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佳人心事背相馳

第二十章 佳人心事背相馳

張狂點頭應同,又聽公孫婉兒道:「龍囂的武藝,恐怕猶在除永信禪師外其餘八大派掌門之上!再進一步,可問鼎天道!」

張狂略有疑惑問道:「九大派我已經聽過多次,但到底是哪些門派?」

公孫婉兒望着張狂,嘆道:「你究竟是不是中原人?九大派的名聲,恐怕就算是幾歲的小孩也是了知於胸。你莫非是匈奴派來的內奸?」

張狂聳了聳肩,作無奈狀。公孫婉兒才又道:「九大派,以首的便是天龍禪宗,也就是天龍寺。其下便是終南道宗,也稱全真教。後有崑崙、仙霞、峨眉、翠煙、劍閣、金槍門以及鐵劍門、這九大門派弟子遍及天下,高手無數,深受朝廷所忌。」

「那『天玄閣』又算是何類?」張狂不解地問道。

公孫婉兒回答:「天下的高手又不是只出在九大派,天玄閣類似道門分支,但並不是終南道宗一脈,所以並不列為九大派。但是天玄閣卻不能小覷,天玄閣的閣主雲霄散人,是寥寥幾位天人之境的高手,再加上現在獲得天地聖寶『傳道書尺』,恐怕除了我大伯以外,再無人能勝他!三個月後的『傳道大會』,正是雲霄散人立威天下之時!」

張狂恍然,公孫婉兒又道:「除了天玄閣,還有聖儒書院,鬼谷門以及陰陽門三個門派,分別是儒、縱橫、陰陽的代表。不過聖儒書院附屬朝廷,不為江湖所齒。但聖儒書院高手也是不少,那『孔孟書生』顧炎武乃是翹楚中的佼佼者,也是個不弱的人物。」

張狂聽罷,嘆道:「難怪神武朝要頒『禁武令』了!這麼多門派高手,一動起手來,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公孫婉兒也道:「這也不假,但依我看,是他們害怕江山不保。倘若世人皆有武藝,神武朝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群起滅之!」

張狂對天下形勢又多了幾分了解,心下不由思忖:「如果公孫帝尊肯出手,成為武林盟主。屆時一聲號令,不知是否能滅了神武國?」這一思忖,不由呆了呆,若除去鎮南王等人,竟有八成勝算!就算是有鎮南王幾位,也是五五對半之數!

「難怪公孫婉兒他們一心復國,這麼大的勝率,已足夠一拼!」張狂方才驚覺。

……

時值正午時分,公孫婉兒和張狂已經出了城,迎路北上。郢陽城位長河之北,龍虎山之側,張狂和公孫婉兒要北上橫渡長河,才可繼續趕路。

兩人皆是輕裝而行,並沒有租賃馬車,但二人的腳程不慢,只不過半日的時數,便已經趕出百餘里。

倒不知為何,公孫婉兒忽改前些時日的沉默,與張狂交談起來,雖然並不是些什麼兒女情長的話語,但已教張狂受寵若驚。公孫婉兒生得極美,與美人笑談,總歸是心情舒暢的。

張狂也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哪個男人不愛美人?張狂自然是不會例外。

兩人趕至了一個小山村,見天色已是深夜,便停駐在小村裏,準備歇息一晚再行趕路。小村不過十來戶人家,以捕獵為生。也沒有村長,只是十來戶人家十分熟絡,推了一個帶頭大哥。

帶頭大哥已經不是大哥,而是老哥了,帶頭大哥叫舍璋,今年已是花甲年歲,膝下有兩子。張狂二人說要住宿一晚,舍璋欣然應允。

村裏的人很是好客,都拿出家裏珍藏的一些東西來招待張狂和公孫婉兒。張狂着實感覺到這山村純潔質樸的熱情。

舍璋有一個孫女,名叫舍脂,卻是個天真秀美的小女孩。舍脂今年大概十三四歲,很是秀麗,一對眼睛明亮非常,張狂見了也不得不承認,這舍脂長大后,絕對是一個大美人!不過現在嘛,也只能算是小蘿莉。

公孫婉兒見了舍脂,雙目一湛奇彩。公孫婉兒向舍璋問道:「老丈,你的孫女是否習過武?」

舍璋搖頭道:「習武?我們這小山村裏的,哪裏能見過那玩意兒?只不過能提上抬下,空長些力氣而已。」

公孫婉兒又道:「實不相瞞,我觀舍脂天生資質奇佳,乃是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我欲帶她回去,傳授她武藝,不知老丈意下如何?」

