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章 不能承受的感動
「鐵目蒼髯目有棱，世間兒女見須驚。心曾許國終平虜，命未逢時合退耕。不稱好文親翰墨，自嗟多病足風情。一生肝膽如星斗，嗟爾顧銅豈見明。」
張浚手捻鬍鬚，面露自得之色，「我自問雖無文豪之詩詞揮灑，也無勇將的過人武功，卻可稱得上是赤膽忠心為國的主戰老臣，我雖然受到一些人的壓制賦閑已久卻始終沒有放棄收復河山的夢想，此次秦歌引太子殿下前來見我，更加讓我是不願意服老，希冀有指揮大軍直指北方中原收復故土的一日。」
趙輸極為恭敬的說道：「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到了那一日我是一定要請老大人親自來主持北伐大計的，您如今不再有秦相壓制，已可以盡情為國效力了，我們志存高遠，因此現在就要開始積蓄力量為日後的爆發做準備。」
秦歌微笑道：「老大人，太子目前在積極的招納賢才力圖振興國家，將來大宋在太子之手中興已是世人皆知，太祖的雄風在太子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延續呀。」
趙輸拿出了一個錦盒，「今日我特為老大人準備了一份禮物，是一支千年雪參，希望老大人可以保持身體康健。」
「多謝太子，我就不客氣了。」張浚有些受寵若驚，感動莫名，能得到太子如此的禮遇讓他又喚起了年輕時的雄心壯志，為知己者奮鬥是志士的當然選擇。
「今日我還有一些需要向老大人諮詢的問題。」
「太子請講。」
「父皇命我重整禁軍，我打算利用我的親信曲折替代張天晃，但又怕引起太大矛盾------」
「那就調張天晃進入樞密院任職吧，可以提高品級而且到底是由禁軍進入了決策地位的樞密院，他的面子上也能過得去了。」張浚立刻有了答案。
秦歌稱讚道：「老大人果然是高見，給他一個台階，諒這張天晃也不敢有什麼風浪了。」
趙輸也點頭道：「就依老大人所言，那還要請問，秦歌向我推薦了胡銓、李信莆等人，可堪一用否？」
張浚面色微動，「雖有些輕浮躁動但卻又有才華，當可一用！」
秦歌的笑容此時特別愉快。
正午陽光。
秦歌正與幾名從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後卻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秦大人留步！」
秦歌駐足，卻是一名中年文官似乎有過一面之緣。
「在下虞允文，有事面見秦大人。」
秦歌恍然想起此人的確見過，卻是一名有些膽氣官聲不錯的清明官員，他也很客氣的問道：「虞大人有話請講無妨。」
虞允文臉露憂色，道：「今日我來得有些冒昧，但我實在是沒有其他向高官們進言的機會，素聞秦大人的智慧，因此想請大人有計解救從北方流露至浙江的眾多流民，今年北方天災**有數萬流民進入浙江，目前他們衣食無著疾病流行，其中盜賊日益增多，再不救助必將有變亂髮生，每日裏都有人輕易死去呀。」
秦歌一怔，道：「情況真的如此嚴重嗎？」
「正是如此，地方官吏大多不管不問，聽任人間慘劇的發生，許多孩子出生后就被丟棄，女孩大一些的都被賣入了勾欄，讓人痛心不已。」
「虞大人，請你隨我一起到我家再繼續談論，商量一些解決的辦法吧，我既然已知這個局面就不能聽之任之。」秦歌動容道。
虞允文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全指望大人了。」他相信自己終於遇見了知音可以為百姓尋求一條生路了。
到了秦歌家中，看茶落座。
秦歌道：「眼前的當務之急是向聖上稟告，先爭取一批糧食度過難關，但短期內流民們若沒有工作依舊難以有生路，長期之道是要為他們尋找安生立命的所在。」
虞允文道：「目前浙西閩南都尚有不少荒蕪之地，土地雖然並不肥沃但卻也可以進行開墾長期之計可把流民安置而去，少收減免賦稅放寬徭役開展工商即可讓他們過上安定的生活，但我一介毫無背景的官員短中之道卻無從去謀划，只要依靠大人了。」
秦歌陷入了沉思中，心道這倒是一個自己提高民望的機會，細細思索解決的辦法。
忽然他眼前一亮，「有了！」他面露喜色，讓虞允文也興奮起來，「大人快講！」
「我素知臨安一帶的廟宇富裕，世家大戶們也大多信佛，不妨就由我請一些長者賢人出來倡導探馬恩在今年大肆整修廟宇，建立功德重塑金身，這樣大量的流民就可以獲得工作的機會也可以暫時度過難關不至於釀成民變了。」
「好辦法！大人果然是機智聰明，全靠大人先向陛下求救濟之糧了。」虞允文的眼光充滿期待。
「虞兄放心，我自當儘力，我輩讀書人若連體恤百姓都做不到，有何面目說自己所讀的是聖賢之書，這樣，我現在就去求見太子請他入宮向皇帝請旨，然後我與兄台一起前去戶部盡量多請求一點救助的物資。」秦歌顯得很認真急切。
「太好了，那我們即刻動身！」
見到太子趙輸，他也同樣重視，「此等拯救黎民之事刻不容緩，你們就去戶部，我立刻進宮面見父皇。」
太子相同的反應更加讓虞允文激動，「太子，真是未來的仁君，允文太感動了。」
趙輸連連搖頭，道：「這是我應盡的責任，若朝廷官吏都似虞大人，則國家大幸，百姓大幸呀！以後我們再聊，大家出發吧。」
很快天子下旨，戶部也撥下了大量的錢糧，救助活動與倡導崇佛的行動也都迅速展開，秦歌又刻意宣揚了這是太子的功德，請太子與他以及虞允文一起去流民聚居區視察慰問，引得眾多感動流民狂呼，「太子萬歲！大人青天，救星！」讓幾人都激動不已。
趙輸感嘆道：「這就是百姓最質樸的感情這麼直接，這麼簡單，卻讓人感動。」
虞允文似乎很為有這樣的太子激動，「太子，我總算感覺到國家未來的希望了，由您這樣的君主，有秦大人這樣的青年英才，何愁將來國家不振興呀！」
秦歌道：「還需要有虞大人這樣的好官呀，真正關心民生疾苦。」
但百姓們依舊艱難的生活還是讓他們很心痛。
幾天後，秦歌與花冰冷一起來到了城郊他們新買的一所莊園之中，這裏有他這次收養的十五名孤兒，最大也不過才有九歲，小的才不過一歲左右。
花冰冷方一身處於孩子們中間就已心軟流淚，「孩子們，你們放心，今後你們不用再受苦了。」
孩子們原本怯怯的眼神在秦歌夫婦溫暖的目光注視與親切的笑容展現中漸漸消失，慢慢匯聚在他們的身畔。
秦歌兩手分被牽着一名五六歲的女孩與最大的那名九歲男孩，愛憐的說道：「如果你們願意就讓我來做你們的長輩，我雖然還太年輕，卻會象你們的父親似你們的兄長一樣愛護你們，教導你們，生活是美好的，我向你們保證，前方只會是陽光雨露，除非我死去，不然我絕對不會把你們拋棄！」
他感覺兩隻小手都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眼神里也都有了溫暖，還有閃爍的晶瑩。
男孩與女孩猛然一起開口，「如果可以我想喊你一聲父親-----」
「父親------」眾多孩子的呼喊此起彼伏，「母親------娘------」
花冰冷也看見夫君的淚花在眼眶中滾動，「夫君，------」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哭泣起來，「我好難過，又好開心------」
「生命中不能承受的感動就在此刻出現，娘子，夫人，我們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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