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落幕終章（大結局）
這一仗打的太過慘烈，與當年那場浩劫不遑多讓。
凌修，雲珩，將離戰死。
顏靈歸，星北重傷。
冥府全軍覆沒。
一場浩劫終結在皇宮宣政殿前，沒有打擾百姓分毫。
大燕舉國哀悼，全民縞素，送英雄最後一程。
七日後，慕昭白回宮。
答應師父的事，他做到了。
如今，他也有想要守護的人了。
女帝勵精圖治，不過一年，大燕便恢復如常。
只是民間依舊流傳著小神君，戰神和將離公子的傳說。
秦流風代雲珩鎮守邊關，小將軍秦蘭舟子承父業鎮守一方。
太子守孝三年。
三年後女帝退位，太子登基，登基大典與封后大殿同日舉行。
皇后——遼公主，耶律珊珊。
后女帝隱姓埋名，帶着凌修一捧骨灰雲遊四海。
腳下是悠悠青山，眼前是翻滾的雲海。
葉青瑤摸著隨身帶着的小罈子，目光早沒了當年的睥睨，只剩化不開的柔情，亦如當年凌修望向她時的眼神。
「凌修，我來實現諾言了。從此，我帶你走遍千山萬水，行遍萬里河山。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
華鵲醫館。
如今的醫館已經聲名顯赫，雲想衣每日裏忙的不可開交，只是閑暇時偶爾也會想起當年為她帶回和田玉的燕悲雪，若沒有他，她也解不了蠱毒，如今怕也早已是黃土一捧。
那時她曾問過燕悲雪。
「你大哥怎麼會同意你把樓蘭國寶帶來？」
燕悲雪只是看着她，眸中的深情與不舍壓的人心裏沉甸甸的，可他只是勾勾唇輕笑。
「我不會再回大燕了。」
雲想衣知道這句話的含義，燕悲雪用他的自由，換了她活下去的機會。
寒煙輕輕推了推雲想衣。
「小姐？想什麼呢？病人還等著問診呢。」
雲想衣笑笑，沒在說什麼，只去了前面給人看病。
心中卻想，聽人說如今賀蘭鈞已經繼承了王位，燕悲雪成了樓蘭親王。
聽說樓蘭如今比曾經更為鼎盛。
聽說賀蘭鈞是個人人稱道的明君。
聽說燕悲雪，依然孤身一人，拒絕了賀蘭鈞給他找的所有親事……
門外突然熱鬧非凡，雲想衣一愣，便起身出去看看誰敢在自己地盤上撒野。
只一出去，便看見長街十里皆是相府人馬，抬着的禮品不勝枚舉。
見雲想衣出門，樓聽寒卻是淡笑着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小生不才，斗膽求娶華鵲醫館主人。」
雲想衣只忍不住勾唇，卻還是嘴硬的開口。
「我這醫館主人丑，沒有你想要的狗。」
樓聽寒笑道：「你丑沒事，我瞎。」
……
一個月後名震大燕的賢王娶親，舉國歡慶，百姓夾道看熱鬧。
十里紅妝，鳳冠霞帔。
是樓聽寒給雲想衣的承諾。
雲想衣坐在轎中看着兩旁的百姓，看着百姓臉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悅的笑容。
這一切，都是那些留下姓名，亦或是沒留下姓名的英雄，用鮮血和性命換來的。
輕輕靠在柔軟的靠背上，雲想衣只覺得心中酸脹。
爹，你看到了嗎？女兒出嫁了，祖母和娘都很好，女兒也很好，您九泉之下也該安心了。
若是有下輩子，我們再全父女之情……
婚禮上，樓聽寒一身紅色喜服十分耀眼，雲想衣鳳冠霞帔風華無雙。
聞人同澤和顧淺情坐在主位上看着一對新人，闖過艱難險阻，闖過生死關頭，如今，終於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有喜悅也有感慨，還有淡淡的悲傷與遺憾。
若是雲珩還活着，能親眼看到自己女兒出嫁，該多好。
禮官笑意盈盈，滿臉喜氣的唱禮。
「一拜天地。」
一拜天地，謝天媒地妁，結為連理。
「二拜高堂。」
二拜高堂，拜父母恩情，從此一家。
「夫妻對拜。」
夫妻對拜，願此生無悔，永結同心。
三拜過後，眾人十分開懷。
禮官高聲唱賀。
「禮成。」
樓聽寒拉起雲想衣的手，雖是隔着火紅的蓋頭，可那雙眼卻偏偏似乎能穿透蓋頭，看到蓋頭下的那雙眼睛一般。
溫潤的嗓音依舊，只是如今那聲音里早沒了初識的疏離。
雲想衣能感受到樓聽寒拉着她的雙手有些微微汗濕，甚至隱隱有些發抖。
樓聽寒十分鄭重的聲音傳來，聲音不算很大，卻是擲地有聲。
「衣衣，我答應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收房納妾，絕不三心二意，若違誓言，皇天后土不留，三魂七魄散盡。」
此誓鄭重，尤其是在婚禮上說出來，更是讓人動容。
在座的都是故人，知道雲想衣和樓聽寒兩個是幾經生死才走到一起的，聞言更是心中感慨萬千。
不過短短四年，兩個人經歷的太多太多。
甚至皇宮一戰過後，樓聽寒比之前更為果決。
殺伐果斷，卻又恭謙懷柔。
像極了當年在皇宮裏的凌修。
也似乎是從那時開始，雲想衣也完成了自己的蛻變。
或嬉笑怒罵，或張揚桀驁，可卻是真心實意為病人治病，甚至每月都有兩天為沒錢看病的百姓義診。
有人說，現在的雲大夫，像極了雲將軍年輕的時候。
恣意風流，風華絕代。
雲想衣鼻子一酸，想起四年來的種種，喜悅之外又覺世事無常。
一滴淚滴在樓聽寒手上，樓聽寒心裏一緊。
「怎麼哭了？」
雲想衣搖搖頭，隔着蓋頭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聽她聲音隱隱帶着鼻音。
「與君約白首，不負抱柱盟。」
樓聽寒握著雲想衣的手緊了緊，這一刻他等的太久，久到哪怕夙願成真，也覺得十分不真實。
熱熱鬧鬧的一天過去，夜深人靜時樓聽寒醉醺醺的被葉留止和沈雲颺送回房。
沈雲颺有些歉意的對坐在床邊蓋着蓋頭的雲想衣開口。
「表嫂，實在對不住，表哥喝多了，您多照顧。」
說完，拉着葉留止撒丫子跑了，跑之前還不忘關上房門。
雲想衣剛想揭開蓋頭，便被人搶了先。
樓聽寒站在床邊笑道：「哪有新娘子自己揭蓋頭的？」
「你不是喝醉了？」
看着喜燭照耀下依舊讓自己驚艷心動的人，樓聽寒輕輕蹲下，拉住雲想衣的手抬頭看着她。
「我若不裝醉，他們如何肯放我回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