等等，狂轟濫炸。
總之，迫於各方面的壓力，外地人高二柱最後迫不得已就把魚塘賣了，錢直接送到了鄭愷家中。
二嬸子家就用這樣的方法借給了鄭愷家50萬。
這時候，鄭愷的那個二嬸子已經怒氣沖沖地衝到了院子裏，她一眼看到了鄭愷，便大口的喘著氣說道：
「……啊，你，你沒事啊？！沒死啊？！你看這事把我給嚇的！聽說你留下一封遺書跑出去自殺了！你這個小混蛋！如果你那樣做的話，實在是太混蛋了！
「先不說對不對得住你爹你娘，你連我和你二叔都對不住啊！我們砸鍋賣鐵的借給你50萬塊錢治病，不就是為了個好嗎？！你得把病治好了，然後幹活兒把錢賺回來趕緊還給我們啊！
「你要是死了，這50萬，我們朝哪裏要去？！怎麼，你死了以後要靠你爹在煤礦挖煤還錢呀？那一輩子也還不起！我跟你講，就算你姐傍個大款也還不起……」
不知道為什麼，鄭愷忽然就覺得火往上撞，我操，這個老女人進來之後就一口一個死一口一個死的，真他娘的噁心人！
對這個名義上借了50萬，實際上卑鄙無恥的二嬸子，鄭愷一直以來感到噁心。於是憋在他心裏很久的一句話，便噴薄而出：
「二嬸子，你不必在這裏虛情假意了！我實話告訴你吧，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就不買你的賬，不領你的情！什麼你砸鍋賣鐵借給了我50萬呀？！咱們村裏人誰不知道這50萬是哪裏來的？！
「你覺得你借給我50萬就是天大的恩情嗎？這隻不過是你欺負外地人的卑鄙手段而已，你這是拿我這個癌症病人當槍使，目的是訛人家高二柱的錢……」
鄭愷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見那個二嬸子突然悶哼一聲，仰面摔倒，昏死了過去。
眾人一陣驚呼。
「壞了壞了！他二嬸子昏倒了！」
「她是被鄭愷氣暈了！」
「她嬸子！她嬸子！你醒醒！醒醒……」
鄭愷的老媽和姐姐趕緊撲了過去，又是捶胸搗背，又是掐人中的一通搶救。
鄭愷看見娘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說道：
「看你做的好事！」
這……
鄭愷也有些發毛了。他也搞不清楚剛才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也不十分確定這麼做對不對。莫非，這次的意氣用事，是真的做錯了嗎？
正在鄭愷內心糾結不定的時候，忽然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