舍璋沉吟道:「這……」公孫婉兒忽然從包袱里取出幾錠金子,放在舍璋面前。

不料舍璋竟一下子勃然大怒,口中喝道:「這是何意?!我小山村裏的人雖未見過世面,但也不會稀罕你的這些金子!我們這小山村容不下二位菩薩,請吧!」

公孫婉兒面上略有尷尬之色,張狂介面道:「老丈誤會了,這些金子權當今日村裏鄉親款酬之用,略表心意罷了。況且,公孫小姐乃是當今名門公孫一族的人。武藝超絕,若是舍脂能學到本事,以後雖不圖名揚天下,但足以用來自保。」

舍璋面色稍緩,言道:「鄉親們款待乃是心意,少俠卻是不用再枉花金銀,這些金子,請收回去吧!」

張狂搖頭道:「不可。我二人憑白怎敢受這等盛情?我二人除錢銀外,別無長物,若是老丈不收,我們也不敢再厚顏留下,只得告辭離去。」

舍璋見他面色堅決,也不好再推嚷,收下了錢銀,一邊道:「這些金子,我會代少俠分派到鄉親們手中,老丈我替鄉親們多謝少俠了!」

張狂又開口道:「只是不知舍脂之事……」

舍璋道:「這便要看脂兒的意願了,若她同意,老丈我也不會阻攔。」

當舍脂用怯生生的聲音說「我想學武」時,眾人皆是歡笑。

賓主盡歡,待酒足飯飽后,舍璋叫人替張狂和公孫婉兒收拾了兩間乾淨的房間,安排二人住下。

張狂暗想道:「公孫婉兒的待人接事手段尚需磨練啊!」

張狂到了房間,房間不大,但很乾凈。一張紗帳木床擺放一側,帶着淡淡的泥土氣息,氣味並不難聞,反而讓人覺得心神舒暢。

端坐在床上,運行了許久的真氣,張狂做完每日的修鍊,方欲入眠,便聽一陣敲門聲響起。張狂起身,打開了房門。公孫婉兒峭立門外,張狂藉著些許月光,瞧見了公孫婉兒的絕世姿色,不由有些發獃。

過了良久,張狂才開口問道:「什麼事?」

公孫婉兒道:「我睡不着,找你聊聊。我能進去嗎?」

張狂點頭道:「當然!」

公孫婉兒進了房中,張狂和她對面而坐。公孫婉兒一開口便問道:「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張狂苦笑道:「你讓我講實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實話!」公孫婉兒口中道。

張狂正色道:「若是嚴格地說,你不算是好人!你為達目的,不惜犧牲一切。對人不能真誠,喜歡以己之心揣度他人。而且,你不了解一些人或事,像舍璋那樣。不過說回來,你也不算是壞人,因為你至少不會持強凌弱,濫殺無辜。」

公孫婉兒聽罷,目露凄楚之色。良久,才聽她嘆道:「想不到,我竟是如此的人!」

張狂出言安慰道:「你也不必介懷,世間之事,好壞難定。問心無愧,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公孫婉兒點了點頭,隨即陷入沉思,又過許久,才緩緩道:「我出生在公孫氏族,自幼便開始苦練劍法,每一日,若沒有完成師尊傳下的任務,那一天就沒有飯吃。族中弟子成百上千,我並非其中翹楚,若不是有三哥一直照顧我,我早已被逐。族裏必須只留下最優秀的人,而那些沒有達到要求的,沒有資格成為公孫一族的成員,只有被遣逐成為下人!我不是嫡傳,我父親子女都有十數人,而且,就連我父親也沒有接掌族裏的資格。我太公最中意的,便只有大伯!」

張狂心下有些震撼,難怪公孫一族這麼強大,對自己族中的弟子兒女尚如此嚴格,那培養出來的人物,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翹楚!同時,又不由對公孫婉兒心生憐意。豪門望族,也不是一定都是養尊處優的!

公孫婉兒之所以變成現在的樣子,完全是保護自己的偽裝啊!

張狂轉移話題道:「對了,你為什麼會看中舍脂?」

公孫婉兒緩言道:「我今日一見舍脂,便感覺她身體輕盈,細看一番,便知她天生經脈貫通。實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倘若她習武,一起步便是先天之境!恐怕……她也有可能打破世間禁錮,虹化飛升!」

張狂聞言呆了呆,他自然知道這種人才的可貴。可是,這小山村裏,竟能出現這樣的人物,實在出人意料!

能夠有希望破碎虛空的人,是什麼分量?要知天下唯一敢誇言天道的人,便是公孫帝尊,可是,他是天下第一人!而舍脂,不過是一農家女!兩人簡直天差地別,但舍脂,卻擁有常人,不,就算是奇才也難以豈及的天資!

公孫婉兒悠悠地嘆道:「倘若她能收入族中……前途無量!」

張狂默然,半晌才道:「如果舍脂她不願意,你是否……想下殺手?!」

公孫婉兒有些複雜地看着他,緩緩點頭道:「沒錯!」

沉默……

張狂的笑容有些乾澀,口中道:「天色已晚,還請公主回房歇息吧!」

公孫婉兒站了起來,轉過身,向外走去。

空中只余幽幽的一嘆。

公孫婉兒始終是公孫一族的人,為了家族,她可以犧牲任何人,包括自己!

張狂和公孫婉兒,不是一類人。張狂雖然狠,但只對敵人。公孫婉兒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為了虛無縹緲的復國大計,她能不在乎一切!友情也好,愛情也罷。在公孫婉兒眼中,永遠都只有家族的利益!

這一夜,張狂未眠。

……

兩人又在村中逗留了一日,待舍脂收拾好了衣物,淚別小夥伴們,三人才開撥上路。

張狂和公孫婉兒又回復到原來的狀態,兩人沉默以對,局面略有尷尬。倒是舍脂,雖然才剛哭得可憐兮兮,不出幾日,便又巧笑吟吟,詢問不斷,顯得天真活潑。

原本張狂和公孫婉兒武功高強,步行速度極快,但為了照顧舍脂,張狂在驛站買了一輛馬車,還是由張狂駕馬。舍脂第一次遠行,趴在車內的窗戶上,看着沿路的風景,不時問著公孫婉兒一些略顯稚幼的問題。

向北而行三百里,便是長河!長河浩浩湯湯萬餘里,十曲九折,便像前世中的黃河!

長河越中州、徐州、晉州、兗州等地,橫貫中原,一路盡皆肥沃富饒的廣袤之地!一馬平川,放眼一望,可稱富集人間!

時值盛夏,一路油青,可見廣.田百里,張狂心生感慨:「在現代,曾幾何時出現過這樣天然的風光?」

紅日如火,張狂半張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

因天氣燥熱,兩匹拉車的駑馬直喘著白氣,眼處也開始有些泛紅。張狂對着車內道:「先休整一下,馬兒開始燥舌了。」

公孫婉兒的聲音自車內傳出:「前面五里有一個仗亭,那裏有水。」

張狂點了點頭,手持韁繩,喝一聲「駕」,馬車便疾向前奔。

神武國雖然內政失敗,但是在營建上卻很有建樹。原本全國交通閉塞,不能通達,神武國自建國以來便開始修築馳道,營建數十年,如今全國各地的馳道已經全然修建完畢。四通八達,實在是開前人未開之先河!

馳道邊五里設一碑,十里設一亭。不僅能作識路之標,也彰顯神武國之恢弘大氣!

仗亭並非是一座亭,而是一個集。仗亭乃是供行人休息停整的場所,仗亭須有一水三院,一水便是水井,可以供行人飲用,三院便是指休息的院子。一院可容數十人,三院便完全能支持常用!

仗亭一般還有附近農戶擺賣的小攤,或是茶攤,或是雜貨。

張狂跳下馬車,牽下馬,解開了馬車套繩,牽着馬到了水井前,水井邊有馬槽,也不麻煩,提了一桶水,倒進馬槽里。馬兒早已渴得焦躁,兩匹馬埋下頭便狂飲了起來。

待喝足了水,又餵了些草料,便將馬拴在一個木樁上。

仗亭只有十數來人,大多是外出做買賣的行商,也有行色匆匆的遊人。張狂走到仗亭院內,便見公孫婉兒和舍脂坐在一隅。

張狂走了過去,然後坐到一張椅子上。

張狂見場面有些沉靜,便開口言道:「天氣燥熱,馬兒行不了多遠。待午後日正過了,再行上路。現在吃些東西吧!」

舍脂立即贊同道:「好啊!趕了一上午的路,我都餓極了!」

張狂笑着摸了摸舍脂的頭,口中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饞貓啊!」舍脂打下了張狂的手,撅嘴道:「不要摸人家的頭,娘說會長不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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